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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丹道总纲(8) 《口诀钩玄录》

 三忘一空 2018-09-26



编者按:《口诀钩玄录(全集)又名《乐育堂语录德经精义分类合编》,系陈撄宁授意缪德俊依清朝光绪时代江西丰城黄元吉先生所撰《道德经讲义》《乐育堂语录》二书为根据编著。

 

天地间无非一个洪炉。人能受得世事锻炼,一任轰轰烈烈、凄凄惨惨之境,我总一个不动心。知得我血肉团子皆是四大假合,非我本来真身。我之真身原寓乎形体之中,立乎官骸之外,时而静也,浑浩流转,不啻海水之汪洋;时而动也,流利端庄,何殊江澜之往复。如此一动一静,皆默会其天真,久久冰融雪化,自有不假形而立,不借身而存者。此所以一切事物之应酬,艰大之负荷,皆视为乾坤之炉锤,所以不动心也。且不惟不动心,而亦与我本来人不相关涉。况本来物事,更假此外缘之纷投,万端之丛脞,而益淡尘情,愈空色相,于是超超然独立于形骸之外,而特立乎天地之间。如此不谓之仙,又谁谓耶?吾观世人,大半贪于势力、慕乎声色,浑不知吾身内有个真仙子卓立其间、突出其外,一遇不遂心、不如意之事来试于前,辄谓天命不祚,神灵不辅,更有口出怨詈,心生诽谤,而以冥漠之天、虚寂之神如此之不佑,如此之无知。噫!皆由不识吾身有个本来人,不与形骸共生死者在也。何也?盖人人有个虚灵本体,只因安常处顺,溺于声色货利之场,但知有个凡身,不知有个真身。所以古人云“顺境难逢,逆境易得”者,此也。

 

故孟子云人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信然乎?盖以本来色相千万年而不变,自混沌以至于今,贤不加多,愚不减少。顾何以得见如来、返本还真者何其少也?特以此个本来人,不激则安于常,不磨则囿于习,所以无由得见耳。惟于事物之纷至沓来,交集磨砺,因之时穷势迫,不得不返而思故物。

 

故曰:“乾坤一大炉锤也。”又况天地开辟,轻清者上浮为天,为圣为神,重浊者下凝为地,为凡为物,惟人处天地之中,半清半浊,夹阴夹阳,如能自修其德以复本来之面,则轻清上升而为仙矣;若是自贪其欲,徒养形骸之幻,则重浊下凝而为鬼矣。犹之洪炉炼金,渣滓销镕,化为尘泥,精金冶炼,成就宝刀。若非此火之猛烈,何以化渣滓而成利器哉?此君子所以素位而行,无人不得,要无非认得本来人真切,那以外之逆境穷途皆不为之动意,不惟不动于心,且因此事物之艰难,反能使我操心危虑深患,独求一个安乐窝也。是以古圣人履险如夷,皆由困苦磨砺而至。

 

总之,境遇不足累人,能累者,凡夫俗子耳。若有道高人,先已明心见性,识得我之为我,不在此血肉腔子内,有超然特出、巍然独隆、陶然自乐、悠然自得之真。他如血肉团子,不过因我当初一念之差,不能把持,是以堕于四大红尘之中,因之寄迹于此,留形于此,此殆幻化之身,有之不过百年,终归朽坏,得之何荣,失又何辱,生又何安,死又何苦也哉?我于是益砺其操,益坚其志,总要于红尘炉内加意锻炼,有事物之累,以艰巨为省身之炼;无事物之役,以清净为洗心之炼。如此处常处变,境遇虽各不同,而其锻炼我色身,使之干干净净、精明不昧,则一也。

 

尔等亦曾真正识认得本来人否耶?吾师念生等求道已久,今将本来事物一点色相指出,庶几胸有把柄,然后不怕尘劳之累也。何以见之?此即动而浩浩,静而渊渊,一团气机流贯周身者是。生等亦识得否?即古人云“精气神三宝合一者”矣。如果养得此物,返还于内,则丹田之中觉得有一团氤氲冲和活泼之机在内,即本来人现相也。生等恐多事之累有碍修持,只要认得本来人清楚,随时随处以此为本,所谓“万紫千红总是春”矣。

 

夫人之所以前知后晓、灵明不昧者,无非此一个觉照之心而已。佛曰“长明灯”,道曰“玄关窍”,儒曰“虚灵府”,要皆无思无虑、无善无恶之中,一个了照之神焉。下手时不寻出虚无无际物事出来,则无性。无性则无丹本。不从虚无中养出一个灵明妙觉洞彻内外之神出来,则无主宰。无主宰,虽日夜勤行,终是昏昏罔罔,到头而无用也。诸子务先把万缘放下,直将知觉之妄、物欲之私,慢慢地起风运火,锻化于无何有之乡。自家内照,果然一无染着,一无束缚,空空荡荡,了不知其起止,此为本性见矣。

 

本性一见,又要有个觉心,照而不照,不照而照,此即主宰常存。昔人谓主人翁是也。有此主宰,炼丹可成;无之,犹一家无主,焉能兴得起家来?此个主翁,实为炼丹之主帅。至于本性,是炼丹之丹头。但起初即欲本性发见,浑沦无际,浩淼无垠,万不能得。只要一个泰然无事,心地清凉,有点趣味就是。若欲清清朗朗,浩浩渊渊,大无外,小无内,则必火候到时,方有此鸿鸿蒙蒙无可端倪之一候。惟于尘缘稍不沾滞,推得开,放得下,即是性见,炼丹有本矣。

