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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手册

 木香草堂 2018-09-26
 

          朗读手册--——大声为孩子读书吧(二) 

    第三章  朗读的阶段                 

    哪一类书最适合婴儿?

    就像我在第一章中提到的,在孩子刚出生的前几年,父母越经常地和孩子说话,孩子的语言能力就发展得越好。事实上,孩子在410岁之间接触新的文字,能刺激大脑的成长,其新陈代谢的速度是成人的两倍。这就是小孩子能很容易学会外语及乐器,以及他们常常需要午睡的原因。

    了解了孩子大脑发展的情形,家长就要为孩子选那些能刺激其视觉及听觉的书,也就是利用能吸引孩子注意力的彩色图画和活泼的声音。押韵的文字很容易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就是因为孩子最早听到也最熟悉的声音是母亲的心跳,而心跳的节奏与押韵文字的节奏类似。

《鹅妈妈故事集》和苏斯博士的作品不仅在书名和内容上都押韵,而且它们对孩子产生的帮助也和后来一些研究者证明的理论相符合。马里兰州贝萨斯达市国家儿童健康与人类发展学会(the National Institute of Child Health and Human Development)的学习研究专家里德?里昂(Reid Lyon)博士发现,小孩子具有发掘出不同文字的韵律的能力,而这个能力对他们的语言发展是非常重要的。事实上,幼儿园的孩子如果对发“cat(猫)”这个韵脚有困难,将来可能也会有阅读上的困难。此外,许多小孩子的游戏都会搭配吟唱一些押韵的句子。很明显,孩子会觉得押韵的字念起来很有趣味,但为什么呢?研究者指出,这就类似人们潜意识里喜欢看花格子图案或是喜欢听音乐的和声一样,因为这些都提供了一种秩序感。

     耶鲁医学院的脑部研究专家萨利?雪威兹(Sally Shaywitz)博士建议,家长应经常读书给幼小的孩子听,特别是那些带韵文的故事,而和孩子玩带韵文的游戏也是很有帮助的。

     押韵的文字对孩子的影响可以追溯到出生之前。在一项研究中,妇女在怀孕的最后3个月反复诵读苏斯博士的《戴高帽的猫》,结果婴儿出生52小时后,可以从其他未押韵的书中分辨出苏斯博士的韵文书。

     押韵的文字对婴儿如此重要的原因,在于韵文结合了各种声音、音节和韵脚,并且将这些混合之后形成一种节奏,孩子在摆动的摇篮里因为听到这些韵文而感到愉悦,并可能重复地发出单一音节的声音,例如“巴巴巴”的声音。

     韵文的书非常多,但我个人最喜欢的是道顿(Dutton)出版的《露西?卡森斯的童谣书》(The Lucy Cousins Book of Nursery Rhymes),因为这本书的图画所用的都是基本色调,而且鲜明地刻画了各个种族的人物,书中收集的64首童谣都非常适合婴儿和刚学步的儿童。

     许多家长都发现,孩子在做活动时,大人吟唱或诵读韵文给孩子听,可以在孩子心中加强韵文和活动的关联性。这些儿童韵文的录音带或光盘在一般图书馆或书店都可以找到。

     此外,当家长抱着孩子读故事时,亲子之间的肢体接触也会增加彼此的亲密感。要注意的是,在读书时千万别让孩子感觉到书籍本身比他更重要,因此要尽量与孩子保持肌肤的接触,尽量一边读书,一边拍拍他或抱抱他,这样可以让孩子感到被宠爱。

如果我给孩子读故事的时间都很少,怎么还会有时间与孩子讨论呢?

       只有想办法再抽出更多时间!如果这听起来似乎是痴心妄想,不妨想一想作家阿尔菲?寇恩(Alfie Kohn)有关教育的金玉良言:“身为一位教师,特别是中学、高中或大学的教师,当他坐下来安排一堂课或考虑学生对自己的评价之前,他应该先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当学生10年后回忆这堂课时,我希望他们能记起什么?’我在教高中和大学学生时,如果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那么当时心中一定相当不安,因为我自己很清楚实际的情形,我不知道是否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个问题。事实上,课堂里往往只是学生们一张张迷惑的脸、离题的理论,或从书上选出一段毫无系统的段落或假设来讨论而已,我们真该问问自己到底在教室里教些什么。老师们有时都等到冬天即将结束了,才教学生用雪来做精巧的雕塑。”

       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在读完故事之后的讨论非常重要。那些有较多课堂讨论的班级,学生阅读课的成绩也较高。在本书第五章,我解释了“讨论”这件事在欧普拉的读书俱乐部里成功扮演的角色,而这个俱乐部曾经让30本以上的书跃居《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排行榜,然而排行榜上的书,有多少是由于大学教授或高中老师引导孩子阅读而成为畅销书的呢?

       非常遗憾,在学校里,学生很少有机会参与讨论,即使有,老师们通常也不允许学生发表太长的言论。研究显示,大部分老师在提问之后,通常只等待1秒或更短的时间就叫学生回答。然而,有更进一步的研究指出,如果老师们能够多等35秒钟,学生将会更踊跃地回答问题,而他们的逻辑思考能力和对复杂问题的思考能力也会有明显的改善。1992年,一些实习老师对537个幼儿园到六年级班级的上课情形进行观察,他们发现,读故事之前或之后的讨论时间,平均少于5分钟。

       在比较高的年级里,这种情形也并没有改善。1990年,有一项研究是观察15个大学班级,共331名学生,结果发现,总共900分钟的上课时间内,学生只问了49个问题,也就是每小时3.3个问题,这和幼儿园的孩子持续不断发问的情形比较起来,真是少之又少。

          到孩子多大时,就该停止给他读绘本了?

