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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世宝典〗《少年进德录》第八章 刻励

 *晚 秋* 2018-12-07

第八章  刻励

 

薛敬轩先生曰:“须是尽去旧习,重新做起。”张子曰:“濯去旧见,以来新意。”余在辰州府,五更忽念己德所以不大进者,正为旧习缠绕,未能掉脱,故为善而善未纯,去恶而恶未尽。自今当一刮旧习,一言一行,求合于道,否则匪人矣。

 

工夫切要,在夙夜、饮食、男女、衣服、动静、语默、应事接物之间,于此事事皆合天则,则道不外是矣。

 

方正学先生曰:“人或可以不食也,而不可以不学也。不食则死,死则已;不学而生,则入于禽兽而不知也。与其做禽兽也宁死。”

 

志不可隳,心不可放。

 

处治安之世,而戒以危亡;履盛满之势,而戒以知止;当嗜欲之场,而戒以节忍。若讳其言而不之信,及其乱亡祸败,追思其言,则无及矣。是故早见而戒未然者之谓豫。

 

行坦途者肆而忽,故疾走则蹶;行险途者畏而慎,故徐步则不跌。然后知安乐有致死之道,忧患为养生之本,可不省诸!

 

富贵,不祥之器也。古之君子,不得已而受之。是以兢兢以守之,业业以保之者,非畏富贵之去也,惧祸患随之也。今之人骤得富贵,则遂易其志虑,荧惑其身心,无所不为矣。殊不知高明之家,鬼啖其室,焉能长保其富贵哉?此陈婴之母所以贤也。

 

学者不得成就,皆骄矜二字,便结果了一生,须以谦虚二字治之。

 

朱子曰:“此生不学一可惜,此日闲过二可惜,此身一败三可惜。”

 

学古人,要学第一等古人,虽力不能至,不敢不勉。

 

忧患疾痛,皆养生善知识;放逐闲废,皆仕宦善知识。

 

祖宗富贵,自诗书中来,子孙享富贵,则贱诗书矣。家业自勤俭中来,子孙得家业,则忘勤俭矣。此所以多衰门也。戒之哉!

 

人只事事存心,处处存心。一念不矜张,一念不欺伪,一念不疏忽,一念不颓怠,积久不懈,渐近自然,其进德殆不可量。

 

为善而未即获福,君子必自责曰:“此必我之积善未深也,此必我之善心未笃也。”不可偶生怨尤之念。为善而幸邀天眷,君子必加励曰:“我之积善益宜广也,我之善心益宜坚也。”不可少萌懈怠之志。

 

尽心则无愧,平心则无偏。常存不如人之心,则业日进。

 

吕新吾曰:“懒散二字,立身之贼也。”千德万业,日怠废而无成;千罪万恶,日横恣而无制,皆此二字为之。

 

唐顺之与仲弟书曰:“汝兄在山中,若不能谢遣世缘,澄澈此心,或只游玩山水,笑傲度日,是以有限日期,作无益之费,即与在家何异?汝在家,亦能忍节嗜欲,痛割俗情,振起数十年懒散气习,将精神归并一路,使读书务为心得,则与在山中何异?”

 

反己者触事皆成药石,尤人者动念即是戈矛。

 

立身以无愧为难,宁身以无玷为难,保身以无疾为难。

 

常有小病则慎疾,常亲小劳则身健。恃壮者一病必危;过懒者久闲愈懦。

伊川先生曰:“问:‘人言语紧急,莫是气不定否?’曰:‘此亦当习,习到言语自然缓时,便是气质变也。’学至气质变,方是有功。”

 

伊川先生曰:“学者须是务实,不要近名。有意近名,则大本已失,更学何事?为名而学,则是伪也。今之学者大抵为名,为名与为利,清浊虽不同,然其利心则一也。”

 

人只言人心难料,不知自心更难料;人只言人心不平,不知自心更不平。识得自心,方可说人心。

 

寒山子曰:“修性之道,除嗜去欲,啬神保和,所以省累也。内抑其心,外检其身,所以寡过也。先人后己,知柔守谦,所以安身也。善推于人,不善归己,所以养德也。功不在大,过不在小,所以积功也。然后内行充而道在我矣。”

 

子孙不论寒暑,日日要起早,夜夜要眠迟。古人云:“一日之计在乎寅。”又云:“夜迟眠,清早起。”如此则何事不成?何功不就?何志不遂?

