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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病(5—8)

 三驾马车1966 2019-01-24

​刘向军

5

2014-5-3,上午,母亲又开始输液。中间,永杰开车和我回到前滩,给母亲取我从长垣带回来的山药、优质小米等物。其间,二哥从县城带着看阴宅风水很有名的焦先生上来,要给母亲选坟地,二哥和大哥一起忍着痛苦陪焦先生先后到鲁家场老坟、南桥沟爷爷坟头和村边的果树地看了看。最后认为还是果树地中间的位置比较好,将来需要在果树地东头种些树以有所阻挡。

下午,我带着敏霞和小万下到运城。到了医院后,我让代芳和小万到永杰家休息,我和敏霞照管母亲。安国医院开了三样中成药和一样汤药,其中“参芪益肺丸”和母亲的病很对症。下午快下班时,焦最婵大夫来到病房,她建议我买台每分钟45000转的料理机,说这种料理机可以将食品打得很碎、很细,有利于老年人吸收,而母亲身体太瘦弱,营养严重缺乏,急需补充能量。我到了医院对面焦最婵医生所说的那家门市部,原来正是一家常乐人在经营,要价1600多元,我说了和焦最婵及焦红莲的关系,女老板说优惠些,要了1450元。又按焦医生的要求,我买了一斤亚麻油,女老板给我的优惠价是95元。一共付了1545元,把我身上全部的整钱和一些零钱凑了凑,勉强凑够。

安国医院的条件比三门峡黄河医院差了许多,但价格却要贵许多。那几种盒装丸药每盒都要四十元,比正常价格高三四倍。“参芪益肺丸”是稷山翟店镇杨文水药厂生产。这种独家专科民营医院,收费毫不含糊,何况他们知道大部分都可以通过“新农合”报销。

下午,红莲和丈夫来看望母亲。

晚上,二哥一家来医院看望母亲。

晚上代芳留下伺候母亲,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和敏霞、小万返回前滩,准备次日回长垣。

晚上,母亲没有再输液。

2014-5-4,早上,我和大哥商量,让代芳和永杰伺候一周,以代芳为主;下来二哥和永杰伺候一周,以永杰为主;再接下来大嫂或大哥去运城伺候。将来出院后,可给永杰两千元的伺候费。

听代芳说,母亲昨晚睡得很不错,很少咳嗽吐痰。母亲的胃口也很好,一次炖两个或三个鸡蛋,很快就吃完了。那个高速料理机看来也发挥了作用,能把苹果核都打得很细,母亲一次可以喝两杯豆浆。

下午,我和敏霞、小万达到长垣。

2014-5-5,听代芳说,母亲的病情不断稳定。安国医院又让做了CT和其它检查,一天的检查费就花了1800多元。母亲通过代芳的手机微信给我说话,她让我不要“牵挂”。

下午,母亲的精神不错,给同病房里的人讲当年日本鬼子的事,讲耶稣的传奇,一直说了两个小时,也没有吸氧。讲完了,同病房的人才惊问:“原来你一直没有吸氧!”大家都笑了。

母亲可以自己上厕所了。

下午,安国医院的检查判断结果是母亲并不是肺结核,因为三天前胳膊上的皮试并没有像其它肺结核病人那样起红疙瘩。

母亲很高兴自己不是肺结核,说:“我就说我怎么会得肺结核呢,你们都是胡摆治,吃些草药就好了。”

下午,焦最婵医生给母亲免费做针灸,又一次教代芳如何使用料理机。

晚上还是没有输液。代芳一个人基本上可以全天伺候了。

2014-5-6,母亲病情平稳。但安国医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治疗了,主要是输营养液。