 

下手之初,此心未必即能降伏、洞照如神。只要此心不走作,不昏迷,能为我家主宰,不为外物所夺而去,这即是此心常在,为我炼丹之主矣。诸子此时尚在阴阳之交,还须立起志气,扶持真阳,抑制群阴,久之阳欲进而不能遽进,阴欲退而不肯遽退,所以有如痴如醉之状。盖以阳虽能主,而阴犹未卸驾也。吾故教诸子不要除思虑、屏气息太为着紧,紧则又动后天阴气,必不能耐久焉。

 

总之,神仙之神妙无方、变化莫测,还不是此一点虚寂之性、灵应之神为之作主耳!诸子于无事之时,不要求浑沦磅礴,只此一念虚静,莫管二念,即是性在。古人收回又放下,放下又收回,即性之见者多矣。久久用功,自然本性常圆,无在而无不在焉。只要此心常常了照,稍有闲思杂虑,我能随时觉照,即惺惺常存矣。自古神仙,亦无非此一点觉照之心造成,切勿轻视此觉照也。吾念生等诚心向道,今将道原说明,下手用功,以免心性之昧,庶可言丹。

 

大修行人,于不睹不闻之地,返其无思无虑之神,非屏耳目,黜聪明,不能归于定静也。苟有一毫计较,一念谋为,则太璞不完,混沌之天丧矣。知智之有损于己,愚之有益于身,不逞其智,乐守其愚,是即谓之玄德。大凡可名者非玄德,惟不可以名者,深无其极,远莫能知,乃可为玄德。虽与飞潜动植,蚩蚩蠢蠢之物,同一无欲无知,但物不能即绪穷原,终日昏聩而已;人则由粗及精,从原达委,以至于三元合一,太极归真,犹可抵于神化,至于大顺,不诚与物反哉?

 

天地之要,别无妙义,总不过一虚尽之。如能于虚处把得定,立得稳,自然日充月盛,学缉熙于光明,夫岂但六通具足已哉!虽然,以言其体,则本虚也,因有生而后,气拘物蔽,如一空屋,本自阔然开朗,只为阴渣尘垢间之,则开朗者不开朗矣。以言其用,则又至灵,只缘习染尘垢,犹金之陷于泥沙,则光明者不光明矣。所以吾道教人,不外虚实两字。即如水底金生,有蓬勃氤氲之状,此实也。而上升下降,听之自然,出以无心,则实也而虚之矣。又如灵阳一气原无声臭可言,此虚也,而彼此感召,自归炉鼎,炼成胎婴,则虚也而实之矣。如此虚中实,实中虚,才是成仙证圣之本。

 

无奈今之人知养虚静,而即着于虚静一边,只知踏实,而又着于踏实一边,此为泛泛之虚,非真真之虚,为死死之实,非确确之实。何也?道本无名相也,无方所也,必要以无方无所而又似有方有所行之,方合虚实兼赅之妙。彼执无着有,虽所堕不同,要皆同此一病,非大道之微妙。诸子以吾师今日所示为本,庶几越坐越妙,愈久愈融,不似前此之打坐不久而神气即倦矣。设或稍生怠弛心、厌烦心,不须向他处去求,只自问心之虚与不虚,气之实与不实。如或太虚,虚而无着,势必心神飞越,游思杂念因无着落而起矣。抑或踏实,实而不空,又如肩挑背负、手持而足行者,终日终夜,永无息肩驻足,安得不困苦无聊、倦怠不堪乎?总要知虚也而我无意于虚,实也而我若忘其实。

 

如此行持,即孟子云:“若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惟其无心于事,自然无事于心,则神不劳扰,气不累赘,打成一片,自然神融气畅,心旷神怡。如此久行,未有不得其旨趣而不能耐坐者。总在诸子心领神会,不许一念之非据我灵府、乱我心性,得矣。

 

诸子近造吾道,已得三昧之真,只为用火采药多着于实一边,因之不见趣味,故坐久而生厌倦。惟其道不合于虚无,即不似我本来物事,无怪乎气血不流通,坐久而身体俱痛,难以终一周也。炼丹之道,先要踏踏实实,从守中做起,然后引得本来色相出来。苟不踏实,何以凌空?故三丰云:“凝神调息于丹田之中。”盖心止于脐下曰凝神,息归于元海曰调息,守其清净自然曰勿忘,顺其清净自然曰勿助。如此久久,心神畅遂,气息悠扬,不假一毫人力作为,自然神无生灭,息无出入,俱是安闲自在。斯时也,始将不神之神、无息之息,随其自运,听其往来,一若我与神气融洽为一,又若我与神息两不相关,此当放下又放下,而后阳生有象矣。到得阳生,我即收归炉内,颠倒逆用,返还造化,以成无上极品金仙。是故用力者,概不是道;不用力,亦不能自成。须用力于前,顺行于后,所谓“尽人事以听天命”者,是其旨矣。诸子近来功夫,当用力处,倒还知得;至于不当用力的,一味听之自然,这就大错,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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