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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篆刻丛稿》后记

 浅海掬浪 2018-09-05

1996年3月7日,我在《中国书画报》上刊登了一篇300字左右的豆腐干《印海拾遗》,这可以视为我所谓印学研究的处女作。

我学刻印,得到韩天衡和孙慰祖两位先生的传授和教诲,实际上我后来学写印学方面的文章,也是受到两位先生的影响。我以前曾提供一些印学资料给韩先生,有一次先生认真地对我说你也可以学着写点文章。这句话我听进去了,也照着作了。当然文章不好写,尤其是论文,不仅要有内容、观点,还要符合学术规范,而我这个初中肄业生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尝试写论文了。

初写论文,是走模仿秀路线,仔细想来,和写字、刻印也没什么区别,就是都要找来范本临摹、借鉴。我刻印从孙先生学,论文也主要读先生的著述,大约是这层关系,有亲切感,貌似枯燥的文章竟然也读的进去,只不过文章习作不敢给先生看,原因是怕先生的嘲笑。

清代蘅塘退士孙洙在其所编《唐诗三百首》序中说谚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大约读的多了,也就能窥探出一点写作的门径来。当1998看到《西泠印社九十五周年国际印学研讨会》征稿启事,便写了《论黄士陵》一文寄出,结果是名落孙山。后来我买了一本《西泠印社国际印学研讨会论文集》,发现这本书后面附有落选者的篇目和名单,我一看入选篇目并不多,而落选的有许多鼎鼎大名者,心理平衡不少。韩天衡和孙慰祖两位先生文章自然入选,而韩先生文中竟提到我的名字和一件事,也算另一种形式的参与吧。我写黄士陵,主要是当时在学黄士陵印,渐渐有了点心得,就斗胆试写了一篇,以我当时的识见,自然是写不到位的,而入选的文章,就有李刚田先生的一篇《黄士陵篆刻艺术三题》。

2003年,西泠印社举办《“百年名社·千年印学”国际印学研讨会》,我因新得一册黄士陵残谱,以此写了《新见黄士陵残谱考》投稿,幸运地入选了研讨会。戏曲界常评价某戏“戏保人”,某戏“人保戏”,“戏保人”意思是有的戏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观众主要看故事情节,演员水平差点,也就忽略不计了。

 “人保戏”则是某戏温吞,不够精彩,但演员是名角,观众欣赏的是角,同样也就不计较了,我想我的论文大约就属于“戏保人”吧。从此以后,我写文章似乎顺利了许多,入选率大大提升。这次研讨会,我有幸与楚默(盛东涛先生同居一室,楚默先生认为我的文章还不错,看了我的印蜕,还说可以帮我写点介绍性的文字,但我后来一直没有联系楚默先生,原因很多,至今想来,还是有点遗憾的。那次回屯后,我还写了一篇短文发表在《黄山日报》上。

十几年来,关于印学方面文字,我已写了约30万字,徽州印人占其半,这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我曾出版了《吉砚书屋文博丛稿》,本想再编《吉砚书屋印学丛稿》及《吉砚书屋书画丛稿》等。因陈琪先生负责组织一套徽州研究的系列丛书,约我将印学文章整理一下忝列进去,但再用《吉砚书屋印学丛稿》名不太合适,故改今名。本书分正编、副编,正编无疑是与徽州印学相关的文章,副编则涉及其他地域和人物,虽然如此,与徽州印学还是有许多的关联,如青田石——开启流派印章新时代的重要“介质”》一文,里面就有许多徽州人物和事件在内,毕竟几百年明清篆刻历史,徽州一直扮演重要的角色,是所有研究明清以来流派印绕不过去的话题。再如徐之谦先生所刻七方印章的主人汪和友,为歙县西溪人,印章的背后承载了一段特殊时期的历史。

前面说我学写印学文章,是私淑孙慰祖先生,后来写的稿子有了进步,依然不敢给先生看,这是因为第一,先生太忙。鲁迅先生曾说“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第二,人要有一点自学的能力,尤其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第三,孙先生常说,对我们在外地的几位学生帮助很少,觉得亏欠。但先生不知道,正由于机会难得,琢磨和憋了很长时间的问题,一旦见面解惑,快意无比,这是长年在先生身边、随时可以讨教者所不能感受的。不过参加印学活动多起来,常能在一些场合见到先生,有机会就抓紧请教。当别人在向先生讨教或讨论时,旁听的我也是大受益的。

对于只是有一点记问之学的学步者来说,希望我所写的东西对一些人能有点帮助,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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