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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李应专:君子之交

 陈嘉珉图书馆 2018-09-15

【陈嘉珉按】从批评和评论中吸取知识营养是我最大的收获,这些文字过后细读,常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为便于集中浏览,温故纠错,特结集成“他山之石—网友批评”专栏。

嘉珉和国祥是我的两位老朋友,亦可以说是道友了。因为我们一路走来,不以利谋,不以情交,而以道处。今读国祥文章《华枝春满》,除笔意平沉之外,感觉道情甚深。

嘉珉和我都是放牛娃儿长大。嘉珉有几篇写小时候放牛的文章,写得非常细腻,细腻得没尝过牛粪味道的人都无法体会,说的也不仅仅是生活,而是一种灵魂的忧愁。跟我和嘉珉不一样,国祥是高干子弟,但跟其他高干子弟又不一样,在国祥身上没有一点城里人的影子,却有的是农村人的质朴和真诚。我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来兴义读书就和国祥相识,那时大家都还是少年,国祥的真诚和质朴常常让我感动。前不久我写《想念顾城》,说顾城“忧郁、纯净、性情”,其实说的也是国祥。

国祥的过人之处是他的悟性,无论人情物理,都体悟极深,而且出语不凡,就像他的诗和文章,往往有令人回味无穷的句子。早2002年,国祥和我的另一个朋友匡林就出了一本诗集《二人集》,当时我拿了十多本去送朋友,朋友们都说好,其中几个也写诗的受的鼓励极大。前不久国祥整理了他的近作,取名《颠倒集》,发来给我说是做个纪念,我认真看了一遍,感觉国祥的功力已经今非昔比,前面的《二人集》如匡林所言“是纪念友情的”,这个《颠倒集》则是一个实修者道心的独白。所以我感觉到国祥已经曲高和寡,就作了一偈相赠:

读罢颠倒集,

妙哉倒颠意;

高山无流水,

知音已难觅。

我敢断定,嘉珉和国祥都是有道的,而且都已经结丹。去年和前年嘉珉连出了三本书,都是民间有心人自动帮忙张罗出来的。虽然现在出书已不是难事,出书的人也很多,但嘉珉的书味道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和朋友开玩笑说:“嘉珉的书有异味。”如国祥所言,“嘉珉的文章,反思日用伦常,组合起一部生活哲学,灵感发端于礼,过程是折腾,归属是超越,对知识和观念的超越。”

说到嘉珉的超越,我的感触颇深。凡听过嘉珉上课或者谈话的人,没有哪个不佩服嘉珉的渊博,学可谓五车,但嘉珉读过的书,就不是五车可载的了。2015,嘉珉搬了新居,旧房准备出租,带第一个人去看就说:“房子是不错,可是主人家,你这些书怎么办呢?”嘉珉方才若有所悟道:“哦?没办法,那就让它装书吧。对不起对不起,耽搁你了。”以后就再没有第二个看房的人去过。并且据我所知,嘉珉在退休之前还曾给学校捐过一次书,是一些马恩的著作,也是用车拉去的。

所以嘉珉说超越知识是有资格的,如果没有知识,何谈超越?超越知识可以说就是开悟了。但开悟不是上天,而是落地,那些还在知识云里雾里的人,是谈不上开悟的。忽然忆起国祥多年前和我说的一句话,“圣行庸行,大人小心”;又冒出嘉珉在医院陪护临终老人,在灶台边洗碗刷碟,现在又每天带孙子的模样,不由得想:一个人如果开悟了,就知道老老实实生活了。

三十年前匡林写过一幅字送我:“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现在看来,我实在受之有愧,因为这三十年我都很不安分,好在岁月帮我做了沉淀,让我知止知归。但是嘉珉和国祥却始终保持着宁静和淡泊,保持着很好的定力,所以现在他俩能够明志,能够致远,就理所当然了。不巧广州那边一个叫许玲丽的女孩,亲手绣了一幅十字绣给嘉珉寄来,绣的正是“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嘉珉说,这小鬼在红尘中折腾,竟也懂得一点明志的道理啊,她或许是激励和寄望于我吧。

国祥在《颠倒集》中说:“别居云台,况味崎岖;松山明净,望见曹溪。”似觉曹溪的水声已来耳衅。今国祥写《华枝春满》,文中说“我的性情亲近易系辞这种文体,也亲近嘉珉这个人,也就是说我亲近的东西,在我自己的世界中属于同类”,字字透出国祥式的真诚。文章用弘一大师的名句“华枝春满,天心月圆”作结,作为道交的朋友,可谓是以心印心。弘一的偈完整的是:

君子之交,其淡若水;

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问余何适,廓尔忘言;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一个满月,国祥也只掰取一小片,可见国祥多么惜缘惜友惜福!

(丁酉年正月廿一日于兴义碧翠苑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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