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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L,培养“解决问题高手”的“刻意练习”

 长沙7喜 2018-12-18

这篇文章首发于外滩教育,标题为《美国大火的新式教学法,是解决一切教育难题的万能药吗?》。因为篇幅原因,编辑做了删节。



全文有8000多字,还包括很有意思的“共情训练”、“挫折教育”、也可以看到来自成都的“脑洞达人”白雪老师的PBL实践。今录于此。



PBL,是我关注了一段时间新型学习模式,这两年来很火。火,代表被关注,有思变的力量,也有商业敏感的推动。



美国推行PBL最著名的学校HTH已经运行了20多年,早前,我曾在别国的孩子幼儿园就开始做项目了,我们的孩子还在拼命刷题?这篇文章中介绍过。今天的二条里,会再对他的运作以及PBL的标准再做解释。



今天文章发表后,收获了一些反馈,也有不少疑惑


疑惑1:  这样的学习模式比较费解,系统性的知识学习在哪里?


疑惑2:  在中国公立小体制下,项目学习的尝试,加重家长和孩子的负担,效率和效果真的好吗?


疑惑3:  看上去很美,但是真的是get到项目式学习的精髓了吗?



我在想,我对这个学习方式的天然好感,可能来源于我本身对开放式教育、人本教育的亲近,和浸润在互联网行业中,对快速变化的兴奋和思虑。但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或者接受。



“三有项目式学习”创始人周华杰老师在转发文章时写了一段评论,我深表赞同。





教育是一个系统工程,HTH的诞生有它特定的土壤——国家的支持(美国特许公立运动、国家支持STEM教育、企业有人才培养需求等),并不是一个孤立条件下诞生,国内目前的状况下,我认为最好的运用是一种赋能模式——赋能机构课程、赋能老师、赋能家庭。



所以这篇文章其实是在拆解我认为PBL里面很重要的一些理念元素,不需要一定就是在讲PBL,跳出PBL来看,这是我认为对人核心素养的综合培养。



PBL一致在挖掘人的驱动力来源。项目设计的时候,老师们都需要费尽心思去探讨一个“Driving Question”,驱动性问题,以此来激励学生带着问题去做项目。



下面这三个问题是一直在我心里的问题,也驱动着我去寻找关于教育的答案。



如果一个家长和一个教育工作者对这三个问题有长期思考,并去探索答案,我相信,会更好地明确如何去养育面向未来的孩子。

  

** “未来,你希望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

   

** “今日之世界,是否和你当年读书时所想的一样,或者和你父母、老师当年所描述和期许的一样?”

 

**   “再过20年,你的孩子长大成年,等待他们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如何才能让他们做好准备?”


一个妈妈/创业者的教育困惑


作为魔都家长的一员、一个正在互联网创业的创业者,开篇三问,是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的问题。


身边有一大部分的育儿,呈现的状态是:从幼儿园开始,孩子们开始的上各种语数外培训班;小学生家长忙着“戒吼”,昨天还有未经确证的消息,有家长陪作业陪到看佛经出家;投资人告诉我,三年级已经是个分水岭,之前还能多元发展兴趣,之后课业繁重基本看刚需(语、数、外);面对家长的爆款在线课是:“怎么做不焦虑的家长”。


和我们当年学习模式、考核标准一样,分数、高考、名校还是指挥棒。


与此同时,作为一名企业管理者,和身边同样的创业者或者企业管理者交流,大家都面临普遍的难题——好员工难寻。


技术推动下市场变化指数级增长,企业管理者自己每天还在学习;但是对世界充满热情和好奇、懂得学习、善于学习、主动进取、和自己携手并进的员工,却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


甚至,很多人不知道为何而学,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雨果奖得主、童行计划创始人郝景芳在今年的一篇文章里,探讨了教育的最大两难——“升学系统和人生系统注定的错差:升学系统不在乎的,恰恰是对于人生成就最为重要的。于是我们的人生被切割为两段:先用十几年学习通过考试,然后从头开始学习应对人生。


我理解中,教育是在培养能对不确定的未来做好准备的人,一个无论在怎么样的复杂条件下,能够解决问题,合理平衡和安放自己身心的人;同时也在孵育和培养发展进取的创变者,能把人类推向不断进步。


但是怎么样的教育才能抵达这个目标?


