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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知青故事 —— 方立成的爱情（一） 苏北大地，淮安城西北角上，有一个地方叫吕庄村。该村有四百多户人家，两千多口人，约有三千多亩土地，是个祖辈以土地为生的纯农业人的地区，成立人民公社后，农民日子好过多了。 但那时候由于无法抗拒的自然灾害，加上生产技术落后人们思想保守等等因素，农民的生活还是非常艰苦的。当时的农村人们要脱离苦难，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就是进城，那时的流传说法是：人休七世在城里，穿好衣来吃白米，热天太阳晒不到，雨天脚上不粘泥。快快乐乐一辈子。 就在农村有人梦想进城过好生活的时候，城里长大的青年方立成却下放到苏北的农村当起了实实在在的农民。 方立成在城里的家原有兄妹三人，自己是老大，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自己高中未毕业就赶上文化大革命，那时学校领导基本上挨批斗的多，老师也有不少人有这样和那样的问题，各人自顾不暇，学生也有当上红卫兵，参加造反派，整天集合开会搞批斗，没有人好好上学学习。整个学校瘫痪了。方立成也就整天呆在家里，成了父母的有力帮手，帮着父母打理各种他能做好的家务事。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清江浦”（微信号：ha-qjp） 弟弟方立功比他小几岁刚读初中，妹妹方玲才十多岁还在小学读书，全家五口人的担子就全靠在父亲一人的肩上，生活压力确实很重，母亲无正式工作，靠做做临工或替人缝缝补补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当时生活虽然艰苦，但父母教子有方，兄妹相处融洽，全家和睦，平常生活倒也很快乐。 当上山下乡的政策落实到他们家兄弟俩人的头上时，他们不得不作出了一个非常艰难而又痛苦的抉择——老大方立成插队下乡当农民。把留在城里能读书、升学和顶班工作的机会留给弟弟妹妹。 当时只有二十岁的立成来到农村后，他也暗下决心，扎根农村当好新农民，他怀着建设新农村，改变旧农村的伟大理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更好的新生活的美好愿望在努力奋斗着。 他在这块贫穷落后的土地上风风雨雨的坚持了二年多，结果发现，理想并未实现多少，美好的生活也未完全到来。而单调重复的下田作业，艰苦的体力劳动，不能不在意的价值很低但能凭此多少为出工所得、能得到多少粮食补助的工分，所有这些，把他消磨得手长老茧，额生皱纹。 多少激情和豪气慢慢的也变得平庸和现实。他想：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就这样往下过吧。人最大的快乐应该来源于美满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别的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他要谈恋爱。 春天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吕艳红和她母亲正在自家的小菜园里收拾挖土栽菜之类的杂事，母女俩讲些闲话。接着她母亲又提她舅舅给她提亲事的话。母亲说：“艳红，我看你舅舅说的那头亲事不错。这个小孩人也长得周周正正。他爸爸是大队书记，将来还怕没有工作吗?” 提起这段婚事艳红的心又烦躁了，她母亲说的这个小孩，是邻近大队的人，读过农业中学，他不爱学习，平时游手好闲不求上进，就仗着他爸爸是大队书记，就在社会上瞎混，艳红想到这些就生气。
她对母亲说，“看把你哄的，他爸就是县长，我也不愿意。”就在这时门旁的二婶来到她们面前。忙说，“艳红你们学校的刘老师叫你到学校去一趟，说你们班学生打仗把教室的位子推倒了，刘老师叫他们在摞呢，你快去看看吧。”
艳红急忙的回家换了衣服，就往学校赶，刚到学校拐弯的路头处碰到了方立成。方立成满脸笑容的看着她说道，“干什么这么忙。”艳红说，“有事呢。”说着就要走。方立成又说道，“今晚进城去看电影好吗？”艳红连忙说道：“不想看，你自己去吧。”
边说边往学校那边走了，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他傻傻的站在那里站好大一会儿，以他那一见钟情的标准衡量他们真的没戏了。他想：电影她不想看，说话她有事急着离开。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清江浦”（微信号：ha-qjp）
他暗暗说道：艳红你也真不够意思，你不想谈，我也不会赖着你，何必这么冷漠呢！想到这里，他怀着沮丧心情，闷闷不乐回到知青们自己住处。
现在知青们住的房屋原是生产队的队房改造的，一间空房隔成四间，两间是男女生单独宿舍。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客厅兼食房和活动室。
方立成这个插队的组共有知青四人，两男两女。女方是小莫和小杨。男的就他和小朱。小莫就是想和他谈恋爱的那个女孩，她在队里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在生产队时候也不多。
小杨几乎从下放到生产队到现在两年多也未在生产队呆有几个月。她的身体不好，不能劳动下田，在家里吃闲饭。男孩小朱在半年前用手扶拖拉机为生产队耕田转头时被拖拉机扶把甩伤两根肋骨，出院后还在老家城里养伤呢。
