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 李迪 枫鹰雉鸡图轴 幫主:”結字難學在於活,然欲學其活,先學其法也。“ 你可以一本正经,却又爱东床坦腹; 你可以妖娆华丽,却偏偏不做正局。 你像雾像雨又像风, 却常常凝固成广告商喜欢的样子, 尴尬的躺在铜版纸上。 然而我们知道, 你是汉字美的灵魂, 所以,我们也明白, 捉到你, 似乎并非易事。 好了,我这矫情两句,算是为看结体起个头。 古人论结体的也有不少,但相对系统的,先想到欧阳询的《三十六法》。 说实话,古人喜欢论意,因为论意比论法高级。意是活的,法容易僵,但是没有法也是不行的,意就难以落实,所以我们学法也要灵活,法外求意吧。 《三十六法》里面根据汉字的特点,将结体的办法做了划分,每一个分类其实都和一些书法美学思想是映照的。今天我们来看看排叠:
欧阳先生对排叠的解释,就是为解决疏密的问题,疏密这个问题在字法章法上始终是一个重要的关注点,包括国画和篆刻,也讲疏密。比如说烂了的“疏可走马,密不透风”。 疏密,他要求停匀,不可“阔”,也不可“狭”,也就是说,来了一堆笔画,你安排它们的站位,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要均匀。 我们从他举的例字来看看,排叠主要说的是上下结构的字。那么是否真的像他所言的“停匀”呢? 壽 “寿”字,看楷书,横向大致有七八个笔画,那么笔画之间的距离,确实可以用“停匀”来解释。 在距离和方向上保持了整体的一致。 但上帝给你关了空调的时候,一定会给你打开风扇。 这七八个横划在“停匀”的基础上,有了俯仰、长短等形态上的变化,形成了错落而又姿态的横向排列。 黄庭坚写得行书“寿”字也是别具一格,把点变成了线,形成了六个横划。可以说,六个横划中,前三个一组,后三个一组;前三横短而有变,后三横长而有聚。最后用长竖串起来。 藁 “藁”字的楷书,同样的距离有着规律性的远近分布,草字头的横、中间两个长横、“禾”的第二横,这三块分割了整个字的“段儿”。 而中间出现的“口”、撇,成为错落有致的组合。所以写的时候要注意距离和收放关系。 “藁”字的楷书更注重横向笔画的角度和姿态,整体右上倾,上面两个长横有俯仰呼应,下面的短横与中间主干部分协调。 畫 “画”字,左为唐寅书,右为智永书,从楷书来看,其横向笔画也是分组式的停匀,上面疏朗,故三横距离大,下面密集,故横间距小。 “田”部又成疏朗式,与上部的疏朗呼应,但在横向上成收缩之势。故此字上部疏放、中部紧结、下部稳妥。 竇 “窦”字,左为欧阳通书,右为米元章书,横向笔画的排列确系“停匀”,只不过上下之间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相互穿插契合。 “穴”下夹个小”土“,”四“上端着个小”土“,”贝“如立柱托住上面的组合。”贝“字伸出一个长横,也是为了托住整个字左边的分量。 米芾的”窦“字虽然动感十足,但横向、纵向的组合排列亦然没有改变几本的结字办法。 筆 “笔”字左为欧阳询书,右为苏东坡书。 楷书的横向排列几本停匀,但是细看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变化,仔细看会发现横划的组合有左阔右狭之势,此外还需注意每横的长短、角度和姿态。 苏轼此字反其道而行之,欧字停匀而疏朗,苏字将横划全部粘并,形成一个大的块面,而横向放,纵向收,别具一格。 麗 “丽”字左为褚遂良书,右为王羲之书。 此字楷书并不好写,整体上成上小下大的三角形,一撇一捺稳定重心。 小横错落,长横俯仰,方整中见细腻。 行书字,最精彩的地方在于中间部分三横的变化,第一、第二横的距离左阔右狭,第二、第三横的距离刚好相反,从而形成一种类似手风琴的流美感。 羸 “羸”字左为钟繇书,右为王羲之书。 横划由短渐长,下部竖向的排列也用尽向背之极。 王羲之对此字直接草化,上部两横疏朗,为下部的密集埋下伏笔。而下部又有左紧又疏之姿态。 爨 “爨”字,左为爨碑,右为董其昌所属,看似繁琐,大致上先把握好上面“头”的大小,“头”若大,“肩膀”需更大。 这个字,基本上,头、肩、脚的距离有“停匀”之势,内部的”零件“放进去即可。 績 再后面,老欧又说了”系“旁和”言“旁的字,也要”分间布白“,差不多也是停匀的意思。 拿出个”绩“字一看,也差不多,绞丝旁似在停匀的基础上”渐变“。 紫 把”系“再放到底下,再去看,比如“紫”字,左为欧阳询书,中为智永书,右为米芾书。 你会发现,上面的“妖娆”是各种各样的妖娆,下面的托顶是一样的托顶。而这个“系”基本上可以说是斜向上的停匀,只不过要注意的是错落和渐变。 語 “语”字,左为智永书,右为欧阳询书。 横向上不断的堆叠,需要的是俯仰、长短和角度的变化,不过在左右结构的大环境下,还需要注意穿插避让。 有意思的是,“言”的横间距,与“五”的横间距不同,才有了穿插的机会,不然,就都“顶牛”了。 我们看排叠,似乎就是有起伏的重复,喜剧里面喜欢用”重复+重复+重复+抖包袱“的套路来演绎一些桥段,每一次重复都会在人物的语气或表情上有细微的变化,最终抖出一个大包袱。排叠,大致也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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