在女儿逐步长大以及创业过程中,我试图探索背后的原因,了解教育创新。从而,我知道了PBL(Project-Based-learning)项目式学习,一种新型学习方式。


知道PBL的人,都应该了解一部得过许多奖项的纪录片——《极有可能成功》(Mostlikely to succeed,以下简称MLTS),以及它所记录的美国创新学校High Tech High(高科技高中,简称HTH)。


这所20多年前成立的美国特许公立学校(Charter School),没有课本,没有固定教室、没有铃声、没有刷题、没有考试。所有学生在这里的学习任务,就是做各种各样的项目,最后形成作品展出。


因为是特许公立,学生靠片区抽签入校,生源背景很杂,不乏问题家庭成员。但这所学校大学录取率是98%。


HTHPBL项目式学习中,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做的事情框架,像极了公司运作、创业中正在做的事情。更让我兴奋的是,HTH在高中运作成功了这个模式以后,正在往低年级渗透,有了自己的初中、小学和幼儿园。


我对这所学校和PBL的第一判断,这才是培养未来创业家、优秀的团队成员、任何领域的解决问题高手的创新土壤。


刚刚过去的11月份,在得知国内聚焦PBL师资培训的创新教育机构“三有项目式学习”,把HTH的教学总监、高级培训师Edrick请到上海,开展PBL工作坊时,我专门安排了5天的时间,从初阶到高阶,了解了在HTH进行的PBL实践——从底层设计逻辑,到科学工具方法,学生的成果风貌以及评估体系。


HTH教学总监Edrick 在PBL高阶工作坊中

 

理解以后,证实了我的判断,如果套用心理学家安德斯·艾利克森的理论,PBL就是一种培养“解决问题高手”和创新能力的“刻意练习”。比起泛泛而谈的一万小时理论,这种刻意练习,针对性更强,也更有引导价值。


PBL提供给孩子们科学的思维训练工具,解决问题的框架和评估方法,并创造“真实的学习”“和成人世界的连接”,在成体系和实操的学习过程中,让孩子们发现自我,形成清晰的自我认知。


在这个训练下,让孩子的思维模式始终保持“Stay hungry,Stay foolish”,当人的大脑一直处于探索模式、成长模式,无疑它更具备想象力。




你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学习经验是什么?


“你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学习经验是什么?”


这是工作坊里,Edrick老师让我们思考的第一个问题。


他希望我们用5分钟,在纸上写下来,然后在教室里寻找一个陌生人(在PBL体系里,被称之为谏友Critical friend)进行故事交换。


我想了半天,从小到大一路重点名校上来的课堂经验,都很模糊。第一个无意识冒上头,想去述说的,却是作为独生子女的我,在小学毕业时候,第一次独自离离家,混在初中生和高中生里参加军训夏令营。


它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少年的成年礼,刺激、有趣、生动,自嘲有阿尔兹海默症前兆的我甚至还记得当时营员姐姐的模样。在山野里放浪,奔跑,走夜路、在山谷里练习百米步枪射击(那时候用的可是真枪啊,很拼了)、和大姐姐们在乌黑的澡堂洗澡,自己照顾自己。很符合我内心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天性。


我温柔美丽的谏友则写了她钢琴老师的例子,钢琴老师无意中听到她眉飞色舞地给朋友们讲故事,于是跟她说,亲爱的,你讲故事讲得很棒,如果下一次弹琴的时候,你能像讲故事一样,把曲子表达出来,那你弹琴就弹得更好了。9岁时老师的点播,一直伴随她,她开始理解把音乐作为一种语言,来表达画面、情节、情感。谏友的记忆和她本人的气场也很相似。


而后,Edrick老师引导大家思考,为什么这个学习体验对你们来说是特别的,而你们是否愿意为自己和孩子们不断创造这样的学习体验?


