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皮膚病?

「皮膚病」能算是一種病?

 去年發了一場嚴重的皮膚病，搞來搞去，覺得好像沒有「皮膚病」這回事。起了一個頭便接踵而來，許多周遭的人有皮膚的問題，走在路上看到皮膚問題也比比皆是。無論是自己處理過，或只是旁觀，好像皮膚病嚴格來說都不能算是「病」，只能說是一個症狀，就像發燒、頭痛、拉肚子之類的，還是論證辨治，並非看到某種皮膚狀況，一概通治。

 比如說之前提到的真武湯證(秋冬容易皮膚龜裂、掉皮屑)，並不會一看到皮膚龜裂就用真武湯，而是有真武湯證加上這種皮膚問題所以用真武湯。哥哥發水痘，用的也不是什麼治水痘專方，當時他有感冒症狀，所以採用麻黃連翹赤小豆湯。至於肌膚甲錯(皮膚摸起來粗粗的)，仲景爺爺在大黃蟅蟲丸證提過，老師頗推崇此方，於是班上同學大吃特吃，然而我自己後來發作的肌膚甲錯卻是桂枝加黃耆湯證，也就是說，看起來類似的皮膚問題用的卻是不同的方子。

 去年真武湯證復發，時序來到春夏，來聊一款天氣熱容易發作(註)的皮膚問題：話說去年(2017)四、五月間，一開始是臉癢，那種微微的針刺感，很像是桂麻各半湯，吃藥後的確也就不癢了，然而隔三差五地發作，便曉得並未中病，只是處理到症狀而已。在這之前曾出現肌膚甲錯的狀況(圖一)手肘上，大腿外側、肋下等處皆有，從發病的位置，首選是小柴胡湯吧? 無效，用了大黃蟅蟲丸，也不見效果。把自己的症狀列一列，這才罵自己傻，不就是桂枝加黃耆湯證嗎?

 註：秋冬發作的，附子劑的可能性比較大；春夏劇者，可能偏麻黃劑。

 十四(66)黃汗之為病。兩脛自冷。假令發熱。此屬歷節。食已汗出。暮常盜汗。此榮氣熱也。若汗出已。反發熱者。久久身必甲錯。若發熱不止者。久久必生惡瘡。若身重。汗出已徹。輕者。久久身必瞤。瞤即胸痛。又從腰以上汗出。以下無汗。腰髖弛痛。如有物在皮中狀。劇則不能食。身疼重。煩躁。小便不利。此為黃汗。桂枝加黃耆湯主之。

 說起來真的是很乖，仲景爺爺復生也會稱讚我如此照書生病吧? 首先前年就發現自己有黃汗，並非仲景爺爺說的那種汗出色黃如柏汁，而是夏天穿過的衣服，無論怎麼洗，隔年拿出來會有汗漬。吃了飯就一身汗、盜汗(睡覺流汗)、自己感到身體重、煩躁、自覺燥熱、肌膚甲錯(圖一)而且甲錯的位置摸起來會覺得熱熱的、上半身比較會出汗，腰髖無力。

 吃了效果很好，皮膚甲錯的位置不熱了，也恢復了光滑。一開始是吃煎劑，之後懶了，配了科中來吃，至於黃耆，實在太貴，打了粉配在科中一起吃。

 才把這個問題搞定，到了去年(2017)四五月間便迎來第二波皮膚問題，彷彿揭開了鍋蓋，蒸氣便冒了出來。一開始是臉癢，漸漸地連身體也癢，對於惜皮(閩南語，非常疼惜身體肌膚之意)的我來說苦不堪言，怕抓出傷痕日後留了疤。日子久了，皮膚下隱隱有疹子的感覺，每到晚上或下雨天越發難受。

那一週大概是我學中醫以來最用功的一段時間，把傷寒雜病論可能的方仔細對了一遍，焚膏繼晷，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讀到胡希恕教授講解麻杏薏甘湯的條文：

 五(30)病者一身盡疼。發熱。日晡所劇者。此名風濕。此病傷於汗出當風。或久傷取冷所致也。可與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

 胡教授是這麼說的：「這個風濕啊，陰雨天、颳風天以至於這個日暮的時候啊，他都要加重，這是他的特徵。」的確如此，每天傍晚或者下雨天更加難受；在這之前，因為產後變得容易流汗，一燥熱就趕緊吹電風扇或冷氣，搞到濕證也不意外。只是，濕證的脈是濇脈，這個我可把不出來，但是症狀可是很明顯，不管他，先用藥吧!

 吃了一兩服後，立刻爆癢，皮膚下的疹子意欲冒出之感，請老公幫我輕輕刮一刮，全身各處都是疹子。(請見圖二、圖三、圖四) 拍得不很清楚，但這樣也好，免得自己害羞。圖四是背部，圈圈處是疹子。

 雖然觀之可怕，卻是鬆了一口氣，難忍之癢、身體疼重感完全消失。吃了幾天吧? 所有的疹子幾乎都散盡，有些部位微微留了點痕跡，考慮到麻黃劑不宜吃多，改吃桂枝加黃耆湯的科中，吃著吃著，也不知何時已恢復原狀。

 一切都是這麼美好，然而還是有一部份好不了，學中醫的朋友都曉得，我的身體是出名地難搞，啥毛病都有。處理皮膚問題之後，時不時會從胸腔以上一陣一陣地往上冒熱，臉也不時地搔癢，癢在臉上，那更是不敢抓，各個方子東試西試，也只能搞個稍能忍耐的狀態，最後還是蒙龍老師指點，此是後話。

題外話：沒學中醫以前就聽說過「三年艾灸治十年大病」，然而自已做來不但沒有享受到，卻是不斷地上火、燥熱…，本以為是瘀血的問題，去年，第一次從頭複習傷寒雜病論，暗罵自己，可真是糊塗了，仲景爺爺明白講了，濕證得發汗，不宜「火攻」、「被覆向火」，看來有濕證，可能用灸也是不宜。後來龍老師教我們在八髎穴塗藥油再灸，果然帶有療效，也比較不會上火。但經此之故，覺得自己醫術不佳，影響的變數也多，還是先處理瘀血、濕證…，剩下單純的虛，再來研究怎麼灸也不遲。

此外，龍老師家用的艾絨，點燃後，白煙氤氳，聞著通體舒暢，我買的卻盡是煙臭味，說不定自己灸起來的反效果也是因為艾絨品質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