代芳给母亲准备了手机视频,下载了不少《圣经》视频,母亲可以自己打开着看。晚上九点了,母亲还在给同病房的人讲《圣经》。

焦最婵医生又到病房中来,给母亲再次针灸,说母亲偶有发烧是正常的,是体内炎症外发。

2014-5-7,早上,那个姓谢的医生告诉代芳:因为不能确诊是什么病,所以他们也为难如何下药,让联系市中心医院呼吸科的医生协助判断。

上午,红英托熟人联系运城市中心医院呼吸科的专家,我也让同事李平托熟人联系了市中心医院呼吸科另一位专家。其中一个专家说,三门峡黄河医院是二甲医院,他们所做的气管镜检查不值得信任,需要重新再做气管镜检查。安国医院似乎算不上什么级别。

焦最婵医生看来是同意或者指示那个谢医生这样做。我疑心她或许是想让母亲转院。

下午,代芳、永杰找到市中心医院呼吸科的专家,这才知道市中心医院是三甲医院,条件比黄河医院还要好许多。可惜当时为了交通方便而选择了三门峡而没有选择运城。

下午六时许,我和代芳、永杰联系,听他们讲了一下找市中心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孟红霞的情况。孟主任明确断定不是间质性肺炎,说是堵塞性肺炎。同时,她让再抽血到市中心医院化验。代芳回到安国医院问谢医生时才知道这几天安国医院的化验就是他们送到市中心医院请人家帮忙做的。另外,永杰和代芳还到市中医院咨询了中医专家,医生的答复是:肺部已经感染到这种程度了,只能靠西药控制,中药没有办法了,只能起到一些调理作用。

焦最婵医生和谢医生都主张保守治疗,但如何保守治疗,在安国医院还是市医院还是在家里保守治疗,并没有说明白。他们只是说百分之百是一种真菌感染,目前就是按控制真菌感染来做保守治疗的。

现在面临着这样的困境:不是肺结核,安国医院不能再有效治疗,他们希望转院或是出院,转不转院?出不出院?如果留在安国医院采取现在的保守治疗法,医院的条件不好,周围都是肺结核病人,对母亲的身体和伺候的人都是个威胁。如果去市中心医院的话,会是什么情况,完全未知。

晚八点和大哥通话后,他同意我的一些想法,我得思考整理一下,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母亲的病症:肯定不是肺结核(宏力医院、平陆医院、黄河医院、安国医院、运城市医院都这样判定);肯定不是间质性肺炎(宏力医院、安国医院、运城市医院都这样判定),应该不是肺癌(宏力医院、黄河医院、西都没有发现癌变现象)。但为什么肺部感染那么严重?为什么输液四十多天不能消除炎症?

目前,安国医院认为肯定是有一种真菌感染,运城市中心医院认为是堵塞性肺炎。难道是真菌堵塞吗?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母亲的肺炎应该是肺寒性肺炎,典型表现是痰白痰稀。因此,有些清热解毒的治肺炎药不能吃,如“二十五丸肺病丸”。另外,饮食上也不能吃有清热下火的食品,如白糖、白萝卜、梨、西瓜等,也不能吃生冷食品。而应该吃温热食物,避免受寒,热水泡脚,可以加上有温热作用的中药,如党参、黄芪、生姜等泡脚。

晚上九点,代芳说母亲不想转院,因为母亲感到焦最婵为她针灸后,她感到了饭的香味,能吃东西了,饭量明显大许多,而在三门峡时只是勉强在吃。母亲自己觉得是在好转。

我想,那就先听从母亲的感觉吧,在安国医院再观察一段。还是采取保守治疗,按谢医生所说的主要针对真菌感染来消炎,同时辅助中药、针灸、饮食治疗。从明天起,可以加上用黄芪、党参、党归熬水泡脚,驱赶身上寒气。

代芳说:安国医院的医生的意思就是跟我们商量下一步怎么治,若试结核药就得一个月出效果,又伤病人身体;若用抗癌药也伤身体,只能用抗真菌药和营养液,外加中药与食疗。他们认为各种病有时也会隐藏,只有试试也许能对症。

我告诉代芳:告诉焦医生,这几天的治疗比黄河医院一个月的输液效果还好。感谢她!暂时先用对抗真菌的药和营养液,另外可以加上中药。如果身体抵抗力有增强的话,可以考虑试试别的办法。现在不能试,身体太弱。

代芳说:“咱妈说以前肚子那块揉着就像骨头一样硬,现在摸着变软了。今天咱妈煮鸡蛋和冲鸡蛋快吃五个。豆浆连喝两碗,不到两小时又吃了多半碗挂面。”

我回复:“这吃得也过多了吧?胃能消化得了吗?要不要口里含些山楂片帮助消食?”