这是很典型的同理心训练(也称为共情训练)场景,跟中国教育先贤孔夫子的“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底层逻辑上是相通的。体察和觉知,是建立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桥梁。


Edrick老师给筑桥实验小学学生上公开课的板书,从故事导入建立共情,定义问题,并引导学生通过动手去寻找解决方案

在PBL课堂中,会在很多环节贯穿同理心的训练。比如在给低年级的学生讲故事的时候,会引导学生设想如果自己处于故事主人公的状态,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比如有学生的项目就是为班里需要特殊照顾的学生设计方便的轮椅;高年级的学生做项目时,会被教授,如何感知语言中的情绪表达,如何通过访谈等手段,去了解目标用户的需求。


同理心训练的好处,不仅可以塑造善良的品格,推进良好的沟通,也是Design Thinking(设计思维)很重要的产品灵感来源。


在我的认知中,我始终非常欣赏亚马逊创始人贝佐斯所说的,“善良比聪明更重要”。共情教会我们善良。

                                 


 思辨基础:事实和观点的训练


在知名综艺节目《奇葩说》本季最有口碑的第17期节目,学霸大乱斗讨论“奇葩星球新技术,一秒让全人类知识共享”(炸裂推荐!)后,马东老师提到了西方人从小的思维训练,就是教小朋友们理解“事实还是观点”,在理解的基础上才能逐步形成自己的观点,表达赞同,或者合理的质疑。


                                  

这个训练,在Edrick老师的PBL工作坊中,也凸显了重要性。



这是一张在初阶工作坊、高阶工作坊和给筑桥孩子们上公开课时,都被使用的一张思维引导图。所见-代表所见的事实;所思-代表形成的观点;所奇代表引申的思考,人的好奇心的激发。



我们总会担心孩子去盲从,不懂区分真实事实,或者迷失,根源还在于,我们一直强调单纯的知识灌输,总是由老师把知识点告知孩子,而缺乏让孩子自我发现的过程,进而失去判断的动力和能力。


当思维的大门关上、固化,再重新打开,就需要更大的冲击,就好比生锈的弹簧,弹得笨拙甚至迟滞,需要重新打磨和滋润。


在PBL的课堂中,类似的设计一直贯穿,并通过“苏格拉底研讨会”的形式,让孩子们进行讨论和观点分享、交换,形成观点撞击场域,这种训练,也让孩子们同时了解不同人的不同观点,从而去求同存异。


无独有偶,在我女儿双语幼儿园的家长会上,外教老师跟我反馈,我的女儿在某些方面会坚持己见,与同学产生争论,认为同学说的不对。外教老师开始有意识地引导她区分,哪些是事实,比如基础数学公式;哪些是观点,比如城堡应该如何怎么搭建。开放性问题,没有绝对的对错,需要允许不同观点的存在。


西方人对思辨思维的培养,需要我们去思考和学习。



思辨思维:Critiques 建设性批评


在PBL课程中,Critique这个工具被广泛应用于课堂讨论、项目优化以及评估等各个环节。


实施Critique的人,包括小组同伴、其他小组同伴、老师、外部专家等,会从不同视角给出学生建设性的意见。终极目标则是学习的精进,同时也让孩子们能够更善于给出意见,并接受意见。


Edrick设计了一个环节去帮助我们理解什么是建设性的批评。由参与者拍摄 一张自画像,并且尽量精确地画出自画像。随后,全班同学检视他人的作品,第一轮给出评价,第二轮则再提出如何改进的具体意见。


以下是我的作品,当然情感上对来自“美若天仙”的赞美甘之如饴,但要改进的话,肯定还是会吸取比如“下巴曲线更平缓一点”的具体建议。

 


