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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德加对话

 xiaojun6768 2019-01-04

试想一下,如果德加现在还在,他会如何评价自己的作品,会有怎样艺术观点。

“您好,大师”。

“请不要这样称呼我,如果您愿意,可以叫我德加”。

“您是怎么成名的?”。

“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们从来不说成名”。

“我只是想跟谈谈您的艺术”。

“小姐,我不想让您烦恼,但也请您不要烦我。我喜欢谈论艺术,但我不能容忍别人也谈论艺术。您想谈什么呢?您觉得可以和根本不看画的人谈论画的魅力吗?”。

“我可以用最准确、最明晰的语言来表达我自己,但即使我跟最聪明的人谈艺术,他们也不懂。而懂的人之间,有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您认为呢?”。

“人们称我为“舞女画家”,没有人理解,舞女对于我来说,只是表示美丽服饰和形体动作的模特架子”。

“舞女和印象派的形象似乎与您形影不离,但看您最初的画作,您更接近现在被称作“古典派”的风格”。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在19世纪50年代,任何想在生活中做点什么的年轻画家,都有同样的目标,都会很自然地把过去的艺术作品,作为自己学习的基础,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早期的练习作品里总是会出现,教堂、风景等我研习过的画作”。

“您在卢浮宫可是做了不少临摹啊”。

“是的。应该对大师进行模仿和再模仿,因为通常只有模仿得很好之后,才有可能开始自己的创作。秘诀是,在创作其它作品时也要学习大师在自己作品中所坚持的主张。例如,安格尔,他对我说:要有线条,很多线条,或者是凭着记忆,或者是来自自然”。

“您从来没有评价过自己的作品”。

“只要看着它们,就都明白了,正如我之前所说:懂的人之间,有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

《贝莱利一家》

“《贝莱利一家》是您青年时代的第一幅代表作,同时也是在历史画的方寸和空间表现的一幅家庭悲剧”。

“艰难,除了艰难,没有别的。我力求在大家都习以为常却又典型的姿势里打磨它们,并赋予画像里的人物在现实中一样的表情。如果“笑”是一个人的特点,那就应该让他笑。

当然,有一些情感,是无法被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的,因为肖像并不仅仅是为了作画,还有那么多的细节要表达,与其让人物长时间地摆姿势,倒不如在长时间接触中不断观察他们,我只想表现这些人物性格本质”。

《新奥尔良棉花办公室》

“在您15年后所作的《新奥尔良棉花办公室》中,又看到了这种不变的忧虑”。

“作这幅画时比较困难,用了15人来照顾一张铺着珍贵桌布的桌子”。

“您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从肖像过渡到更宽泛意义上的绘画。在您的作品里,模特所处的环境,传递出有关他的现实生活和社会地位的信息”。

“我希望找到一种梳理我们时代的构图方式”。

20年来,您从安格尔出发,以狂热的工作和无休止的思考为代价,创立了新的作画形式”。

“您总是定期把画卖给保罗·迪朗吕埃勒,并经常去向他讨钱”。

“这得好好解释一下。我的兄弟们在家族银行破产时,继承了很多债务,我是我们家唯一有能力偿还债务的人,所以,我得经常去讨钱。曾经有一个时期,我生活拮据得可怕”。

“到世纪末的时候,您卖的画越来越少,但实际上为了满足您对画的收藏热情,您其实越来越需要钱”。

“您对待自己藏画的方式也很特别,您总是从各个角度去欣赏它们,然后把画面冲墙,为什么不想让大家看到它们呢?”

