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香甜可口的甜酒冲蛋,就是小时候的一个节日
这种野果,湖南叫鸡脚爪子,四川、重庆叫拐枣 茶片,有红色和白色两种,是长在油茶树上的变异叶片 除了逢年过节,基本是难得有机会花钱买零食吃的,而偶尔为之中印象最深的就是甜酒冲蛋了。某个炊烟在山窝里袅袅升起的日暮时分,山腰蜿蜒的小道上响起清脆悠扬的叫卖声:“甜-酒......甜......酒啦......”经历了一天的或劳累或捣蛋,总之是肚里饿了,很久没有吃过甜美可口的好东西,心里就起了馋虫,和在灶间忙碌的母亲说道:“卖甜酒的来了。” 长大后,离开家去了远方,就很少有机会再吃到甜酒冲蛋,而每每想起时,似乎又听到那悠扬婉转的“甜......酒......甜......酒啦”的叫卖声,于是肠胃不由自主的又蠕动起来,不知是怀念甜酒的味道,还是想念母亲的味道,故乡的味道。
长大后到了长沙上学,学校的伙食自然不大如意,也就时不时到校外去改善一下伙食。冬天的早上,街上略有些冷清,寒风吹得枯黄的叶子在空中飞舞,裹住紧缩的身子,刺骨的寒风吹得脸上如有刀子划过。然而当走出校门的时候,那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缭绕着钻进鼻中,肚子里的蛔虫顿时骚动起来。循着香气寻去,街边一个简单的炉灶,一个憨厚朴实的中年男人,用厚厚的棉手套把一个个烤饼贴到炉边上,一会儿又翻个边,不久一个个香甜热脆的烤饼就随着几分钱的交换到了我们手里。热得还有些烫手,里面烤得成了蜜汁的白糖随着牙齿的咬动如一股热流滚进喉咙里胃里,于是一个冬天的早晨瞬间变得温暖幸福了。 这些年走南闯北,只要是在街头看到和烤饼类似的小吃,我都要买来尝尝。我在重庆陈家坪汽车站,看到有新疆同胞卖馕饼,一次买几个带回来吃,有时候经过重庆,我甚至会特意到那转车。去跑武汉马拉松,吃到的烤饼味道虽然不如小时候的味美,但却是最接近的,毕竟同属荆楚大地吧。朋友说成都的烤饼里面加的是红糖,味道极香甜,有机会希望能好好的品尝一下。 读书的时候,经常晚上出去散步。长沙的老城很多弯弯曲曲狭窄的小巷子,建筑都是多年的旧房,低矮破旧,甚至是自己搭建的棚子屋。街道昏暗,灯光明明灭灭。而你在巷子里东奔西串,都有点找不到方向时,忽然会有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么浓烈、刺鼻,却又似带着诡异的诱惑。不由自主的循味寻去,巷子的某一个拐角,一个小小煤炉子,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婆婆,用一口黝黑的铁锅,炸着一片片灰黑色的豆腐。似乎,那婆婆千年之前就在那巷子里,千年之后也还会在,继承着历史,续写着历史,你若坐下,也就融入这历史当中了。老婆婆拿过一个小碗,把几片脆干的臭豆腐划开一个口子,抹一点辣椒进去。不像其他地方的臭豆腐有各种汤水佐料,就是干干的几片豆腐,单调而纯粹。咬一口,鼻子中难闻的臭味与嘴里香辣的鲜味奇妙的合为一体,化作一种柔软细腻绵长的回忆,深深的刻进心里。 老婆婆窝在小巷里,把简单的臭豆腐炸成了一个城市的精髓,而且那么从容安详,似乎经历了历史的无数曲折波澜后变得宠辱不惊,心静如水,就是精作的炸好臭豆腐。那种淡定特别让人难忘,体现了一个民族的坚韧顽强。
清早上火车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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