腾讯视频上有一个来自HTH关于Austin's Butterfly的视频,展示了教室在PBL课堂上的引导环节,帮助孩子们理解怎么帮助Austin更好地用科学的方法画一只蝴蝶。





“严于内容,宽于待人”是Edrick反复强调并营造的教室文化。


宽于待人是以更坦诚和温柔的态度去沟通,但是必须要给出严格和建设性、具体性的改进建议,才能帮助团队提高。


我们在真实的工作生活中,也会感到,在团队成员中,能够给出建设性意见的成员往往更能够做好工作,去推进目标的达成;再回顾到开头我提到我的谏友的独特学习经验,老师也同样抓住契机,以一个巧妙的带入比喻,给了她一个具体形象的批评性建议,从而帮助她打开了学习钢琴的上升通道。哪怕在家庭中,我们批评伴侣、孩子时,如果能以更平和的心态去沟通,给出更具体、明确的建议,那是不是会有更和谐的关系?


灵感工具:Yes and


Yes and:(是的,而且)。这是在头脑风暴时会用到的方法,即不用否定句式,在同意前者提议的基础上,不断叠加新的想法。


这个工具让我们很多同期学习的学员感到兴奋和激动。工作坊后也有朋友分享了对Yes and 的喜爱和迫不及待的使用。


这是一个让创意喷薄而出,让团队能够快速累积想法的工具,他可以让你抛却否定模式,而先拥抱可能性,再用理性的思维去分类和落地。


比如我们组有老师希望在学校发起一个校园开放日的项目,那么其他人都用Yes and 的句式来叠加想法,“是的,我们可以中设置一个打卡集章的游戏”;“是的,还可以把这个游戏做成寻宝”,“是的,我们可以在其中做个照片墙”……用这个句式,创意可以不断叠加,并且逐步丰富完善,通过知识点的融入来形成完整的项目。


我们小组在体验其他成员设计的PBL机器人功能


Yes and以后形成的创意池,再根据可行性、情感驱动和大梦想(比如我们班有个idea是地球逃生计划)去进行分类。最后选出想执行的idea,去设想执行方案。


Yes and的工具有很广泛的适应性。从创业者和妈妈的角度,我是非常喜欢这个工具的,因为我们经常会碰壁。有时候,我提出 一个方案,员工第一反应会回复我不行。我常反问: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或者可以再提出多一种方案给我选择?


条条大陆通罗马,方法总是人想出来。而这种找到解决问题方法的能力,也是面向未来的人才所需要具备的核心素养。

 

 

面对真实生活的勇气:来自挫折


说到我很关心的挫折教育,挫折真是创业途中时常要面临的难题。几乎身边的创业者们都要面对过这样的情绪。尤其是一路高分闯关过来的所谓的学霸,面对真实世界时,真的不一定比所谓的学渣可靠啊!


在工作坊中,我们也和Edrick老师探讨了挫折教育。


Edrick老师和HTH的老师都乐于见到孩子们的失败, Edrick最喜欢让孩子们有“Struggle”的状态,对,他用的是Struggle一词。在他们看来,挫折,让孩子们感到“不舒服”,有挑战,是更刻骨铭心的学习经历,从中能学习更多。


在工作坊上,Edrick和大家重点分享了他和科学老师所做的癌症病人采访项目,项目目标是让孩子们通过对癌症、癌症病人、癌症病人家属的采访,去了解——“坚强和毅力发挥了什么作用”“人们应该怎么去摆脱困境?”


癌症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在生活中,总体平均值,人面临的逆境都是超过顺境的,如何去培养坚毅的品质,也决定了孩子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各种不确定性的未来。


今年7月Edrick来上海时,一次在观影会后回答家长关于“家庭中如何践行PBL”提问时,Edrick重点就提到了“挫折教育”,他说“不要让孩子过得太舒服,给孩子探索的空间,不要直接告诉孩子答案;不要害怕让孩子失败。”


给孩子试错的空间,让他们不畏惧挫折和失败,给他们面对生活更大的勇气。

 

PBL的最终指向:自我认知


在HTH,是一个连物理老师都会关心孩子是否自信的地方。


回顾你的学习生涯,是否有人关心过你对自己的信心,对自己对认识,而不仅仅是分数?


