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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神 ——龙心大火、燧人氏、炎帝的神话(三)

 德如赤子 2018-09-10

七、端午,红日高悬;是一年间太阳午正所处的天球最高视位置点,称得起端点。“”则指太阳位于端点并过上中天时;时在午正,方位指南。


夏至时节(即端午节),太阳所投的影子最短,从度影视点而言,夏至也就是日短至;但,夏至的白昼最长,也可称呼为天长节。不过,后世帝王,把自己看成为天子,有时也把自己的寿辰视为天长节;天上、地下,称呼也就乱了。


同样道理,日短至本来是为日影短而定名的;但,日影短则昼长,有时人们也就把投影短和昼短搞混了,把短至理解为冬至,颠颠倒倒;啼笑皆非,想正名并不容易。


古代夏至节(或夏至年)留存至今的某些遗风或遗迹,大概仅余庆典民俗;如龙舟竞渡之类。龙舟当然还有纪念龙的含义,时节在夏令,日期却不一定是夏至那一天,有差几天、有时差十几天,甚者要差一个月;端午节也因而变成了端五节,即农历的五月五日。本来是庆贺夏至的节日大典,现今则渐变为纪念古昔的几位历史名人;如:屈原、伍胥等等。不过,上个世纪中期,中国西南少数民族聚居的族地区,还有举办夏至节(或年)的祭祀大典,所用历法也居然和《夏小正》有关;彝族虽然有夏代遗民背景;而《夏小正》却隐显有殷代改造过的痕迹,承来传去,早已混合得彼此难分了;4000年前如此,今天再想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怎么可能呢?这就是历史的现实,也是现实的历史。


八、为比较夏至节或明确夏之神之真实身份,我们还该在入史初期的古老历法中去寻觅一些线索,进而求证。幸好能弥补这一缺点的入史文献有残本《夏小正》在;《夏小正》是孔子在世时觅得的夏时,上个世纪中叶,又在彝族地区证实仍有某些部族在行用《夏小正》古历;当然,其中也肯定会有后世的调整痕迹。


《夏小正》是分年为十个太阳日旬的原始历法;名曰小正则是相对于大正而言。大正,是君王向诸侯颁朔的正本;小正则相当于诸侯在大正底本上增加的一些附注,或可视为大事记。


存世的《夏小正》残经,只剩下四百多字,且混有附注、错简;想读通是很难的。其中,最为关键的释解和“旬”字有关,不妨稍加说明:


·一般认为:旬指十天。《书・尧典》:“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后又拓展,指十年(要注意这是个十进数字)。但,旬字也可当整、满、徧解;《汉书・翟方进传》:“方进旬岁间免两司隶,朝廷由是惮之”。可见,旬字又指时间;《文选・魏都赋》:“量寸旬,涓吉日,陟中坛,即帝位。”指某个时间单位,而不一定是十天。旬又可读“均”,《易・丰》:“初九,遇其配主,虽旬无咎”。这里,旬字是可以用均字来替换的。


·《夏小正》分年为十个太阳日旬,每个太阳日旬包括36天;余5-6天不计入日旬天数内,算是年、节长假或用来调整闰余。后世学者、注家,由于不了解分年为十个太阳日旬的古老历法,把十个太阳日旬改为十二个月;因而越修越改越糊涂,直到上个世纪后期才被学界调研明白,曾轰动一时。


・重释《夏小正》;知道那是分年为两季的历法:一年间,在第五个太阳日旬中,排有养日;在第十个太阳日旬中,则必有养夜。“养”字在这里可当“长”字理解。养日指夏至;养夜则指冬至。


·既重视夏至,又重视冬至;是完全有可能分一个大年为两个小年来过的。彝族地区也有个别族系在过大、小年;如此,年、节了就分不清楚了。


后世,基于历法的逐渐改进;夏至节和端午节才渐行渐远;把端午节固定在五月五日,并和夏至分开来过,是很晚的事情了。宋代文献中还有人把端午和夏至的关系试图再证明,民俗中对此也多有表露;惜乎受限于历法进展,这类远古选时,无法再一一照顾。历史进展是人力无法支配的。


九、龙在远古曾视为夏时代表,位于南方,是条火龙;龙心大火也曾视为夏至子夜中天的祭典标志;前面说得差不多了。探索者更该注意历史的变演因素,不能把任何人文条件看得太死;例如:基于岁差条件考虑,在以龙心大火为夏至子夜上中天的标志点之前,龙角也曾担当过类似角色。这绝非一般推论;是可以寻觅大量证据来证明的。这里,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二十八宿由角宿开始;北天极附近的北斗,在缩减为七星之前,曾有北斗九星的说法;进而表明:“杓携龙角”,不仅仅指统帅二十八宿的角宿;更指“大角”。大角实乃当年的龙角尖端,不是后世注家所谓的号角。


相对于角宿和大角所在的黄经,相距180°的二十八宿则是奎宿;而奎宿乃近三万年前的冬神(野猪),《山海经》中提及的竖亥(站立的野猪)步天等神话,都在证明远古人类对夏至、冬至的重视程度;认识过程的漫长性质;以及高纬度带的观测条件等等(参阅笔者另外一篇随笔文章《冬之神》;这里不再重复)。


附带说明的是:这类探索或讨论,需要计算的仅仅是个轮廓或大概;一般说来,精度是足够证明涉及问题的,或谓定性分析。


但,有些问题,我们也不可过于低估古人的观测水平;或星象的细微枝节。例如:仙女座河外星系被视为野猪的拱嘴;舆鬼中的鬼星团(M44.NGC2632),看起来似一团光斑则比为死者灵魂,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此外,《书·尧典》提及周年常数为:“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前学界常以现代数据比较,认为粗硫。实际上,如果虑及地球自转在长期减慢;《书・尧典》中指明的周年常数(366)实比后世选用标准(365 1/4)更接近于当年地球运转实际。对此不察,有时会错怪古人。


对远古星象的所谓标志点,如推算时间过久,也该注意恒星位移量中的恒星自行;积年累月,一些自行量较大的恒星,位移可达几度,甚而使星象完全变形;用常规算法不计自行量是不行的。视为定性推估或推算,近似到一定程度还是可以接受;这里,谨提请注意。

探索或研究过远的星象变演,还要排除胸中成见;例如:文明的西来或东往说法,实则是从前的某些成见;成见不排除,新的线索必然会视而不见。


学界中有人以基因工程为证;说是人类原始于非洲,其它地区的人类,都是由非洲出发远征的拓展;所到之处距非洲越远,其发展水平则越为晚进。这类分析法实在是过于形而上学的说教;人类拓展道路是有来有往的。原始于非洲不等于它就永居人类发展的中心地位;向四面八方扩展也必然要引回反馈,路不可能是单向的。否则,非洲的大猩猩到今天就都会变成超人了。


远古星象观测原始于北方高纬度带,当然不仅仅影响东方,也会影响西方,过去只不过对此不注意罢了;而中国,由于半封闭的周围环境条件,保留下来的远古遗迹或遗风可能更为多些,它对未来探索显然是可贵的(史前遗痕、遗物)。但,这类遗存既然是远古的;相对而言也必然是远远落后于现代的,国人除引为自傲之外,应该考虑避免(起码是减少)这类历史包袱对未来发展的负面影响。


史前星象之迷的序幕已经拉开,再进一步的探索或实证工作则有待于未来学子,这是无须更多说明的。而类似探索或研究,显然更该偏重于多学科的综合努力,靠个人或某一学科单干是行不通的。电脑时代,该是全方位共进的时代,可谓大道通天!谨祝征途顺利!


2006年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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