     我了解在陪孩子长大的过程中,有时候家长难免会觉得不耐烦,但当我听到以上这个问题时,总是感到气馁。事实上,好的故事书就是好的故事书,不论书里面是否有许多图画。就像在博物馆内展出的画一样,并没有一堆文字写在画的下方,但这些画仍然能够令我们感动,不是吗?

     据我所知,有一个托儿所的老师给孩子们读朱迪斯?凡尔斯特( Judith Viorst)的《亚历山大和超级恐惧的日子》(Alexander and the Terrible, Horri?ble, No Good, Very Bad Day),而有一所学校的英语老师每年朗读两次这本书给他的高二学生听,第一次在学期刚开始的9月,而第二次通常是应学生的要求,于次年6月再读一次。事实上,不同年级的每一个班级都应该将某一本绘本列在朗读的书单上。

     许多美国的学生从小学中年级开始,就不再有人经常读故事给他们听了,而且这些学生自己也不会把阅读当成一种消遣。我记得有一天我在加利福尼亚州给一群九年级的学生演讲,在21位学生中,竟然没有人听过魔笛手的传说,也没有人听说过莱特兄弟,而只有两个人听过《圣经》里的大卫和歌利亚的故事,这些学生的文化生活似乎太贫乏,极需要被填补。

      对于儿童时期已经错过一些绘本的青少年,以下是一些可以选择的书:罗伯特?霍尔(Robert Holden)的《哈梅林的魔笛手》(The Pied Piper of Hamelin)、《睡美人》,以及芒罗?利夫(Munro Leaf)《爱花的牛》(The Story of Ferdinand),它在50年前将《飘》(Gone With The Wind)挤下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在美国,有许多高中生父母,仅纽约市,就有12000名幼儿园小朋友的母亲是十几岁的大孩子,如果这些大孩子本身对陪孩子成长的童话故事一无所知,那他们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孩子分享这些故事呢?

    朗读给十几岁的孩子听,会有怎样的预期效果?

     维吉尼亚州政府推行的标准化学习在制度和学术上加重了学生和教师的负担,一所中学的5位老师发现学生在学习上有抵触情绪,于是他们决定每天安排朗读课程。虽然这5位老师教不同的科目(语文、数学、自然、社会研究、特殊教育与家庭研究),而且一般来说,中学老师并没接受过专门的朗读训练,但他们仍然决定试试看,并观察朗读对学生的学习态度及行为的影响。

      这些老师总共有64年的教学经验。参与朗读课程的学生中,有41%实际阅读程度比他们正在读的年级至少落后了一个年级,而有14%实际阅读程度比他们所在的年级落后了四个年级甚至更多。这些老师们的试验有以下发现:

40%的学生每个月至少读一本书,而阅读成绩最好的是那些读得最多的学生。

当这些学生被问到人们为什么要阅读时,他们认为最主要是为了消遣,其次是为了学习;而只有那些阅读成绩很差的学生回答则是“为了找到工作”。

只有30%的学生表示在中学时曾有人朗读文章给他们听。

49%的学生表示从小学三年级后,家里就不再有人读书给他们听了。

阅读成绩较好的学生中,有45%的人每天晚上以阅读为消遣;而成绩较差的学生只有3%的人每天晚上以阅读为消遣。总的来说,有60%的学生从不把阅读当作消遣。

    而在经过了每天的朗读课程之后,这些学生的阅读行为有了以下的改变:

    在家中以阅读为消遣的学生从40%上升到75%

    从未将阅读作为消遣的学生从60%降到34%

    89%的学生表示他们喜欢听故事,但是对那些阅读成绩较好的学生而言,因为在家里可以很方便地取得书,他们反而喜欢自己阅读。

当学生被问到老师该如何帮助他们提升阅读能力时,38%的人建议老师应要求学生多阅读,而29%的人建议在学校里应该有更多的自由阅读时间。     

      这些老师根据自己在课堂上的经验,对给中学生朗读有以下建议:

    1. 不要期望学生的考试成绩立刻有大幅度提高,但学生的学习态度应该很快有所改善。

  2. 选一些自己也喜爱的书作为朗读教材,最后则可以向学生征集书目。

    3. 在一堂课的开始就安排朗读,因为如果安排在上课的后段时间,常常容易被下课铃声打断。

    4. 事先就定好每天实际要花在朗读上的时间长短。

    5. 选择篇幅较短的文章,不要选太厚的书。

    6. 和学生大量讨论精彩的书,而且这些书是适合他们阅读的。

    7. 选书时要大胆,不要总是挑内容和学习科目相关的书,可以选择幽默的题材,甚至绘本。

    8. 有些学生听故事时必须看着书,才能有较好的学习效果,给这些学生提供书,让他们可以一边听一边看书。

    9. 偶尔可以读一些超出学生阅读程度的书,但不要超出太多。

    10. 老师要事先读过所选的书,可以对一些较困难的词有所准备,并且决定当天以哪一个段落作为结束。

第五章  持续默读:朗读的最佳拍档           
规定孩子读书,最后会不会让他们兴趣全无?
    我在进行一次教育演说时,询问在场的父母:“你们中有多少人曾强迫孩子做事──比如整理房间或刷牙?”在场80%的父母都表示有过。
    我继续说:“没错,我们都承认诱导孩子做那些事,要比强迫他们做更轻松容易。不过有时候,我们就是没有时间和耐性。现在我们谈得更深入些:各位有多少人曾强迫孩子看书?”举手的人变少了。
    父母不想强迫孩子看书,是因为唯恐这样会使孩子心生反感,讨厌看书,最后索性不看书了。真是这样吗?10岁的孩子被强迫刷牙或换内衣裤———他们长大后会停止做这些事吗?不会。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认为强迫孩子看书会扼杀他们对书本的兴趣?
    当然,这里我们使用“规定”这个字眼,会比“强迫”一词要好些。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按规定去上学,所有大人也都按规定遵守行车限速,但很少有人会因为这些规定而心生厌恶。不让“规定”令人排斥的方法,是把规定变得美好而吸引人,使它成为一种乐趣———这时朗读便发生作用了。
    我在本书第八章一开始,会提到一位单亲妈妈桑亚?卡森的故事,她规定两个儿子去图书馆办借书证,每星期看两本书。如今她的一个儿子是工程师,另一个儿子成为优秀的小儿脑外科医生。这是不是很不寻常?让我们再来看看。
    迈克尔?狄贝基(Michael DeBakey)博士是医疗史上最有传奇性的心脏外科医生,他不仅创立了美国“国家医药图书馆”(the 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ine,现在更名为“国家心肺与血液协会”,the National Heart, Lung, and Blood Institute),还创建了流动陆军外科医院,很多电影和电视节目都在此摄制。狄贝基的父母是自学成才的黎巴嫩移民,在路易斯安那州生活。狄贝基家规定每个孩子每周都要去图书馆一次,借一本书来看———每周一本。有一天,迈克尔发现了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棒的一套书———《大英百科全书》(Encyclopedia Britannica),但图书馆馆员却不肯让他借。他父亲得知后,便给他买了一套。
    我并不是说规定孩子看书,以后他就会成为医生,但阅读确实能引导孩子进入正途。孩子如果缺乏高程度的阅读技巧,日后便没有机会获得较高的成就。不要求,也就不会有所得。公司若不要求员工守时,员工就很少会准时上班。要如何规定孩子阅读,又不因此让孩子失去阅读兴趣呢?首先,要记住,乐趣往往是自己发现的,而非被教会的。其次,要注意以下各点:
    大人一定要做好榜样,让孩子看见你天天看书,如果你能和孩子同时看书,效果会更好。
   对年幼的孩子而言,看着书本里的图画,并翻书页,就可称之为“看书”了。
   让孩子自行挑选他们想看的书,即使那些书达不到你的高标准。
设定时间,刚开始时间短一些,等孩子大一点,阅读量增多后,再延长时间。
   报纸、杂志看多少应视阅读时间而定———它们的词汇经常和图书的词汇一样深。
    自行选书、自得其乐相当重要。让孩子们看他们感兴趣的书。暑期班规定孩子们阅读的书单,其内容往往是老师们感兴趣的。
    如果你还是不太愿意规定孩子看书,那不妨这么想:如果你规定孩子整理房间或刷牙,却不规定他看书,那显然你认为做家务事和个人卫生比孩子的头脑更重要。
我儿子爱看漫画,这样好还是不好?
   童年时期爱看漫画的人,长大以后往往会变成阅读能力较强的读者。漫画受欢迎且成功的原因和系列故事书一样。任何怀疑漫画能够培养读书人的人,应该考虑这一点:来自32个国家的20余万名儿童参加IEA评估考试,结果芬兰儿童的阅读分数最高。而芬兰的9岁儿童最普遍的消遣书籍是什么呢?59%的芬兰儿童几乎每天都看一本漫画书。
   我并不是要把漫画书推荐为孩子们的固定朗读读物,而是要借此让他们认识漫画书的格式。我们必须教年幼的孩子漫画书是如何“工作”的:漫画格的顺序,书中人物在思考还是在说话,以及星星、问号和感叹号的意义等。
    我小时候拥有的漫画书是全社区最多的。斯蒂芬?克拉生、辛西娅?莱伦(Cynthia Rylant)、约翰?厄普戴克(John Updike,以及雷?布拉德伯里(Ray Bradbury)小时候的漫画书数量也堪称全社区之冠。当然,老一辈的人认为漫画书会腐蚀孩子的道德与心灵。20世纪50年代初期,美国国会针对漫画书这个议题举行了多次激烈的听证会。当时人们相信只要扫除漫画书,就能根绝青少年犯罪。为了反驳这种无稽之谈,我在此引述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南非图图(Tutu)大主教回忆儿时的话:“我父亲是卫理公会教派一所小学的校长,他和当年所有的父亲一样极有威严,十分关注我们在学校里的表现。但有一点我非常感谢他,他和讲究传统式教育的校长正好相反,他让我看漫画书,我想这便是我逐渐培养出对英语和阅读的喜好的原因。”
   老师看了多少书?
  我在本书中一直在提,研究结果显示出父母的角色对孩子的阅读习惯有巨大影响。老师的影响虽不如父母那样大,但也应该作为学生阅读的楷模──尤其是有些孩子的父母不愿或不能恪尽职守时,老师就更应做这些孩子的榜样。然而问题在于,大多数老师很少以阅读为乐。他们会为了工作而看书,会看课本,看教学计划,但他们会安坐下来,为了自己的兴趣读书,或是和人聊起他们晚上看的书吗?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关于老师的研究结果显示,校方虽然常要求老师看书及专业期刊,但老师们却经常只看自己教的书(请参考第七章)。既然老师只会空谈读书却很少看书,学生也会模仿这种态度。换句话说,老师每天在课堂上讨论的读书内容仅限于教室里的图书,学生的情况又能好到哪去?