答案恐怕是:挺少的。


在HTH,没有分数评估,但是他们最重要的会导致“学习不通过”的一项评估标准,就是“POL”(Presentation of learning)。


为了这个报告,孩子们需要重新回顾自己一年来的学习变化,做PPT演示,面向老师、家长、同学公开演讲,指出自己的进步之处、不足之处,具体到每一个学科知识点的掌握,并要给出证明自己这些变化的细节证据,


是的,PBL核心的评估更关注过程,而非最后展出的结果。需要非常具体,到整个过程中,你的收获,没有绝对的好,与绝对的不好。


如果孩子们做得不够好,指的是不够具体,没有证据,没有细节的观点和清晰的总结,老师会根据Critique的原则给出实际的优化的方案,直到帮助他们进步。




这是来自HTH小学生的POL报告会视频。因为版权限制,我截取一小部分视频截图做个分享,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自我认知感和笃定。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喜好,也明白自己擅长什么,他对学习充满了动力。


人一辈子是否幸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是否能够在人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们看迪斯尼从《冰雪奇缘》到《海洋奇缘》里的公主,都在觉醒自我意识,最终是找到自我平衡的一个过程。


在MLTS电影中,老师们一直在引导孩子们的是,真实的人生,真实的自己。不需要去改变自己的Personality,而是要去更好的接纳自己,挖掘自己的喜好和潜力,更好的和团队合作互补,并达成目标。


除了上面介绍的部分,HTH在做的PBL实践里,还有包括给学生设计驱动问题、科学的项目管理流程,很像互联网生产中的敏捷开发;项目优化工具等等部分的训练。


Edrick说,HTH执行的PBL是不是最好的教育模式,他们从来不会下断言。也并不是所有学生都适合PBL的学习方式。目前HTH正在搜集学生的就业以及发展数据。


但他对HTH的学生非常自信:“HTH出来的学生,无论在自我认知、团队合作、演讲、解决问题的能力、批判性思维精神、学习的能力都是非常棒的,他们可以胜任一切的工作。他们从来不会畏惧在公众演讲,并能清楚地陈述。他们一直在做这方面的训练。


 

PBL在国内真的能推行吗?


当我在跟我身边的朋友聊到 PBL时,大家都觉得,是好的,但在国内很难呀!


难。PBL对老师的要求很高,老师首先必须是一个引导者、设计师,需要有跨学科的素养,对教学和真实世界充满热情,有杰出的观察能力和创意,才能够带领孩子们,并在项目的过程中,给予孩子足够的支持。

 

参加完工作坊,我觉得用心和学习能力强的设计者,根据PBL已经形成共识的7大黄金项目标准:1、具有挑战的问题;2、可以持续的探索;3、真实性;4、听见孩子们的声音;5、反思;6、建设性批判和调整;7、面向公众的成果。设计项目并执行并不是最难的。


我们小组讨论课程设计以后创作的视觉海报


难的,是从头致尾理解和贯彻PBL的核心精神,持续的共情练习、思辨思维的训练、引导不同性格特质的孩子,最终将项目学习转化为独特的学习体验和清晰的自我认知。


这极大考验了PBL的设计者、PBL的共创者是否有足够开放的心态,思辨的能力,教学的热情,灵活的应变和广阔的格局。


HTH在过去20多年的发展中,有很多动作来支持PBL教师的发展,比如开设了自己师范院校,来培养PBL的老师。Edrick就是在公立体系做了很多年后,在HTH的师范学院进修,并在不断的实践中,成为一名出色的PBL导师。


在HTH,老师不是孤军奋战的个体,而是以共创的精神投入教学,Edrick说,在HTH,现在呈现的教学体系和教学文化都是所有老师共同设计和创造出来的。大家是Family,是Team,同时社区和各种企业、专家的力量也被调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学习资源的共同体。

