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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吐火罗”

 江山携手 2019-01-09

话说“吐火罗”

《吐鲁番盆地》

 

吐火罗人,梵语为Tukhare,英语为Tocharian,是原始白种人居于最东部的一支。其活动范围在今塔克拉玛干沙漠,疆界以北为天山,以南为昆仑山,以东为戈壁滩,以西为帕米尔高原。阿尔泰山至巴里坤草原之间的月氏人、天山南麓的龟兹人和焉耆人、吐鲁番盆地的车师车人以及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楼兰人,皆为吐火罗人种。他们对西域文明,乃至整个中国文明的发生、发展都曾起过重要的作用。起源于西亚的小麦就是经吐火罗人之手进入中国的。古楼兰文明,龟兹文明,吐鲁番文明,都是吐火罗人的杰作。

 

 

汉语里有不少词汇来源于吐火罗语,如“蜜”(mit)、“犬”、“剑”、“祁连”、“昆仑”、以及乾坤的“乾”等。吐火罗语里的“tumane”,意思是“万”,汉语音译为“头曼”、“土门”、“图们”等。这个词在中国历史上出现的频率非常之高:春秋时,宋景公名叫头曼;见诸于史册的第一位匈奴单于名叫头曼,后被其子冒顿用“鸣镝”所杀;突厥汗国的创始人名叫土门;中朝之间有条界河叫做图们江。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敦煌”这个名字的词源肯定不是汉语,对此中外学者的观点比较一致。通常认为,《山海经》里的“敦薨”(“薨”音hong),就是敦煌的最早称呼;“敦薨”或敦煌,系当地少数民族语言的汉语译音;至于出自哪个民族,则是众说纷纭,迄无定论。日本学者称,敦薨或敦煌可能音译自“都货罗”(Tokhara),而都货罗则是当时居于敦煌、祁连之间的月氏人。中国学者则认为,敦薨或敦煌音译自“吐火罗”,并进而推断敦煌乃吐火罗人之故地。

 

 

北方人食用面食的时间,要比食用稻米的时间晚得多,也短得多。直至商朝,人们的主食仍然是稻米。北方人以面食为主,始自周秦。小麦源于西亚,自西而东传入中国。考古显示,石磨的发掘自西而东,变得越来越罕见。这不是偶然的巧合,一定有其必然的内在联系。

 

 

许多谷类作物的中文名称都有“禾”字做偏旁部首。而小麦的中文名称“麥”和“麵”,大麦的中文名称“麰”,全都是从“來”字派生而出的。谷子的起源在许多诗歌中都有生动的反映,而提到小麦的很少几首诗总是说这种粮食是天神赐予的。由此可见,小麦的原产地并非中国,可造字的人又不知其具体出处,只好说是天外来物,因此就有了“来”这个偏旁部首。

 

 

最早种植和食用小麦的是周朝人,其祖先名叫后稷,因教会人们种植小麦,而被后世奉为“农神”。与现代汉语不同,上古汉语的修饰成分都在核心词的后面。比如,中原叫做“原中”,中国叫做“国中”,蝗虫叫做“虫蝗”,濮城叫做“城濮”,农神叫做“神农”等,当时都是颠倒过来的。这有点像现在的南方人讲话,比如福建人称台风为“风台”,日历为“历日”,拖鞋为“鞋拖”等。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周朝人在《诗经》里曾充满自豪地说,“赫赫我祖,来自昆仑”。其中的“昆仑”一词,便源自吐火罗语

klyom。有观点认为,周部落系南下的吐火罗人。他们沿着丝绸之路,渐次迁徙到陕西周原定居,陷入羌人的包围之中,从而融入了大量的羌人血统。陕西扶风出土的西周陶像中,男性颇具高加索人种特征,而女性却呈典型的蒙古人种形象。汉语词汇和藏语词汇的高度同源性,估计也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 

 

吐火罗人很早就以善于牧养马匹和改良品种而闻名遐迩。在其影响下,位居犬戎前沿的秦、赵之先人,也练就了一身养马、御马的过硬本领。赵人的祖先造父,因替周穆王御车有功而平步青云,受封山西赵城。与其同族的秦非子,因善养良马,获封秦地,号称秦嬴。其嫡支居于犬丘,与犬戎相比为邻,曾为周奔袭之,因功渐次取得关中之地,成为晋国上卿。三家分晋后,其地北接戎狄,遂渐染胡俗。赵襄子灭知伯,曾漆其头为饮器。此俗不见华夏,却盛行于斯基泰(亦称“塞人”,与吐火罗同出一脉)、月氏、匈奴等部。据此可以推断,当时赵国与鄂尔多斯一带的吐火罗人互有来往,并接受了他们的一些习俗。

 

 

斯基泰人视鹿为神物,有给马带上鹿角,装扮成鹿的传统。赵氏后人赵高,在秦二世当政时曾有“指鹿为马”之举,疑此或与斯基泰人扮马为鹿的习俗有关。日语里有“马鹿”一词,意为“胡说”。“八格牙路”一词在日语里写作“马鹿野狼”。不知二者之间,有无内在联系。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除受北方民族的影响外,恐怕也是其自身的戎狄基因使然。继犬戎之後最强大的西戎部落当数义渠,“义渠”之名或与吐火罗语的“马”字有关。作为人质的冒顿,正是靠盗取月氏人的宝马,才得以逃回匈奴,杀父自立。

 

 

斯基泰人习俗,在战场上要喝下被自己杀死的第一个敌人的鲜血,每杀一人,则将其头颅砍下,用藤索穿入下颚带回家中。人头被悬挂在房屋的正柱上作为装饰,犹如“一束束葡萄,一串串葱头”。或者,沿死者的两耳用利刃割划一个圆圈,然后揪着头皮将头盖骨摇出。再用牛肋骨把头皮上的肉渣刮掉,反复揉搓,使之变软,或作为手巾收藏,或吊挂在自己的马辔上,炫耀示人。蔡文姬《悲愤诗》中有“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的诗句,正是北地诸胡用人头炫耀战功的真实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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