问题的关键在于,讨论书的人必须自己真的看过那本书。但我们必须面对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即大多数老师很少看书。

这并非是推测性的评论,而是根据研究结果及我个人经验得出的结论。一项对224名具有学士学位的老师所做的研究显示,这些老师很少或根本不看包括研究性期刊在内的专业性书刊(就好像你的医生只看《预防》杂志)。一半以上的老师表示他们之前一年只看了一两本专业书刊;另外20%的老师表示,过去半年或一年里,他们根本没看过书。那他们除了课程教材之外,还看了些什么呢?
    22%的老师每周只看一次报纸。
    75%的老师很少看书──每年只看一两本。
    25%的老师较常看书(一个月看三四本),这表示这些老师看的书并不比一般成年人多。
      1998年一项全国性的调查显示,666位高中教师中,几乎半数的人从不看任何专业性图书或杂志。有51%的老师会定期阅读专业书刊,但往往只看与他们教学相关的内容。这666位教师平均有15年的教学经验,其中63%还有学士学位。自然科学老师的表现最佳,61.8%的人至少看一本专业刊物;社会研究课程的老师表现最差,只有36.4%的人看专业刊物。
   如果孩子到了13岁还不爱看书,是否还有希望?
   就像工作或婚姻很少能坚如磐石,屹立不倒,孩子在看书方面也会改变心意。许多孩子只是在等待能让他们“全垒打”的启蒙书。《纽约客》(The New Yorker)的编辑,“每月一书读书俱乐部”(Book?of?the?Month Club)创始人克利夫顿?费迪曼(Clifton Fadiman)写过一篇文章,讲述他儿时读书的情形。他4岁时就开始阅读,他将之归功于一本书———《所有的男孩》(The Overall Boys),他觉得这本书太好看了,所以常常拿出来看,直到他90多岁眼睛失明为止。他从小到大不停阅读,终于成为美国文坛与文化的引导人。
    此处的重点在于费迪曼在这篇文章里所做的一个小观察,他指出:“自《所有的男孩》以后的每一本书都比不上这本书。每个人的第一本书、初吻和第一次离家的经验都是最棒的。”我不禁想:大部分一辈子看书的人能否回想起哪本书是他们阅读的启蒙书?那些不爱看书的人,不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是否就因为少了这本启蒙书,才没有投身浩瀚书海?
    有一天,我跟我的弟弟布莱安提起这个想法,布莱安书看得很多,如今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但他当年在学校的表现却不怎么样。他听了我的想法后回答:“完全正确。事实上,我有两本启蒙书,在那两本书之前,我看的多半是运动杂志。”接着他竟挑衅地对我说:“我敢打赌你不知道是哪两本书。”但因为那两本书是我先看的,然后才把它们扔给他看,所以我很容易便说出了正确答案:杰拉尔德?格林(Gerald Green)的《最后一个愤怒者》(The Last Angry Man)和保罗?霍根(Paul Horgan)所著的629页的历史小说《远方的号角声》(Distant Trumpet)。前一本是20世纪50年代的畅销书,讲述了一位受困于市中心的医生的故事;霍根的历史小说曾两次荣获普利策奖。布莱安最喜爱的两本书都不是写给儿童或青少年看的,却在他生命中合适的时间,成了适合他读的书。(我和布莱安都拥有这两本书,而且直到今天还时常拿出来看。)对于像我弟弟这种“大器晚成”的人,父母和老师千万不可停止努力,要让孩子接触到适合他们的书。
    两项根据“全垒打启蒙书”概念而作的研究显示,爱看书的学生大多能说出一两本启发他们阅读兴趣的最喜爱的书,而不爱看书的学生则抱怨看书枯燥乏味,也说不出喜爱哪本书。其实那些不爱看书的学生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书,这便是各年级均应实行SSR的另一个理由。就像你不上场击球,就不可能打出全垒打,如果不看书,或者没人认为看书很重要,不愿给你看书的时间,你就无法找到“启蒙书”。
    等待“启蒙书”的想法与姬琳?毕尔斯(Kylene Beers)博士的研究结果不谋而合。她花了一年时间观察两个班级的七年级学生,并与他们进行交谈。她的研究结论是:绝大多数青少年知道应如何看书,但却不愿看书。而不爱看书的人又可分为三类:潜力型、无兴趣型与无动机型。
    “潜力型”读者真的喜欢看书,可是目前却太忙或压力太大,以致无法常看书。“无兴趣型”读者觉得看书很无趣,所以不喜欢看书,但他们敬佩爱看书的人,甚至希望自己也有这种本事。他们的门扉还留了一条缝,有朝一日仍有可能变成爱书人。“无动机型”读者也认为看书毫无意义———书只是白纸印黑字———但不同于“无兴趣型”读者的是,他们认定自己永远不会爱看书。他们往往看了书中的情节与人物,却很难与之产生情感的联系与共鸣。
    毕尔斯博士还发现,这三类不爱看书的青少年在幼年时期的经历差异极大。
爱看书与潜力型读者记得小时候家人会读书给他们听,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经历;他们也都有图书馆借书证。
无兴趣型及无动机型读者,小时候很少或几乎没有人读书给他们听,因此不认为看书和娱乐之间有任何关联。他们从未参加过暑期班、读书会,也从没有过借书证。
    以下因素对这三类不爱看书的七年级学生,可产生正面效果:
让他们自行选择想看的书。
非小说。
书本里有较多图片。
看电影──他们喜欢先看电影再看书。
朗读一整本书给他们听。
更多的杂志。
    没错,这几点都比不上《苍蝇王》,不过起码聊胜于无,而且最后可能收到更大、更好的成果。社会评论家弗兰?李波维兹(Fran Lebowitz)指出,由于杂志经常引导人们看书,因此可以被谨慎的人们视为“最受喜爱”的文学刊物。
     有必要让学生每次看完书后都写读书报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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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是老师,就不会叫学生写读书报告。然而我这种挖苦的态度却不一定赢得某些行业朋友的认同。
    写作是任何阅读与语文技能课程的必要组成部分。许多年来,老师走火入魔般在课堂上要求学生做习题卷子,结果严重忽略了写作的训练。然而从20世纪80年代起,这种情形有了改变。写作成了教学重点,学校聘请写作顾问教老师如何写作,如何教学生写作。到目前为止,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写作现已成为学校里新的热门词,学生开始花更多时间写作。部分老师看过相关的研究报告,表明习题卷子对学生的阅读技巧并没有帮助,于是开始把写作作为教室管理的新工具。写作可涵盖语文艺术,让全班学生忙碌且全神贯注,还让老师有打分的名目,写作于是成了新的“武器”。许多学生花在写作上的时间比阅读时间还多,但这并不是好现象。
    这种说法太过夸张吗?几年前,底特律市外一个小社区里的一位母亲,拿了该社区一套八、九年级学生的语文技能规定给我看。根据规定,所有的阅读均须做“记录”,也就是说,学生一次须阅读2030分钟,然后写一篇读书心得,写1页的分数为D等,写2页是C等,写3页是B等,写4页是A等。这还不够,学生每周还要请一位老师、父母或学生为他的读书心得评分。
    如果我们也有相同的遭遇,要忙着写这么多心得报告,那大多数人岂不是几乎没时间阅读杂志、报纸或图书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起冷战。
    即将升入九年级的学生的作业也很累人。暑假要写读书报告,9月开学第一天便要将全部报告交齐。读书报告的内容包括:
    先看书名,然后由书名预测情节。(如果你从没看过《白鲸记》 、《带七个尖角阁的房子》、《飘》或《柳林风声》,单看书名,怎么能猜出有关情节的半点线索?一本书的书名是否一目了然,和它是不是一本好书有何相干?)
先看前面几段,然后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故事结局。
看完第一章后,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要做这么多预测,谁有时间好好看书呢?那些看《每日赛马会》(Daily Racing Forum)的人倒是在预测,可他们是靠这个赚钱啊!)
    肯定有些人已经开始问:写这么多报告岂不是占用了许多阅读的时间?写作当然很重要,但是语文的四大技能(听、说、读、写)里,“写”是每个成年人每天工作时最少用到的技能。
    这并不是说写作不重要,或者我们不应该有任何与阅读有关的写作经验。写作真正的价值在于锻炼人们的自律能力,因为写作需要专心致志,全神贯注──不像对话那般随心所欲。写作能使人体验难得的内在专注,有机会自我反省。在这方面,有研究显示,写作让人更有智慧。基于以上所有原因,我们绝不可像20世纪5070年代时那样忽视写作,但写作并非和阅读同等重要。
    写作不像阅读那样能有效地增加词汇量,也不能教人语法、拼写或阅读技巧;写作提供给我们的知识或信息没有阅读提供的多,甚至在教授写作技巧方面也不如阅读。所有的研究结果(还有常识)都证实了上述每个论点。