 

不奋发则心日颓靡,不检束则心日恣肆。

 

学者做工夫,譬如炼丹,须先将百十斤炭火煅一晌,方可用微火渐渐养成。今人未尝煅炼,便将微火养,如何得成为学?正如撑上水船,一篙不可放过。

 

譬如人在梦中,只争个觉与不觉。今既有将觉之机会,须猛省振衣一起,以收开复之功。若再悠悠,又将做梦矣。

 

吾本薄福人,须行惜福事;吾本薄德人,须行积德事。

 

夏峰孙先生曰:“静坐读书,须先淡其安饱之念,方称好学。自世人以富贵为性命,以贫贱为仇敌,而坏心术,丧名节,袛此欲恶两念为之祟耳。”程子曰:“大凡学者学处患难贫贱,今观孔颜乐处,不出乎世情所谓淡泊忧愁中,即伊川气貌容色,逾胜平生,亦自涪川贬后见之。益信圣贤所为乐,不于富贵得志时。”学者正要于此处见得分明。

 

又曰:“世人不知学者勿论,即素有志于学,动辄曰:‘目前为贫所苦,为病所苦,为门户所苦,为忧愁拂逆所苦。’不知学之实际,正在此贫病拂逆种种难堪处,不可轻易错过。若待富厚安乐时始向学,终身无学之日。学之晦于天下也久矣。”

 

汤文正公曰:“学者志气,常如朝日。孔子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是何如精神?今人志气昏惰,绝对没有精进勇猛之意,何由成得事?”

 

周子曰:“实胜,善也;名胜,耻也。”故君子进德修业,孜孜不息,务实胜也。德业有未著,则恐恐然。畏人知,远耻也。小人则伪而已。故君子日休,小人日忧。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陋矣。

 

吕新吾先生曰:“吾学工夫,只有事心一著,最为吃紧。若把一心被耳目口鼻四肢驱策如犬马,役使如奴婢,男儿七尺之躯,不能为他做一主张。发之言动,措之事业,纵有—二可观,都是气质作用,安得尽合道理,协于天则。必须发大勇猛,振萎靡之气,坚果确之心。勿以戒慎恐惧为桎梏,勿以怠荒恣肆为脍炙。于发愤忘食之中,尝乐以忘忧之味。久则和顺于道德,优游于矩度,驯焉安焉,才是得力处。呜呼!呼吸一过,万古无轮回之时;形神一离,千载无再生之我。悠悠一世,可为恸哭。”

 

人自朝至暮检点,若爱人的意思多,则生意满腔,便是上达机括;若恶人的意思多,则怒气填胸,便是堕落的机括。当恶人时,止见其人当恶,不知此心一有所著,不能消化,或至迁怒不已,胸中便昏天黑地,且将见恶于君子矣,何暇恶人。

 

罗信南曰:“先考尝撰《果报论》,以训子弟云:今之谈果报者,往往故神其说,卒有验有不验,而人反疑而不信。不知果报只在目前,至平至实,人自不察耳。如好读书则有明通之报,懒读书则有昏昧之报;尚奢侈则有败家之报,务勤俭则有兴家之报;为善良则有安全之报,为盗贼则有刑狱之报;保身体则有强健之报,纵酒色则有斵丧之报;他若忠虽被害,而千秋无不敬仰,奸虽幸免,而万世无不唾骂。君子虽困,终不失君子之雅望;小人虽亨,终不掩小人之秽名。凡此者,非皆果报之必然而无不然者乎?《书》云:‘天道福善祸淫。’又云:‘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所谓福与祥,即善中本有之福与祥。而富贵寿考之存夫数者,仍未可知也。所谓祸与殃,即不善中本有之祸与殃。而贫贱死亡之存夫数者,仍未可知也。不论分外之果报,第论分内之果报,斯凿然可据。而人皆有乐于为善,不敢为不善之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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