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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里克·比拉-马塔斯
刘震云
格 非 金秋京城，书香四溢。每年的图博会，中外出版人及其作家都会如期赴约这场盛会，今年的图博会也不例外。展会期间，不仅是各出版机构之间各种战略合作协议签订和达成的收获季，同时也是中外作家集中展示和推广各自作品的最佳机会，各种新书发布会，读者见面交流会，出版座谈会等活动纷纷举办。本版特萃取本届图博会的精彩人物片断，集中展示，以飨读者。 第22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已圆满落幕，展会期间，多位外籍作家应邀参加此次盛会，与中国读者及同行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和互动。其中西班牙著名作家恩里克·比拉-马塔斯（以下简称“马塔斯”），于8月28日、29日分别与中国作家刘震云、格非进行对话，共同探讨了文学形式、文学批评、文学创作等一系列话题。现场，马塔斯与中国作家、读者互动频繁，为听众们带来了一场精妙的文学盛宴。 想象是作家的一种本能 想象（或“梦”）于文学创作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对于作家来说，想象可以说是一种本能。马塔斯坦言，自己作品中备受好评的《似是都柏林》，完全是依靠想象完成的。他从未去过都柏林，更不知道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在文学中，“梦”这个词经常被提及，它与“想象”有着大概相似的含义。梦中有很多现实或非现实的因素，与生活紧密相关。在很多不为人知的时刻，作家沿着梦境去探寻，再用文学创作进行展现。 谈及此，格非引用某文豪的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文学的组织方式和梦的组织方式是一样的。“想象”或“梦”中的叙事方法、语言和意境，往往与现实不相对应。但文学创作不只包括现实生活，因此不能够完全依靠于理性逻辑。 《手机》英文版签售时，有位年长的美国读者告诉刘震云，这部小说的开头让她非常感动：儿时的严守一和张小柱拿着废旧的矿灯往天空写字，一个写“娘，你在哪儿”，另一个写“娘，你不傻”。现实中，这些字在天空中只能停留一秒，而在这部小说里，却足足停留了五分钟。刘震云说，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东西，却往往能在文学作品中表达出来。在现实停止的地方，文学出现了，这就是文学的意义之所在。 文学需要客观的批评 文学需要批评，但需要的是客观、中肯的批评。在说到自己国家的文学批评时，马塔斯分享了自己的一件“趣事”，使得格非和现场读者瞠目结舌。他说，“我从未和任何文学批评家有过笔头争锋，但却曾经试图去掐死其中一个。”西班牙的文学评论界保守、复杂且掺杂着许多个人情绪，在成为一位国际知名的作家之前，马塔斯的作品并不受好评。但他认为，自己之所以选择成为作家，就是因为这个职业与其他职业截然不同，作家的身份能让他在创作中享有相当的自由，因此他无法按照批评家的说法去做。马塔斯并非不关注文学评论，而是习惯去找寻这些评论背后的东西。当中如果有新的思想，他则会进一步思考，如果没有，则置之不理。 与西班牙的文学评论界相比，“20世纪以来，中国的文学评论所具备的影响力，有时似乎更甚于文学”。格非说，自己一般都会主动将作品委托给信得过的批评家，这些人既会公正地指出其中的缺点，又不会胡乱进行打压。他认为，作家有时看不出自己作品的问题所在，这是一个通病，因此，文学批评的存在有其道理。但另一方面，文学批评也有着严重的弊端。作家在面对批评时不应乱了阵脚，失去理智，更没必要在乎每一位评论家的言论。作家应该自信自己也是批评家，或者可以说是更为专业的文学批评家。 文学永远不会终结 在被问到对“文学终结论”的看法时，马塔斯表示，人们借助不同的媒介写下文字，在纸上、石头上都可以，地铁票上写下一封情书也算是一种创作。最重要的并不是创作所要依托的介质本身，而是人们所要表达、所要传播的信息。数字、电子的出现，使得文学可能以不同的形式展现出来，但文学不会终结，只要思想永存，文学创作就会永远继续下去。 刘震云说：“文学不会终结的前提，是人类需要与现实生活不同的想象力，需要在头脑中过着与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微信、微博上的百十余字，也是一种创作，有时甚至比某些作家的一本书还要精彩。纸质书有可能会被电子书取代，但只要人类需要想象，需要一种比现实更好的生活，文学就不会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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