代芳(21:17:23):“病房人都笑咱妈能吃,问题是她能吃下去,吃后这两小时也没说难受,躺在床上看电视,还在分析剧情。中央一台《我在北京挺好的》,咱妈能看懂,看得很专心,也不咳嗽,一下午也没吸氧。”

2014-5-8,母亲住院的每一天都让我不由得牵挂。

昨晚我和大哥联系后,考虑到母亲在安国医院治疗后的直觉,决定暂时不转院,就在安国医院再观察几天。安国医院的优点:一是人熟,好沟通,能尽力;二是采取“西药+中药+针灸+食疗=保守治疗”的办法,效果不错,还可以加上“足疗”;三是目前胃口确实比黄河医院时好得多,有胃气就有生气。缺点是:一是除了肺结核,对其它的病治疗起来不拿手,怕耽误了治疗;二是医院条件差;三是收费高。

市中心医院的优点:一是治肺病更专业;二是条件好。缺点:一是怕主治医生只擅西药,不懂中医;二是和医生不熟悉。

八时许,我问代芳母亲昨晚睡得怎样。

代芳回复:“昨晚上又整整咳嗽一夜,我几次起来给咱妈拍背,拍拍能缓解一会,但过一会又开始咳,早上地上吐了一摊白沫,累得躺床上睡着了,我怕鸡蛋凉把咱妈喊起来吃饭,吃了两个炖鸡蛋,喝了一纸杯豆浆。累得坐在那低着头不说话,白天咳嗽得慢些。”

我的心一下子又紧了起来。我回复代芳:“把咱妈昨晚的情况给医生说一下。把市中心医院孟主任‘堵塞性肺炎’的判断也给医生说一下。他们可以想办法和孟主任联系看如何用药治疗。”

这样决定似乎最妥当:1.总体上采取“保守疗法=西药+中药+针灸+食疗+足疗(党参、黄芪、党归粉泡脚)+吸氧(每天保持若干小时效果才好)”;2.暂时仍立足于安国医院的中西医结合式治疗,同时可督促安国医院出面联系市中心医院的专家联手治疗;3.密切关注病情,随时准备转院到市中心医院,我提前做好联系

上午,二哥到三门峡找一个老中医,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告诉代芳:党参、黄芪、党归三种中药很便宜,可在药店各买50100克,让药店加工成粉,加入热水中泡脚,效果比口服安国医院的“参芪益肺丸”应该还好。不过,敏霞认为不宜多泡、久泡脚,因为泡脚会出汗,而母亲身体太虚弱,出汗多有损元气。

晚上,城峡打电话,他结合他朋友母亲患肺癌在西治疗的经验,主张还是要到西找权威专家来确诊。他的话是有道理的。事实上,当初就曾经想从黄河医院直接去西检查,但母亲身体太弱,实在不能走那么远的路。

 

母亲的病

6

2014-5-9,早上六点许,手机有短信。我知道应该是代芳发来的短信。每天我既期盼着及时了解母亲的病情,又怕了解母亲的病情。

我迟疑了两分钟,稳了稳心情,打开短信:“喜讯:昨晚咱妈用党参、黄芪、党归泡脚近一小时,边泡我边帮她搓揉脚心,咱妈额头热出了一层汗,十点躺下睡觉,一夜未咳嗽一声,未吐一次痰,睡得特别香,这药太神奇了!咱妈四点多起来小便一次,现在又睡着了!我激动得一夜没睡,咱妈太安静了,还不习惯,一直在紧张地倾听咱妈有没有呼吸。呵呵!”