第六章  图书馆:家庭的、学校的和公立的

   如何建立一个好的家庭图书馆?

  早在孩子能接触到公立图书馆前,书本就应该成为他们家庭生活的一部分。孩子出生时,家庭图书馆就应该开始建立了。如果你能在婴儿房中设置书架、放些书本就更好了。孩子越早习惯看到书本,就能越早形成书本是日常生活一部分的概念。

  如果你的孩子不满4岁,你可以将你的书分为两大类:昂贵的与便宜的。昂贵或易毁损的书本要放在孩子够不到的书架高层,以免遭到脏兮兮的手、口水或蜡笔的破坏。虽然够不到,却要让孩子看得到,这才符合初衷。在书架底层,孩子可以轻易够到的地方,则应放些便宜且耐磨损的书,这样你就不会太担心孩子如何“折磨”、“玩弄”书了。“玩弄”书是孩子与书建立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他们必须要有充分的机会去感觉、品味和浏览书籍。

  你的家庭(和教室)图书馆不仅要有孩子可立即阅读的书,也要有孩子可以随之成长的书──如百科全书。某位朋友给我讲了一位年轻骨科医生的故事。查尔斯?艾伦?霍尔特(Charles Allen Holt)在圣路易市的卡迪纳葛伦农纪念医院实习时,非常热心地向那些学历不高的父母介绍有关“朗读”的理论。由于对这件事很好奇,我在印第安纳波里斯找到了霍尔特医生,请他说说他是如何成为“朗读”的奉行者及倡导者的。他告诉我,他小时候住在密苏里州杰斐逊市时,他的爸爸妈妈经常读书给他听。当时他看电视是受限制的,但是书本却在他识字前便唾手可得了。霍尔特医生说:“我记得我妈妈把一本《世界百科全书》(World Book Encyclopedia)放在我跟前的地板上,细细翻阅,陪我度过休闲时光。所以我读幼儿园时,能在1分钟之内找到任何主题在百科全书中的相关资料。”

  百科全书光盘版的问世,淘汰了既昂贵又厚重的上千美元精装书,但不幸的是,年幼的孩子需要去接触、去感觉书本,需要有机会浏览或详读内容,而不只是呆坐在电脑前。(是不是还有人试过躺在床上?)

  我在前面的章节中指出,在孩子2岁之前,启发其阅读兴趣的较好方式,是让他常看到、常听到几本书,而不是在他面前堆上几十本他从未接触过的不熟悉的书。但是,当孩子视野渐广、兴趣渐增之后,家庭图书馆也应该在预算许可的范围内随之扩充。

  20年前,我家图书馆的书大多是购自车库拍卖、救世军廉价店或二手书店中的旧书,而我的孩子直到快满10岁时,才弄清楚并非所有的书都满是涂鸦,或封面、内页总是用蜡笔写上了别人的名字。我想所有人都喜欢新书的质感———干净整齐的内页,新鲜的书香味。但是正为生活奋斗的年轻家长和老师们,并不是随时有足够的钱买新书。如果你觉得舒服,一本二手的《夏洛的网》有着与新书一样的优美文字,却只需要几分之一的价钱。所以年轻的家长应该密切注意并善于利用旧书资源,要盯紧图书馆的淘汰书目和每年的二手书拍卖,也绝对不要错过任何家庭草坪拍卖会的二手书。

因特网成了主角,那图书馆的角色是什么?