“为什么要让别人看呢?”。

“因为每个人都有欣赏艺术的权利”。

“您赋予每个人的这种权利,我不在乎,也不关心。看人们怎么把拉斐尔和伦勃朗带到大街上散步?每个人都有欣赏美的权利嘛”。

“那历史画呢,为什么您会对一种逐渐不被重视的形式感兴趣呢?”。

“我在寻匿曼泰尼亚的精神,韦罗内塞的色彩和激情”。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总之,不是很明朗。请您站在我的角度去想想”。

“我对您的角度没有兴趣。毕加索在我之后临死之前也曾说过:我从不讨好公众,因为我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不管别人怎么想,历史画在我年轻的时候,还是绘画当中最高贵的形式,没有什么可以超越它,别忘了这一点”。

“可是您好像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要怎样?您的作品有您自己的特点,但您究竟追求的是什么呢?”

“我想给这种衰退的绘画形式注入新的活力,热洛姆宣告了精神复古法的失败,莫罗想让我们相信神都是带着表链和首饰的,但是他的珠光宝气也没能成功”。

“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可以用一种方式,把古代的东西搬到我们所处的时代,就像古代大师所做的那样。”

“到了1864年,可能是在马奈的影响下,您突然又转向了古典画,从此只描绘当代的生活,为什么呢?”

“我只是想尽力去描绘我们的生活,去发现属于我们时代的美。”

“您一辈子都是独身,就像19世纪其他一些大艺术家一样,人们甚至找不到你们的一点花边新闻。但您的画却表明,您比任何人都更懂女人”。

“您无法体会人到老年的那种孤独。心是一种工具,不运转就会生锈。而如果没有了心,还能成为艺术家吗?”

“但也不乏关于您讨厌女人的传闻,有的甚至映射您是同性恋或爱无能”。

“这就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编造出的谣言,尽管去说吧,只要不怕浪费时间”。

“您好像也没有孩子,哪怕是私生子?”

“这或许也是一种遗憾,但是这种分享可能吗?一边是爱,一边是事业,而我们只有一颗心”。

“您的模特最后变得很有气势,您的画的色调也逐渐变得丰富和生动起来”。

“是的。有些人想从这些主题里,发现我的事业的局限性。但那个时候,我关心的是形式和姿态的和谐,而不是主题的精巧或优美。高更懂得欣赏这些,他总是能跟我保持意见一致”。

“稍稍几笔就能深刻地描绘出一处风景,您所用的有限方法和这种深刻,让人惊讶。从某种意义上说,您省略了细节,却通过几根主线条,再现了风景的活力”。

“是的,但是老看着同样的风景,很快就让我感到了厌烦。自然没有一点想象力,只有柯罗会对这种宁静表现出一点兴趣”。

“艺术是一种很单纯的东西,在艺术里没有偏见”。

“艺术没有偏见?那些文艺复兴的早期画家,用粗线条来表现嘴的柔美,用刀割一般的眼皮来表现眼睛的神采,还有长长的手、细细的手腕,不都是在模仿波提切利吗?”

“艺术没有偏见。艺术不是消遣、娱乐,而是克己,是放弃。我的艺术不是即兴之作,而是完全的思考,人们在我死后将会知道,我做了多少”。

“在您长达60年的艺术生涯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您好像从来都没有休息过,您总是在寻找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即使在晚年,您也是在不断创新。但您真正的创新,无疑是对色粉使用技巧的改革,您把不同颜色一层层涂抹,总是在每一次颜色固着之后,再涂下一层。”

“我想表现淡色的透明,色粉是干的,用起来方便一些。”

“今天的人们把您归为印象派”。

“不,我不是印象派,我是独立派。印象派艺术家需要的是自然的生活,而我则是人为的生活。”

那您对印象派的定义是什么呢?这毕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运动。很少能看到这么多不同的人才和艺术观点汇集到同一个标签下”。

“印象派说明不了什么,认真的艺术家都在表达着他们自己的印象”。

“你们是革命主义画家”。

“革命主义?别这么说,我们可是传统啊,只是没怎么说罢了,这个标签毫无意义,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评论家定义的”。

“德加先生,您从来不让人称呼您大师,但看看受您影响的画家吧”。

“有吗?”



作品欣赏

“如果我不工作,就会有犯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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