现在就只有方立成一人安心在这里，整天劳苦着。他是家里的老大，他知道家里的难处，再说下放知青如果是自己回城，户口没有办法迁回。当时没有户口就是打零工也没有人敢用你。何况偷偷回城也是丢人的事，在动员他们下乡的时候口号就是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饭。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清江浦”（微信号：ha-qjp）
他为了家人的幸福，也为了自己的幸福，他决定留在农村，踏实劳动，安家立业，找个如意的老婆好好过日子。但今天遭到吕艳红的冷淡，让他情绪低落、心头烦闷，好长时间打不起精神。
吕艳红赶到他们班级时，看到刘老师正指挥几个孩子在和泥支“位子”。他们说的“位子”就是现在学生用的课桌。因为当时农村学校没有条件用课桌，就只好用一块长方形木板，两头用土坯叠起墩子，把木板平放在上面就当课桌了，这种课桌就叫“位子”。
吕艳红当时把几个孩子狠狠批评了几句，又心疼孩子们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就也卷起袖子和他们一起把被他们撞倒的墩子重新叠好，把木板放上去，这样星期一来上学的孩子们就都有位子了，她一阵忙到天快黑，才疲劳的回到家里。
大队干部们为了给知青和当地青年有更多的相互交流相互学习的机会。就规定每月三次即10号、20号和每月的最后一天的晚上，本大队所有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女都集中到大队部会议室开会学习集体活动。 方立成把吕艳红送出门后就跟在她的后面走着。去艳红家的方向有两条路都可以走，一条是门前的直通小路，近一些，途中要经过不少人家，还要经过大队部那地方，再往东面走约里把路就到家了。
另一条路就走南边离村约两百米的东西斗渠，斗渠堤上两边满是杨树柳树或洋槐等树木，坡地上都是紫穗、槐柳条、桑条等能编织的植物，堤中间是大路，主要是农忙的来往车辆，运输庄稼、向田头运送肥料物件等。平时本村很少有人走这条路，晚上就更加寂静了。
吕艳红拐方向南走，方立成也和她一起上了斗渠的大堤，俩人碰肩慢慢走着，时值春暖和风，两边树木深深，田里青苗葱葱。 空气里散发着醉人的清香，正当他们沉醉在美好的夜空里漫步交流时，突然啪的一声，一只大鸟从路边的树林中惊慌飞起，带着嘎嘎的叫声消失在夜空里，当时艳红吓得啊的一声，差点就撞到立成的身上。
立成连忙伸手扶住她，轻轻地问道：“这么胆小，你害怕吧。”艳红有些羞涩的说道：“有人护着我，我就不怕了。”立成故意说道：“这个人也不能常护着你呀。”艳红听了心一惊，大声问道：“你也要走了？”立成说道：“走，我到哪里去？我这辈子怕是走不出这村子了。”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清江浦”（微信号：ha-qjp）
吕艳红的心这才放下来，她有些生气的说：“没有人护我，我就自己走。”说着就直往前边走去，立成连忙追上去拉着她的手说：“我是怕”，艳红说：“怕什么？”立成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怕你不喜欢我护着你，所以我才怕。”吕艳红接着说：“所以才吓唬我吗？你呀真笨。” 说着就拉紧立成的手向她家走去，到了斗桥要转弯，到她家还有不远了，艳红说：“立成，你回去吧，这点路我自己能回去。”立成说：“走吧，不送你到家门口，我是不会回去的。”艳红感谢的说：“真的谢谢你。”
快到她家门口时，艳红松开立成手说：“从这往西直走吧，这样可近多了。”立成说：“不，我还是从斗渠回去吧，我想走那条路。”艳红轻轻地推了他一把，温柔地说：“那条路留我陪你一起走，回去吧。”方立成顺从又恋恋不舍地从小路向自己家走去。 栽完春秧，是农村较闲的日子，有时有些旱田的庄稼锄锄草或管理管理秧，其它就没有什么急着要做的农活了，这时像大队和生产队都会有意无意的放几天假，或者是少安排些农活，就能让日常辛苦劳作农民轻松些日子。
年轻人们更是轻松快乐，他们都会穿着新鞋赶街下县看戏看电影，玩得不亦乐乎，当然也少不了相亲恋爱这环节。刘大爷的女儿秀花就让她妈逼着在家里和他远房表哥小余相亲的，小余是秀花二姨妈侄子。人长得倒也说得过去，就是粗黑点。 二姨妈说，男人不在长相在有才。小余是木匠东西两庄盖房出嫁都找他，他人很老实、顾家。秀花嫁到他家绝对不会受罪受气的，再说他家里有钱，父母都能苦。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初中毕业在家呆着做事劳动苦工分。
人家说了，重盖三间房子给他们结婚，并给女方买三转一响（三转就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一响就是收音机），还准备给娘家彩礼钱伍佰元。在当时能有这样条件的人家在农村里并不多。 秀花妈妈当然非常满意，连直说，行、行。可秀花始终没答应，只说自己还小，过年把再说。把她二姨妈气得够呛，暗地里对秀花说：“你妈要不是我亲姐，我才不想管你的事呢，好好想想吧。”
秀花妈妈连忙说：“她二姨妈，你放心吧，秀花是不好意思说呢。”她二姨妈说：“好吧，过几天我再来讨个准确说法。”说着就带着小余走了，刘秀花对姨妈给她说的这门亲事还是能同意的，小余各方面的条件她都能接受。 农村女孩嫁个男人，能有吃有穿，不受气、不受罪一辈子就能过了。可刘秀花始终猜不透到底方立成是什么心思，想不想和她谈恋爱？平时他们都未那么认真的表示。 她思来想去，一定要把他的底摸清楚，如果方立成能和她谈的话，那她什么条件都不要了，就跟着他过一辈子也心满意足了，她决定找机会和他谈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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