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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模糊往事

 晏桐郎 2018-09-23
几十年后,在湖北苏马荡,我接到个陌生电话,对方称是老乡,他爸是贫协主席赵东财,他叫景福。从他口中,我知道了父亲经常去他家邦着读信和回信。他父亲不识字更提不起笔,因此,开明地主的父亲和当年贫协主席成了莫逆之交。那时,我有了兄长,叫小中,四九年出生。往事并非亲历,而是从父母口中零零星星的聊天中知道的。父亲有知识,他对当时的土改政策深有理解,农会贫协开始动作,父亲率先把家里的十几担谷子的地租交出,母亲陪嫁的些金银手饰小把戏,都装在一盒子里,一并奉上,藏在衣箱下面的一块鸦片也拿出来归公。(父亲不吸毒,当时家中有钱,搁点鸦片,据说是治肚子痛,特别有效果)这么一做,加上父亲在土改动员会上表态,拥护党的没收地主财产的政策。父亲被评为开明地主,这些行为当然跟贫协主席向上级汇报情况有关,当时被评为这一称号和后来的代表先进典型不一样,没有奖金也没有奖状,一句话或政审表中填的几个字而已。我在想,有这称呼,在特殊时期或关键时刻会起到点保护作用罢!不过,在执行政策的人中,也有一些残忍分子,听母亲说,那天深夜,天寒地冻,叮叮咚咚门被敲开,农会的人说,抄家!于是开明地主的家眷们被邀到地坝阶沿,一溜站着,不许乱动,其实,家中当时也没有啥值钱的东西了。一个人,将床上还有人体体温的老篮布现白花的被子也给裹挟出来。我哥小中拉着母亲的衣襟说,妈,呆会我们睡那里呢?母亲无助的眼神看着贫协主席赵东财,意思让他发点善心。他说,我看,该拿的都拿了,这床铺盖就留下吧!还是让人家睡瞌睡。此一事,几十年里,母亲经常提起,感恩之情不时流露,她甚至还站在主席的位置想,阶级斗争风头上,主席说这样的话,也是要冒风险的,稍不慎别人也会说他立场有问题。所幸平安无事,此事,对于主席,也就是一句话,而对于受难之人却是辈子都能记起,这就叫感恩戴德呀!一九五二年,在老家扫盲识字班的母亲,生下第二个儿子,那个儿子取名李小平,是文化人父亲赐名,初心是简单好写,我理解为,小,不大,平安,平顺,平静,和平,小事搁得平,大事有点麻烦,合符事理。两岁时,1954年,父亲去县中学任教,母亲也调开县文峰乡小学,奶奶带上我,一头行李一头我,奶奶缠的小脚,一颠一颠地跟在挑夫后面,走小路,翻山越岭,下开城。后来的日子,许多为我亲历,迄今还清晰地留在记忆中。且听我慢慢地揭开岁月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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