我回复:“太好了!足疗有时比口服更有效!白天加些淡盐水让咱妈喝。她体内缺盐,出汗多要补点盐。近两天有雨,降温,要防寒。得采取综合式保守疗法。”

六点半时,代芳又发短信:“刚才护士来抽血,护士刚走,咱妈又睡着了,睡眠真好!直到现在也没咳嗽一声!昨晚咱妈想吃家里带的豆酱,都出毛了,咱妈下着煮鸡蛋吃得很香。早知道泡脚这么管用,都不需要住院输液,咱妈还是身体受寒引起咳嗽吐痰。”

我回复:“这是一方面。体内积寒,泡脚可以把寒气逼出去。这时加上输液消炎,才更能见效。咱妈铲雪时间长,涌泉穴一定受大寒。还得再观察,因为肺部感染面积太大了。”

我想,可以这样改进辅助治疗:

一、用党参、黄芪、党归、甘草、干姜五种中药粉加入热水中足疗。党参、黄芪、党归和乌鸡炖在一起,就是“参芪乌鸡汤”,这三种也是丸药“参芪益肺丸”的主要成分。泡脚时,还可以加上甘草粉、干姜粉,这是名方“苓甘五味姜辛汤”中的主要成分,主治肺寒咳嗽,咳痰量多,清稀色白。上面这五样东西随处可以买到,极便宜。

二、最好用较小的足疗盆或较深的洗脚盆,把三阴交也浸进去。前滩新院北窑窗外还有敏霞原来让药店加工的党参、党归粉各一斤多,可以拿去使用。一次可以各用15克左右。家里的足疗盆过大,有小点而较深的能浸住半截小腿的更好,就可以让三阴交这个重要的穴位也能吸收。凡口服的对症的中草药,都可以把残渣熬成热水足疗。

三、定时用空心掌拍背催痰。白天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咱妈拍背、揉背,让咱妈把积痰尽可能及时吐出来。

四、喝适量淡盐水。可以增加淡盐水喝,一是体内缺钠,二是足疗出汗较多。

五、每天最好还是要连续保持吸氧一定的时长。这有助于肺部功能的恢复,不宜过早完全依赖肺部。

另外,我还有两个想法:

一是最好不要让大嫂下运城去伺候咱妈了。大嫂行走不便,自身有病,就和大哥在家里陪父亲。下一段以永杰为主,二哥为辅来伺候,再过一段可让敏霞回去伺候。二是如果能再稳定几天的话,可以考虑到西住三五天再确诊一下,带着西的保守治疗方案回来,各家医院都会认可。

二哥早上到三门峡找老中医为母亲开了些中药,然后带到了运城。

下午,代芳说母亲一天也没有怎么咳嗽,状态很好。母亲偶尔咳嗽一下,也和先前不同了,而是能利落地把痰吐出来。同病房的两个妇女还把我指导的党参、黄芪、党归足疗汤的方子抄去了。代芳说,二哥从三门峡到了安国医院见了母亲后,很吃惊母亲状态这么好,说:“这就和没病的人一样。”

听了代芳讲述的情况,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小万下午回来问:“我奶奶咋个样了?”我说:“按现在的情况继续恢复,你奶奶可以活下去。”

下午代芳离开安国医院,母亲情绪很好,催她快走。二哥请了一个月的假,晚上他在医院照管,我提醒二哥:“睡前再用空心掌给咱妈拍拍背吐吐痰,让她再泡一会脚,加入草药粉。”

但我还是有担心,因为肺部感染面积实在太大了。如果今晚母亲还能不咳嗽,睡得好,那才更放心!

