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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去世了，就在前天。 那天早上赶到工作室上班，准备工作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当时我只感受到一丝的哭腔，由于我前两天刚和她说了我的病况，再加上大半年没回家，所以我觉得这是因为她想我了才那个样子。然而就在说了几句日常之后，她突然大声哭出来，哭声里的那几句话把我深深惊呆了：表哥出意外去世了，昨天下午五点游泳没回来，到了晚上被捞上来，家里表哥表姐赶过去了。伴随着母亲的哭声，我也流出了眼泪，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思绪万千，回忆飘渺，忽远忽近。 想起前几个月的年关，我和他见过面并一起在一个表姐家吃饭，还畅聊了好久。他跟我说一些当武警的趣事，跟我说南京是个怎样的城市，跟我说从南京回老家多么便捷，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充足街上满是喜庆气氛的中午，而此刻随着这个噩耗似乎变成了梦幻一般。 从小离开那里，至今与表哥第一次见面在大前年的暑假，那是我高考完后最放松的时光，然而不幸的是大姨妈去世了，于是我跟随父母踏上了去母亲老家的火车，希望让我母亲最后见她的亲姐姐一面。来到了那个我阔别十几年的故土——清城乡，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块地方里有些东西和我小时候的记忆相差不多，有些已经改变了模样。 我们直奔大姨妈家，丧事还在进行，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神奇的是，十几年未见的亲戚，光凭小时候的记忆，我都能认出个七七八八来，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感到多少悲伤，因为时间和距离冲淡了那份亲情，大姨妈的样子我也记不得了。跟随习俗做了简单的仪式，吃完饭就回另一个姨妈家睡觉了。 第二天回到那里，我看到了表哥，其实前天见过面，然而我不知道是哪个表哥，因此就没多大关注。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脸憔悴，眼睛有些红肿，身材精壮比我略高，正当壮年时。寒暄几句他便去忙了，我既无悲痛也不忙碌，于是我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跟随熟悉的人到处看看。 这个地方真好，房子坐落在一个山岙隆起的一侧，正对着岙底和另一侧，视觉上空间巨大，岙底的农田更是增加了这种感觉。阴雨天薄烟飘过，站在房前路边观看，有种“不畏浮云遮望眼”的感觉。醒目的红色土壤、满目的翠绿植物、六月依旧清凉的空气，无不给人一种在这里生活很幸福舒适的感觉。 这种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以及看似惬意安静的生活，还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让人有种超脱世俗的生活感受，然而最终却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听过来忙活丧事的老一辈同乡人说，我姨妈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摔倒后，碰巧家里其他人都外出，昏迷的她就这样躺在地上许久，最后离开了这个世界。其实当时如果有人在家，及时发现及时送医就不至于这样轻易的离开人世了。也许真的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本不可能发生的、本不该这样发生的事，偏偏就这么发生了，除了悲痛欲绝，泪流满面，就只剩下对老天的愤慨，无奈的捶胸顿足。 在那之后，一晃两年多悄然过去。今年年初表姐的婚礼，是我独自前去的，带着我们家全家人的祝福。两年多未见，之前见过的长辈都没多大变化，但是亲戚家的孩子们都长大变了个样。 初到那里，免不了走亲访友、招呼寒暄。等到表姐的婚礼当天，热热闹闹的一起吃饭，婚礼是按照当地习俗进行的，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昂贵的婚纱，乡下人的朴素表现的淋漓尽致。当表姐牵着新郎的手，舅舅牵着表姐的手，我注意到他眼里闪着泪花，那是幸福与难过交织的眼泪；他倔强的抬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那是淳朴农民的自尊与坚强；他紧紧握着女儿的手，那是一种父亲的对女儿的不舍。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结束之后大家便各自回去，我住在我小时候住过时间最长的姨妈家，在那里。正值年关，亲朋好友都呆在家里或走亲访友，我自然就被姨父姨妈领着到处逛逛。 住下的第二天，那个表哥便过来这边，他独自骑的摩托车，帮忙打理一下婚礼后的场面。亲戚们在这里又一起吃了饭，我看见表哥一身便装，他跟我聊了几句，然后就去忙活。最后他准备回家的时候，问我去不去他家玩，我说过两天。 第二天，另一个亲戚提议说叫上其他人去他家吃个饭。后来，在那里又一次见到表哥，那天的阳光很温和，我们站在门口的石子地上，享受着这冬季少有的温暖，浑身的暖意催使着我们聊开了。 所谓的聊开了，其实并没有聊的多么深入，只是两人的近况以及他一些有意思的经历，也许是因为这十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对话，所以参照前两次对话让我感觉到多吧。 说实话成年后就没有小时候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时刻能够感受到社会带来的压力，同时要尽心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所以即使说话也感受到拘束，而且时空的间隔太过久远，十多年的时间对一般人来说就是生命的八九分之一，仅靠一丝血缘维系着的关系并不深情。这样的情况造就了隔阂，减淡了情感， 总之话说不上来，就像百虫挠舌，嘴巴难受却又吐不出口，磕磕巴巴令人尴尬。那一次的谈话，如今已经成为最后的交谈，未来再也没有机会。没有交际的机会，阻挡在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也不复存在。 表哥和他妻子有一个孩子，前几年见到的时候还是抱在怀里的宝宝，寒假去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男孩。感受着生命的成长，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里面包含了期待、希望、惊喜等等富有生命力的情感。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却失去了生命中一样最重要的东西，父爱。对于他母亲来说，幸福美满能够延续到未来很久很久以后，可未曾想过这样的噩耗却给人当头一棒，多少幸福就有多少悲痛，以后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命苦，我不敢想像，我也不敢用未来这样的字眼加在生活面前。我希望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内心无比坚强，忘掉悲痛，带着孩子生活的更好。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是啊，从听到那个噩耗开始，我一直在心里问发问，也许是问苍天，也许是问他人，抑或是在问自己，我问“为什么意外发生在我亲人身上？为什么偏偏是我的亲人？为什么本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么发生了？......’’无奈，我从未得到过任何答案。当想不通的时候，我喜欢把这一切归咎为命运，命运不可预测，我们只能好好生活，珍惜现在的一切，当意外来临的时候，我们才能让自己不留太多遗憾，不给家人太多伤感。 表哥的意外，我们也只能无奈的沉浸于悲痛之中，帮助安慰被丢下的母子俩。这件事也给我以及我的家人和其他亲朋好友一些警示，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保护自己，要珍惜生活、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虽说命运不可测，但是做出一些努力，命运这事的可能性就会随之改变。将一些简单的道理记在心中，意外的风险将大大降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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