  正如我在第七章中将要提到的,因特网的迅猛发展与其提供内容的良莠不齐,使其欲取代图书馆的路途极为漫长。所以目前图书馆系统的最大威胁仍来自于本身。生命的象征是变化与成长,死的东西不会改变,除非在接下来的10年、20年,图书馆系统作出适当的改变,否则其生存就将受到威胁。

  但这并不意味着阅读的氛围已经消亡,还差得远呢!回想15年前,录像带店四处林立,有线电视频道也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增加,使各图书馆不得不闭馆或缩短开放时间,那时便有人预言阅读将在美国绝迹。

  在以前,你走进一家典型的美国书店,就会看到门上的标示:

进门后不准吃东西。

  不得坐在地上。

  不出售咖啡或零食。

  不欢迎四处闲晃的人。

  本店在晚上9点以前关门。

    但在不到15年间,所有的标示都改了。“不准吃东西”的标示被咖啡座的广告所取代;懒骨头椅、舒适的沙发和阅读桌在店内星罗棋布,同时装设了免费的信息终端机;而关门时间竟是晚上11点,比许多录像带店还晚。而其成效是:大型连锁书店主宰了整个市场,到了周末,店内更是人山人海,可能得宣布店内有炸弹才能清场。

    当时间进入公元2000年,有人对书店的盛况描述如下:“这些……超级书店对于这一代饥渴的读者们,有如安德鲁?卡内基图书馆(Andrew Carnegie Library)之于其父辈一般;社区中心和阅读室更是充斥了成千上万本书。细心规划的阅读浏览空间是如此舒适且令人放松,完全闻不到任何令人分心的商业气息,甚至有顾客就蜷曲在位于百老汇与82街口曼哈顿书店中的懒人椅里,完全不受打扰地安详辞世,直到关门时才被发现。”(《纽约时代杂志》)

    “新时代书店已经成为强有力的文化磁石,吸引了社会中某些阶层的人,使他们不再流连于公园或街角。这些书店已经成为人们心中的最后一块净土,让人们得以无忧无虑地汲取心灵的甘露,而不须花费一分钱,因为在这里,漫无目的的闲逛被称为浏览,而且是被允许的。”(《今日美国》)

    每当阅读被认定已走入末路时,书店便将自己改造得更“平易近人”,从而起死回生。虽然现在看来理所当然,但仍过了近半个世纪,才终于有人跳出来承认,人们在阅读时喜欢坐得舒舒服服的,最好还能有点吃的、喝的。书店察觉到,如果把书店弄得舒适,又有可口的食物,顾客便会上门。顾客的确上门了,而且数量多得让图书馆馆员都羡慕得眼红了。

    这样一个强而有力的信息,不知道学校和公立图书馆是否听到了?还要多久,我们的图书馆里才能有果汁、水果和汽水?公立图书馆附设咖啡座如何呢?提供舒适的座椅和便利的开放时段又如何?这些大型连锁书店周末的销售额占一周总销售额的42%。我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大多数人在周末才有充足的时间仔细浏览并购买图书。但公立图书馆在哪些日子开放的时间最短呢?正是周六、周日。

    如果还要花上200年,才能使学校与公立图书馆变得和书店一样平易近人,那么恐怕图书馆早就变成化石了。还好,美国国内已经有一些公立图书馆开始顺应时势,进行变革了。我们可以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从购物中心里开始设立图书馆分馆这件事上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郊的罗斯威尔公立图书馆(Roseville Public Library),现在已设有咖啡店。咖啡端上桌,图书流通率上升,赞助者嘴角亦上扬。让人大开眼界的是马萨诸塞州的杜塞贝利自由图书馆(Duxbury Massachusetts Free Library),它于199711月开馆,离学校、市立游泳池都只有几分钟的路程,馆内设置了个人免费市内电话以及一家法式咖啡吧。现在它已经成为青少年下课后最热门的去处了──换句话说,它很“平易近人”。

    相反,也有人拒绝改变,害怕这样会使图书馆设立的目的被扭曲腐化。(我曾经在网络上的电子布告栏看到一位大学图书馆馆员的一篇文章,她说,要学生在看书前先把手洗干净都很难,就更别想在馆内供应食物了。)图书馆不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它存在的目的是服务人群,如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还谈什么服务呢?

    接下来是“两个城市的故事”———科罗拉多州的柯林斯堡和加利福尼亚州的长堤市,这两个非常不同的学校图书馆因效法大型连锁书店,而变得更平易近人。这要归功于两位富有想象力又勇于突破传统的学校图书馆馆员夏莉?欧岱尔(Charli ODell)和海伦?考克斯(Helen Cox)。让我们看看她们是如何让学校图书馆起死回生的。

夏莉?欧岱尔和波尔兹中学图书馆

    夏莉?欧岱尔是波尔兹中学的媒体专家。波尔兹中学坐落于丹佛市北约一个小时车程的富裕社区中,共有990名学生。这所学校的爱荷华测验成绩(Iowa Test Score)是全学区最高的,而起关键作用的便是学校的图书馆。但情况并非一开始就如此好。欧岱尔当了12年的自然科学老师,常常带着学生在图书馆内上课。也就是说,她最清楚图书馆的潜能,当然也能一眼看出其功能没有完全发挥,没能满足学生的需求。因为生长在家庭经营的杂货店里,欧岱尔亲身体会到满足客户不同需求以及市场推广的重要性。

    在等待前任图书馆馆员退休的时间里,欧岱尔进修了教育技术及媒体的硕士学位,在图书馆馆员空缺时,她立刻补上了这个位置。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她所见过的“最丑的房间”,下大力气装饰成有吸引力的空间。“装潢的色调为20世纪70年代流行的呐喊橘、电子蓝和炫目黄,这样能让学生在没心情看书时给他们提供一个绝佳的游戏空间。”她解释道。通过募捐和直接的求助,她筹集了35000美元为房间做全面的翻修,把破损的地毯、难看的电线导槽贴痕、墙上的电脑绘制标语和海报一扫而空。

