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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司马相如赋的创作特征 司马相如，字长卿，蜀郡成都人。少好读书，学击剑。景帝时为武骑常侍。因景帝不好辞赋，相如告病免官，往从梁孝王，与枚乘、邹阳、严忌等交游，此时创作了《子虚赋》。后归蜀，依好友临邛令王吉。临邛富商卓王孙新寡女儿卓文君夜奔相如。两人以卖酒为生。武帝即位，喜好辞赋，读《子虚赋》而叹“不得与此人同时”。相如同乡狗监杨得意趁机举荐，相如因得武帝召见，续作《上林赋》。武帝十分赞赏，擢相如为郎。后来两次奉命出使巴蜀，作《谕巴蜀檄》、《难蜀父老》。跟随武帝期间，相如还写了《哀秦二世赋》、《大人赋》等。后因病免官，退居茂陵卒。遗留《封禅书》上奏武帝。《汉书·艺文志》著录司马相如赋作29篇，今存有载录于《史记》《汉书》本传的《子虚赋》、《上林赋》、《哀秦二世赋》、《大人赋》，以及收录在《文选》的《长门赋》和收录在《古文苑》的《美人赋》，共6篇。 《子虚赋》和《上林赋》是司马相如的代表作，虽有二名，实为一篇，统称《天子游猎赋》。《天子游猎赋》是要讽谏的，但这一讽谏之意在整个作品中并不突出。它基本是以繁辞丽句对诸侯、天子的苑囿铺排夸饰，读者眩目于东西南北、前后高下、山水石林、野兽美女、狩猎宴饮、宫殿物产等等的层层铺排夸饰，注意于它的繁辞丽句，至于篇末点缀的些许讽谏之语，早已被华丽的摹绘淹没了。况且，作品的讽谏之意，有时是采取反言正出的曲折笔法写就，并非直言相谏，这便使讽谏往往成了颂扬，冲谈了讽谏意图。因此，《天子游猎赋》存在着创作意图和客观效果的反差，讽谏意义比较淡弱。 《天子游猎赋》除采用问难的结构、整齐排偶的句式这些典型的大赋格式外，还有以下几个特征： （一）丧失了真情实感 在《天子游猎赋》中，找不到充满激情的作者的影子，看不到作者对社会人生的切身感受，感觉不到作者的喜怒哀乐。 （二）空间的极度排比 《天子游猎赋》有繁复的空间排比：不只是方位的排比，也包括段落的排比、句子的排比和词藻的排比。 （三）以直接而单纯的铺叙摹绘为主要表现手法 繁细的铺叙、夸张的摹绘，是《天子游猎赋》最主要的表现手法。 （四）遣词用语更加繁难僻涩 《天子游猎赋》的上述特点，表明它的根本特色不在抒情述志，而在于逞竞才学和炫耀文字。实际上，不止司马相如，也不止《天子游猎赋》，汉代所有大赋作家、作品，无不具有逞才炫耀性质，只是程度有所不同而已。汉大赋的这一鲜明特色，使这一文体在某种意义上，摆脱了有汉以来实用文风的束缚，曲折而执著地实现了文学表现自身的长足发展。 司马相如也有抒情述志的赋作，即《长门赋》、《美人赋》、《哀二世赋》，篇幅都很短小。其中《长门赋》写得最好，借陈皇后废贬长门之事，抒发相如自己的悲凉感受。《长门赋》的艺术水平很高。首先，它把陈皇后的遭际与自己的悲凉，巧妙融合在一起，抓住两者最相似又最典型感人的身世境遇，共抒悲郁孤愤之情。其次，抒情手法纯熟。先以简短语句总抒困境和感受，继之以情景交融的婉曲抒发。写宫室、庭院、幄帷、玩好之华丽、精美、富赡，正反衬出人的困顿孤凄；写钟声宏巨单调，猿吟啸而鹤悲鸣，又加深了悲凉感。《长门赋》在情景交融的情感抒发方面，艺术表现已相当圆熟。 二、扬雄对大赋创作的拓展 扬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扬雄年轻时喜好辞赋，初入京师，便接连上奏《甘泉赋》、《河东赋》、《校猎赋》（又称《羽猎赋》）、《长杨赋》。此外，扬雄的赋作还有《蜀都赋》、《太玄赋》、《逐贫赋》、《酒赋》、《解嘲》、《解难》等。其中《蜀都》、《甘泉》、《河东》、《校猎》、《长杨》五篇大赋，是扬雄辞赋的代表作。 这五篇大赋，铺排夸丽的风格，以及其体式组构，基本模仿相如赋，但是在谋篇运思上有了新的拓展，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拓展了大赋的题材领域 司马相如的《天子游猎赋》，夸饰苑囿，模范山水，描绘宫殿，排比物产，烘染田猎，这些题材为扬雄的《校猎赋》、《长杨赋》所继承。同时，扬雄又开拓了新的摹写领域，一是写祭祀，如《甘泉》、《河东》二赋；二是把笔触从京师移到了外郡，从苑囿、田猎转而描摹都市、郡邑的繁华，如《蜀都赋》。后一题材领域，对后汉“京都赋”有一定影响。 （二）进一步加强了大赋“劝百讽一”的“劝”的色彩 比较而言，司马相如的大赋，还有一些比较明显的语句表述其讽谏意义。扬雄的大赋，在欲谏反劝的道路上，比司马相如走得更远。 （三）艺术表现上有了新的变化 首先是篇幅相对缩短，描摹对象集中。其次是“以美为讽”的思想表达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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