2014-5-10,早上,我问二哥:“咱妈昨晚情况怎样?”二哥回复:“咳嗽,不过轻多了。”

想到中医上所说的“晚食姜如砒霜”之说,查看了一下,理由是中医认为晚上阳入于阴,人就要安静下来准备休息啦,晚上吃姜会振奋阳气,与阳入于阴安静下来相悖,建议早上吃姜。

我告诉二哥,晚上再给母亲泡脚时不要把干姜粉加入热水中了

2014-5-11,今天是母亲节。母亲的精神很好,恰是周日,二哥一家、永杰一家、代芳一家都到医院看望母亲。母亲在微信中对我说:“军,你不要牵挂我。”

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我给代芳发了数条语音微信,听她讲母亲的情况。

2014-5-12,代芳今天从平陆返回长垣。我早上问二哥,代芳也中午问二哥,二哥都说昨晚母亲又咳嗽了,比前几天咳嗽得厉害些。这让我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来,中午敏霞做的面条,我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

难道昨天母亲的精神状态很好,是一种不正常的表现?我愈发担心起来。

代芳说,大哥这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他说如果不是大嫂在撑着,他都支持不下去了。大哥不愿意到运城守在母亲身边,他承受不了那种压力。我理解大哥的心情。他只是在家里默默痛苦地做着一切可能的最坏准备。代芳说,大哥把母亲平时用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新房中,准备母亲回去住。甚至想到一个细节,如果母亲真的走了,新房的北房门太窄,进不去棺材,需要扒开。我和敏霞的想法相同,不要损毁新院的房子了,如果母亲真的危险了,就抱母亲回到窑洞院子里,那是她真正的家。

代芳说,父亲听说母亲的病一直查不清,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中午给二哥通电话,其时,二哥正在医院饭厅给母亲打饭。我听他讲了母亲的病情,应该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刻。二哥说焦最婵医生说这两天给母亲再做拍一次片子,看感染面是否有所控制,然后再做决定是否转院。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母亲的身体不允许转院到西安,也不敢贸然转院到市中心医院。但也不宜在安国医院拖得过久。

我劝二哥白天多休息,让永杰多照管,晚上怕他休息不好。母亲的病情,还不能多和大哥说,必须我和二哥、永杰来做主。

上帝啊,再给母亲两三年时光吧!

 

母亲的病

7

我给二哥和永杰发信:“二哥、永杰:你们精心照料咱妈,她有精神时让她少说话。可让焦医生给咱妈再针灸一次。永杰白天照管一会,让二哥休息好以便晚上伺候咱妈。永杰平时不要远走,要打开手机,以备随时联系用车。咱妈的病情不要多给大哥说了,大哥压力很大,这几天晚上都睡不着。有紧急情况时,我们一起商量决定吧。还是给咱妈读读《圣经》,要有信心。”(2014-5-12

2014-5-13

早上,我没敢给二哥或永杰发信问母亲昨晚的病情如何。我想听到好消息,又怕听到坏消息。

中午,吃饭之前,我也怕问二哥和永杰,想等吃过饭了再问,那样,无论怎样,不至于让我吃不下饭。

听到手机微信的声音,稳了稳心情,我打开了手机,看到二哥发来的短信:“咱妈昨晚咳嗽很少,早上精神不错!”

我的心情立刻轻松了许多。看着二哥使用的感叹号,觉得母亲一定精神很好。

我回复道:“太好了!我每天都在担心。继续好转!”

二哥说:“一样的心情。”

想起了多年前母亲从张店镇教会回来时抱着年幼的小万边走边唱的歌:“走啊走,乐啊乐,耶稣在前面领着我,跟着耶稣真快乐!”

母亲要加油啊,抗过疾病,活下去!(2014-5-13

2014-5-14

想更多地了解母亲的准确病情。

今天早上,我问二哥母亲昨晚情况怎样,他说:“咳嗽得轻点,不是太要紧。”这样的回复有些含糊,失去了明确的比较,我不能准确判断。

二哥又说:“我想今天让咱妈拍片看看住这十多天是轻了还是重了。如果轻了,再住一段;如果重,我们回去住一段,不行去西京?”