    内部装潢改变的同时也伴随着态度的转变。欧岱尔将贴在图书馆 入口处的“本馆3点整关门”的标示移走,代之以“欢迎光临波尔兹媒体中心”,并附上延长服务时间表。欧岱尔回想她小时候父母使每一位客人都感觉特别的做法,将其融入到她的图书馆工作中,以服务读者。她安装了一块布告板,贴上图书馆常客的照片和嘉言录,例如“我们喜欢这儿”。自然地,大家都想在布告栏上露脸。她解释道:“好的图书馆应该符合几项人类基本需求:归属感、力量、重要性,同时也必须是寻找书籍和信息的绝佳场所。”

    但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像“来杯拿铁”那样,充分显示出欧岱尔的公关能力。在拜访过如今比比皆是的咖啡书店之后,她想,如果食物和饮料能够改变人们对书店的看法,那它们也一定能改变某些人对学校图书馆的看法。因此,她想出了一个图书馆特别庆祝活动。

    她设法召集了30位义工妈妈制作各种供应品(速溶咖啡、热巧克力、热苹果酒等),并进行扫街式的推销。结果不仅全校师生都来参加,而且一天中共卖出了1000杯饮品,获利700美元。加上完美的背景音乐,“拿铁日”也成为学校400本新进图书的展示台,并激起学生的兴趣,到馆阅读人数是以往的4倍之多。第二年,应学生要求,欧岱尔安排了两次“拿铁日”。其他学区的图书馆馆员和督学、校董等都一起来庆祝。(对那些担心咖啡因会使初中生的荷尔蒙更加失衡的人,欧岱尔特别强调,这些速溶咖啡的咖啡因含量还不及半罐可乐。)

海伦?考克斯和林德堡中学的阅览室

像夏莉?欧岱尔一样,海伦?考克斯也深信一定有更好的方法在林德堡中学内推广对阅读的喜好。与学校之前的做法相比,任何方法都会更好。

    有什么东西会比几千本布满灰尘、几十年没人碰过的1913年的老书更令青少年倒胃口?另外,几千本书中人物全是白人的书,也难吸引那些有色人种学生的兴趣。更糟的是,这些书全部被塞在一间昏暗、挤着3张办公桌和12套不舒服的硬木桌椅的房间里,墙上还挂着一幅褪色的壁画。

    很少有人想过,为什么林德堡中学的师生们随便去哪儿,也绝不去图书馆。考克斯只是一位艺术老师,虽然深爱着书籍与阅读,但她能拿图书馆怎么办呢?

    雪上加霜的是,林德堡中学的1400名学生中,80%都吃免费午餐,而且大都来自无书、无杂志、无报纸的家庭,也极少有机会接触并使用公立图书馆。

    林德堡中学的困境在加利福尼亚州并不罕见,这是因为加利福尼亚州对学生和公立图书馆的资助在全美几乎排在最后。全美平均每个学生拥有图书19本,而加利福尼亚州仅有11本。这个数字在洛杉矶和纽约市郊则降到每个学生6本,林德堡中学更是仅有4本。

    所以当学校图书馆馆员在1994年退休时,考克斯提出了她的建议,其中包括对图书馆设施作渐进式改善的计划。这些改善会使图书馆看起来像现代化的连锁书店,而不是某个公立学校图书馆。校长赞同她的想法。首要任务是把图书馆重新粉刷一遍。通常这在辽阔的市郊地区花上一年也漆不完,除非有人愿意免费帮忙──而且还得有某人的丈夫在油漆公司上班。幸运的是,林德堡中学刚好都有。义工们立刻攻克了图书馆昏暗的墙壁,但也引起油漆承包商的不满与抗议。

    接下来,便是对老旧藏书彻底地去芜存菁,这简直吓坏了某些老师———虽然许多老师已多年未进图书馆。有不少书从1969年以后就没再被借阅过,但当图书馆馆员把积存了10年、积满近半公分灰尘的《国家地理杂志》归类为可丢弃垃圾时,这些保守主义者立刻提出抗议:“你疯了吗?这些东西值好几千元呢!”

  “既然如此,也许我可以再利用它们的剩余价值。”在六家旧书商都认为一文不值之后,终于第七家愿意用价值300美元的儿童读物作为交换。接着便是繁重的清理工作。大部分图书的防尘套在一年前就被拆掉了(最后终于在图书馆的柜子里找到了这些防尘套),考克斯和学生们用砂纸磨掉书页边缘的污迹,整理装订,并包上塑料防尘套。

    与此同时,她发现她所居住的社区有9户人家因未还清贷款,房子被扣押没收,人去楼空后,几乎全新的家具被弃置在街上。考克斯把这些家具搬来,清洗干净后,安置在如今更名为“林德堡阅览室”的图书馆中。她之所以将“图书馆”这个令人畏惧的名字换掉,就是为了吸引学生上门。

    4年后,阅览室已经成为学校的骄傲,室内摆满了软垫椅、沙发、坐垫和数十个填充动物玩具(没错,中学生仍喜欢在读书时搂着玩具,但不会挤在一起),图书流通率年年倍增。考克斯仍在继续努力改 进(包括天气许可时,在校园里举行晨间文学咖啡讲座),但购书经费仍然很拮据。

    从初期的抗拒到之后的接受变革,随之而来的是图书馆活动成为年度大事(这也导致了教职员的新陈代谢),考克斯逐渐获得教职员的大力支持。学生如果想要成为“优秀学生”,每周必须至少去图书馆两次,阅读或做研究,且每次不能少于30分钟。

    林德堡的阅览室已经可以和波尔兹中学那样的最佳市郊学校中的图书馆相提并论了吗?不,还不行。但是与以前相比,它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且每年都在进步。在1998年到1999学年,申请成为“优秀学生”的学生增加了11%

    这些成就是如何取得的?这需要一位真正有创意的爱书人,知道该做什么并且不畏险阻,还要能真正了解孩子,再加上一个勇于尝试变革的决策层。

    在我拜访完林德堡中学开车回家的途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为什么竟然是一位艺术老师发现问题并设法解决?校长、英语老师、自然学科或社会学科的老师们在过去几十年里都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长久以来他们保持沉默、置身事外?是否因为他们对阅读的热爱不够,不足以提出抗议或解决的办法?或者他们没有意识到出版物的大环境与学校成绩间的高度关联性?