 

在这次工作坊中,还有一个非常惊喜的发现是,PBL在国内已有很多积极的实践者。

 

我遇到了来自成都实验小学的白雪老师。白雪老师头上有着许多光环——全国优秀班主任,成都书香教师,拥有8000多名小听众的蜗牛电台创始人,而她最引以为豪的身份,还是蜗牛班的孩子王,一个带孩子们玩着学的老师。

 

成都实验是拥有百年历史的成都地区名校。虽然身处公立校中,也依然有学分压力,她还是用川妹子的那股泼辣劲儿和好奇心,带着一个班50个孩子们共创了属于蜗牛班班本课。每周一次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带孩子们做各种项目,阅读项目、小岛自然探索项目等;班本课不断演进以后,还形成了一个更大的课程班本——“读城记”,带孩子们用小程序记录城市里的生活细节;做暑期儿童城市挑战赛,去寻找城市的小问题小遗憾,思考改善的方法,并用实际行动去解决;做城市真人图书馆,小朋友根据兴趣组成不同的小组,分头去企业中学习——编程、茶艺、古建筑……

 

更让白雪老师兴奋的是,在做项目的过程中,常会发现一些学习成绩排名并不靠前的孩子,在项目中绽发光芒。因为和真实世界的联结,孩子们爱上探索过程,家长和社区也被调动参与进来,投入资源,于是班本课中在动态中,不断进化。

 

这次培训所在的上海筑桥实验小学里,是毕业于麻省理工的课程设计总监张腾飞博士,把HTHPBL引入学校,她说目前已经在科学课程和英语教学中去开展PBL的实践,并持续地对老师们进行培训,以帮助老师们更适应、更灵活的运用。

 

很多课外机构以及家庭也在接触了PBL后,开始重新组织或者优化自己的教授模式,去渗透PBL想要带给学生的核心素养。


三有项目式学习的联合创始人沈立岑说,三有已经有了成熟的培训体系,链接了2000+的老师群体,同时很多家长也慕名而来,希望能够得到更专业的赋能,以更好地开展家庭实践。

  

 

PBL是解决一切教育难题的万能药吗?

 

教育是不可逆的,也因此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当你越对教育这件事情充满敬意,就会滋生恐惧。就像是MLTS纪录片中,也真实地记录了家长们的担忧,哪怕看到高一的孩子们在学期结束自我陈述时脱胎换骨的熠熠生辉,家长们还是不确定是否可以进入好的大学,是否可以找到好工作。

 

100多年的学习习惯确实不是那么一蹴而就,容易的改变,Edrick也坦言美国很多推行PBL的学校也有考虑回归传统教学。


PBL因为不断的有新挑战,需要创新精神,无法解决孩子们做项目也会面临巨大的压力,老师同样面临巨大的创新压力。在我写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我在美国的姐姐也告诉我们,她所在学区公立校的孩子从小学开始,做项目的压力就很大,学校常备心理咨询专家来帮助孩子们去认识理解并安放自己的情绪。

 

但Edrick很坚定,他甚至有开办自己学校的计划,希望开一个农场学校,推行PBL教学。我们高阶工作坊同组的同学们也在工作坊期间,在“知识星球”APP里开垦了一个名为“爱·玩星球”的PBL共学小组(三有孵化校友项目链接已经链接了全国各地100多位关心PBL和创新教育的学校老师、机构老师、家长、教育创业者,希望能够共同学习,更好的使用一些工具和方法,让孩子们积累面向真实未来的能力。

 

在工作坊的最后,有一个被称为“Connection”(联结)的环节,所有人围成一个圈,联结的公约是表达和倾听,有三个引导句式“ 我过去以为,我现在以为,我承诺……” 工作坊的同学们普遍都觉得对PBL有了更新的理解,澄清了一些误解,未来也准备摩拳擦掌实践起来。

 

未来终须去展望,革新需要勇气。


有人已经作出了坚定的选择,你是否有你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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