我说:“根据拍片结果决定。今天拍的片子得保管好。要么先让市中心医院的孟主任看看,要么尽快决定是否去西京。”

我又补充:“焦医生应该给我们一个可靠的判断才行。”

母亲的病实在拖得太久了。这一次得病,仅住院时间就已经超过六十天了!

早饭时,我和敏霞又谈到母亲的病。我们都奇怪为什么母亲的病几家医院都查不准。敏霞说:“咱妈的病真是奇怪,人家得病都能查出来,这几家医院都查不准。我怀疑咱妈是肺功能衰竭了,所以一直输液却恢复不了。”

我也这样怀疑,母亲的肺大部分也许失去了活力吧。

但从网上查看了一下,觉得母亲的状况不像肺功能衰竭那样严重。

我问敏霞在黄河医院时为什么当作间质性肺炎治疗,她说在黄河医院时并没有确诊为间质性肺炎,只是起初那样怀疑过。而且在黄河医院时,还曾有一个郑州来的专家马利军也参与会诊过,是这个专家建议做气管镜检查的。

我在网上查看了一下,马利军,男,主任医师,教授,1983年毕业于河南医学院,河南省人民医院老年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河南中医学院老年内科硕士生导师。

看来马利军医生应该是个权威医生了,他不能确定母亲的病,运城市中心医院是否能够确定呢?

母亲在春节时,还满面红光,很精神,说话做事都很利索,怎么就会一病不起呢?我再三思考,或许最可能的情况还是母亲其实就是普通的炎症,只是因为太瘦弱,元气损伤太大,免疫力和抵抗力严重下降,而后来的各种治疗都是只重西药的输液却轻食疗营养和保健,这才导致了拖这么久而不愈

今天在安国医院的片子拍出来后,一是认真听取安国医院医生的判断,二是可以送到市中心医院听一下孟红霞主任(我提前联系她)的意见。还可考虑在本周末去西,在那里住院几天以确诊。我可在周四或周五晚上从长垣坐火车直接去西安,二哥和永杰可在周五或周六清早从运城开车护送或到三门峡坐高铁(要比较哪种方案更快、更好)母亲去西安。此事需抓紧时间决断,提前联系。(2014-5-14

忽然生出许多后悔来,如果当初我们坚持父母和我一起在长垣过年的话,就不会有母亲的这场病;或者如果当时正月初五我们返回长垣时,坚持让父母跟着我们一起来过正月十五的话,母亲也不会有这场病了。

下午,大哥发信问:“肺力盾红外咳喘仪起什么作用?你从网上查一下,今天一个人说1400元买了个,他父亲用着有效果,能震动,还带药,能磁疗。”

我查了半天,从网上的信息来看,我的判断是这种产品不靠谱。我给太原的友人刘文芳发信:“你听说过‘太原梓豪健康产品研究所’吗?他们是否生产一种叫‘肺力盾红外咳喘仪’的东西?”

我的判断是这种产品不靠谱。

糟糕的是安国医院的CT机坏了,今天无法给母亲拍片子,也不知道何时能够修好。

下午四点半,文芳回了电话,她联系到了那种产品的公司,他们倒诚实,说此产品对年龄大、病重者无效。

 

母亲的病

8

2014-5-15,星期四。

昨天晚上,大哥发信说:“未来家里需要人照顾。”

这是个问题。虽然父母有子女四五个,但身边没有一个。我们当然也不能送父母去敬老院。我想了三个办法:一是雇保姆,长期稳定地在家里照顾父母;二是各家轮流在前滩伺候,一个月或两个月轮换一次;三是轮流把父母接到身边照管。