我如何用有限的经费使我的图书馆更成功?

1996年《纽约时报》的一篇关于超市及其成功秘诀的专栏文章中提到,事实上在超市内只有一条规则:把牛奶和面包分别放在卖场的两头,让顾客必须要走遍全店才能买到这两件必需品。这条规则至今仍然适用,顾客看得越多,买得越多。如今的条形码系统能让店家作包括以下各项的更深入的统计分析:

只有31%的顾客有购物清单(一半以上的成年人到图书馆时对要借什么书完全没有主意,孩子更是如此)。

2/3的采购都是随兴的(与选书一样)。

特殊商品(如冰淇淋)放在结账处会卖得更好(放在借书处的书总是流动得最快)。

95%的顾客在试用后会购买商品(这一点也与一项对幼儿园儿童选择读物的研究结果一致,儿童通常都会选择已经听过的书)。

商品摆在最佳的位置(视线下方15度),销售量会增加8%(清理出视线上下的位置来展示图书)。

  很少有顾客知道食品公司每年要支付将近90亿美元的上架费,这占了超市利润的一半。简单地说,他们是付费租用展示空间。支付如此庞大的费用,厂商当然要确定商品上架展示时能产生最大的效益———也就是商品的正面朝外摆放,因为商品的亮相程度与销售量是密不可分的。反之,支付较少上架费的厂商的商品,便只能放在货架最上层或最下层的不利位置。

供货厂商要商品正面朝外摆放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商品正面最容易影响我们的选择———正面有饼干、麦片、蛋糕的图片。或者如杂志,任何一位杂志编辑都能立刻告诉你一长串名人的名字,只要他们一上杂志封面,杂志销售量就会立即大增(最热门的曾是英国的戴安娜王妃,现在则是名主持人欧普拉?温芙瑞)。

  与这些成功的行销手法相比较,我们处理图书的方法就自叹弗如了。我常常想,如果图书馆馆员被聘为杂货店的顾问,他们会建议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所有的商品改为侧面陈列,以压缩出更多空间,好让所有的商品都能上架。

  书脊上有哪些信息呢?有书名、作者、出版社和分类码。但是60%的人在跨进书店或图书馆时,脑海里都没有特定的书名(或作者、出版社),所以封面才能让人买书,而不是书脊。但以上这些原则却在我拜访的大多数学校和公立图书馆中没有体现出一丝痕迹。大多数图书馆中没有一个书架是把书封面朝外摆放的。而封面向外的做法,即使对识字能力最低的人都有效。一项研究显示,在幼儿园观察一周后发现,孩子们选择的读物有90%都是封面向外陈列在书架上的。

  另外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是学生多久才能到图书馆去一次。这不仅是印刷品可取得性概念的一部分,更是探讨如何能以最经济有效的方式来提升图书流通率和阅读成绩的一个内容。在第五章中,我讲述了得克萨斯州的塔坦小学图书馆计划,以及它如何使其图书流通量由每年28271本提高到56000本以上,因为它增加了学生每周可拜访图书馆的次数(由一次增加为不限次数),同时每次借书量也由2本增加到10本。

我如何腾出足够的空间让书本露脸?

  我并不是说要把每一本书都封面向外陈列,即使书店也不会这么做,但他们真正想销售出去的新书或畅销书,则一定是封面朝外的。不像大多数的教育工作者和图书馆馆员,出版社很清楚封面才是卖书的重点,所以出版社不仅格外用心地设计最合适的封面,许多出版社甚至还为每本书每月支付750美元来让它取得露脸的机会。这正是封面的重要性。

  话虽如此,但教室中的空间甚至比图书馆还要有限。面对这个挑战,几年前有位老师(我真希望当时记下了她的名字)把她的解决方法告诉了我———就是利用教室里的死角。比如在黑板与地板间装上导雨槽,作为图书陈列架;黑板和柜子间的 2英尺空间也可以这样利用。另外一位老师还把她安装好的导雨槽书架拍了照片送给我。

  她们说的导雨槽可以在任何五金店买到,而且10英尺才3美元。因为其材质是强化亮光塑料,所以可以很容易地被切成任何尺寸,并且固定在包括水泥墙的各种墙壁上,让许多图书得以露脸。

  我在一个教师研习会中提出了这个方法,中场休息时,那时担任亚利桑纳州阿尔玛小学校长的迈克?奥利弗兴奋地跟我说:“我可以在我的学校这么做,我们可以在每一间教室都这么做,我知道我们做得到!”当他这么跟我说时,我几乎可以看到那幅景象已经浮现在他的脑子里了。我也同时看到了一位内陆城市的校长已了解到阅读不仅仅是教授基本技巧和训练而已。

    就在那个暑假,奥利弗校长花了3000美元购买导雨槽,并号召家长和老师当义工,把全校各处,包括他自己的办公室都装上了导雨槽。它的影响是迅速且正面的。许多学校回廊上的奖杯、奖牌让人搞不清楚这所学校的教学重点和优点何在,但是当你来到阿尔玛小学时,绝不会有这种困扰,因为它每一间教室的每一面墙,都清楚而骄傲地宣示着这所学校的重点所在。

    导雨槽本身并不能解决学校的阅读问题,它仅是一种行销策略。但是如果没有行销,再好的商品也无法卖出去。

   朗读手册--——大声为孩子读书吧(二) - ddmxbk - 木香关注家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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