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张长琳,1943年生。前浙江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生物物理教授,现为德国Siegen大学音乐和音乐教育系客座教授、美国Temple大学尖端科学中心顾问、国际学术刊物《物理治疗和生命物理学国际学报》主编。 学的是生物物理,写的是经络;研究过茶叶、细胞、肿瘤、生物体电磁场,也曾待过茶叶试验场,种过水稻、耕过田,还与音乐家一起工作,如此跨领域的作为,正反映出作者跌宕起伏、阅历丰富的精彩人生。 张长琳自学完成高中学业,以函授方式在浙江大学念生物,文革时躲在山沟里潜心学习数学、文学、哲学等。十年下来打下扎实基础,对于日后的研究工作助益良多。1978年,他以同等学历考上硕士研究生,就读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还成了名师贝时璋的关门子弟。1988-1999年,他在杭州大学、浙江大学和德国生物物理国际研究所,研究生物体电磁场。1999年,他分别在德国Siegen大学、汉堡大学钻研音乐治疗及睡眠品质研究,一直到现在。 1990-1995年,张长琳发现了「生物体内电磁场的耗散结构」、「有机体相干态的客观测量和定量计算」,以及「有机体状态在希尔伯特(Hilbert)无穷维空间的表达」。这三个新观点是属于生物、医学、音乐等领域,却要用物理和数学的语言来解译。为了能清楚传达,让更多人顺利跨过学术用语艰涩的门槛,因此才酝酿了《人体的彩虹》一书,并先以德文版发行。如今,繁体中文版终于推出了。 他在欧洲待了二十多年,在这片孕育出科学文化的沃土里,张长琳与许多出色的科学家共事,他说这种经历就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眼界宽了,学科之间的鸿沟变小了。 张长琳说,爱因斯坦曾说过:「科学是一本有无穷多页码的书,如果一个科学家能在一生中读上新的两三页,就非常幸运了。」他说:「这样看来,我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的科学家之一了。」 “物质世界”神像倒掉以后 ——关于世界和生命本质的对话 廖晓义:张教授,您的新著《看不见的彩虹,听不见的音乐》,反复读了三遍,有太多的感悟和启迪。您把现代物理学、化学和生物学的成果与中国、印度等古老的智慧结合起来,建立了一个天人相应的整体的世界观。让人们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理解古老的东方智慧,尤其是中医。您为什么用《看不见的彩虹》作为书名呢? 张长琳:“看不见的彩虹” 试图表达我们的眼睛看不见的那个被老子称为“无”的世界;用现代科学的语言来说,那些凡胎肉眼所看不见的,颜色远远多于我们所知道色彩的光线,都被称为电磁波。用物理学的语言来说,我们只能看到“可见光”的狭小波段,不到 1%;其它那些看不见的 99%,则分别被称为“无线电波”、“微波”、“红外线”、“紫外线”、 “X射线”、“γ射线”,等等。所以,在《看不见的彩虹》中,我用盲人世界的科学家作比方,来让大家理解,在我们这个世界中,前沿科学家所面对的困难和挑战。 如果用孙悟空那样火眼金睛去看人和各种动物、植物、真菌和细菌,我们会“看到”,所有的生物都具有这种美丽的辉光,或称为“佛光”;还会看到所有的生物体内,都有这些被称为“丹田”的“光轮”;此外,在所有的生物体内,都可以“看到”这些边界不甚清晰,但却比较明亮的彩色线条,也会在这些“经络系统”边界上,找到许多联接口,它们是这些生物体与围绕着它们的辉光,以及与整个宇宙的能量联接口和交换口,都在发出这些我们凡胎肉眼所看不见的光,看不见的彩虹。 看不见的世界中还充满了丰富的音乐。也可以不用收音机或电视机,直接听到电台所播放的音乐和声音。此外,还可以听到整个世界和整个宇宙都充满了电磁波的音乐,就如一部巨大的交响乐。 廖晓义:我听说,古老的医师、禅师和圣人是可以看到您说的彩虹,听见这样的声音,比如《道德经》给我们描述的就是老子通过体证试图告诉我们的这样一个看不见的世界。多少年来,为了获得这样的体证,以了悟宇宙真相,中国有智慧的人以身体为实验室,朝着这个方向做着永恒不变的追求。 张长琳:一点不错。然而,用严格的科学方法,即用客观和理性的方法,来重新测度这“看不见的彩虹”和“听不见的音乐”,并理性地证明它们的存在,从而能使大多数的人都能接受和理解,却是一件极为艰苦的工作。 在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普里高津就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这位当代的哥伦布在科学中跨出了革命性的几步:第一大步:从“封闭系统”到“开放系统”。与“封闭系统”相反,“开放系统”是不停地与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和信息。换句话说,外界可以向“开放系统”输入“负熵”,从而使系统内的熵值减少。比如生物体可以通过饮食和呼吸引入“负熵”,从而保持高度的有序状态。第二大步:从“平衡态”到“远离平衡态”。所谓“平衡态”就是一个系统已经达到了“熵”最大,也就是处于一个极为均匀的状态。然而,普里高金发现,在“远离平衡态”时,一种新的“秩序”( order ),会从“无序”( disorder )中出现。普里高津跨的第三大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从“静态结构”的研究到“耗散结构”的研究。事实上,这也就是“结构”概念上的一次革命。 事实上,现代科学又正处在另一个重要的转折点(turning point)上。而这一科学的重要转折,也必然会深深地改变整个世界。 动态结构要不停的能量供应才能存在,也就是说它们要不停地耗散能量,所以,这种动态的结构又被称为“耗散结构”( dissipative structure ) 。 比如,与经络系统的功能有某种对应关系的结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静态结构”,而是一种“耗散结构”,并且是电磁驻波形成的“耗散结构”。“耗散结构”这一“新大陆”的重新发现,现代医学和古代医学才可能真正融合成一体,扩展成一种具有整体观的,全新的现代医学。而这种整体性的世界观,也会影响到现代文明的发展方向。 量子力学突破了西方关于物质和精神的二元对立,实证了东方对于物质和精神互相渗透和依存的洞见。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提出的“质能转换关系式”。有质量有体积的物质,可以完完全全地变成虚无漂渺,幽灵一样的能量,并消失在真空之中;而反过来,真空又可以变成万物。 英国的理论物理学家狄拉克 ( Paul Adrien Dirac, 1902-1984 ) 预言了“正电子”的存在。如果我们这个世界上普通的“负电子”遇到了我们这个世界上罕见的“正电子”,就会出现“湮灭反应”,这时,两个电子都消失了,都变成了虚无漂渺,幽灵一样的能量。后来,物理学家又发现,除了“正电子”之外,还有“负质子”、“反中子”等等。也就是说,还存在一个与我们这世界相反的“反物质世界”。如果我们这个物质遇上了那个“反物质世界”,那末,这两个物质世界,包括我们这些物质世界中的芸芸众生,也都会立即消失,都变成虚无漂渺,幽灵一样的能量。 (责任编辑:易缘ccmth.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