我们都不能长期住在前滩照管父母,父母又不愿意或不能离开前滩随我们居住,这是难题所在。考虑到因回家伺候父母而影响工作、影响打工、影响收入、影响家庭团聚的因素,我想了一种感到比较可行的办法:大哥、二哥、我,这三家每家每个月统一出1000-2500元(根据父母的状况确定适合的标准),哪一家出人伺候,则当月不用出钱,并同时得到另两家所出的钱(2000-5000元),连续伺候可连续计算;如果有某个家人能够长期伺候或有某个可靠的保姆来伺候时,则每月同时得到我们三家所出的钱(3000-7500元);当月伺候者负责日常的饮食消费,父亲的工资原则上不要动,可留作关键时的医药费用;哪家单独伺候父母者以一个月或10天为单位来计算,中途有谁回家临时协助伺候父母者,无论时间长短都不计算在内。

今天永杰在医院伺候母亲。下午我问永杰母亲咳嗽和饭量怎样。永杰回答:“中午我给她做了鸡蛋面汤她喝了一碗,还是咳嗽!”

一看到“还是咳嗽”四个字,看到后面的叹号,我的心就猛地一紧。

我问永杰:“昨晚咳嗽得厉害吗?痰多吗?安国医院的CT机何时能修好?”

永杰说:“昨晚咳得厉害,今天白天全身感到乏力,什么都不想吃,就喝了碗鸡蛋面汤。”

我问永杰那个焦医生怎么说。

永杰回复:“下午焦医生过来,咱妈给她说昨晚咳得厉害,今天什么都不想吃,她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中午咱妈要求喝面汤,看下午她是想吃还是想喝,CT估计到下星期了吧!”

我说:“焦医生得对病情有个判断啊。是稳定?是加重?还是减轻?我又担心会不会在安国医院耽误了治疗,毕竟他们只对治疗肺结核才拿手。”

永杰说:“焦医生刚走,我问她CT多会修好她说不知道,她说不行的话要拍片就去别的医院拍,她见咱妈今天状态不好,说明天给咱妈再开些开胃,消痰的中药。三哥你考虑考虑怎么办,我看这医院也没劲了!”

我回复:“我是很着急!要么你先私下和谢医生聊聊,我再了解一下安国医院的能力。”

此刻,晚上快十点了,我不知道在安国医院里的母亲是否睡着了,是否还在咳嗽?我每天许多次地想到上帝,此刻,我祈求上帝保佑母亲今夜平安!

2014-5-16,星期五。

清晨六点钟的时候,天空晴朗,霞光一片,但空气还有凉意。坐在办公室里,我不敢问母亲昨晚情况怎样。

八点钟,东边又是一片阴云,遮住了太阳。天气的变化犹如我的心情,忽而轻快忽而沉重。

曾经坚定地相信父母都可以活到九十多岁,甚至活到一百岁。而现在,天天笼罩在心头的是不忍说出而又挥之不去的“死亡”这个可恶字眼。

我不知道孤独的老父亲这一段来是否也像我一样经受着内心的煎熬,不知道躺在病床上这么久的母亲这一段来都想了多少心事。这些念头,我永远都不会去问他们了,只能以我的所想来揣度他们的所想。

忽然想起了二十五年前的春天,年愈五十的母亲忽然又来了月经,这是很不正常的事,老百姓把这叫作“倒开花”,是女人将要死亡的预兆。母亲很伤心,但她很坚强,她说要尽快给我完婚,这样她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幸而那只是一场虚惊,吃了一段时间的中药、西药后,母亲就完全康复了。当年的秋天,父母操劳着,硬是让我在村子里办了婚事。

然而,这一次可完全不同。母亲这一次的病,比她过去三次大手术都来得更无预兆,更加凶险。事情到了这一步,才有了这样的沉痛教训:老年人不能太瘦弱,否则身体会缺乏了抵抗力;老年人的小病决不能轻视,否则很容易就会发展成重症;给老年人看病,一开始就要找最好的医院,要及时确诊,治疗要对症。

我问永杰:“咱妈昨晚怎样?”

永杰回复:“昨晚1点之前咳嗽得厉害,痰多,之后咳得就少了。早上我炖了两个鸡蛋,她又吃了一小块馍,但精神不佳,想睡觉!”

永杰感觉母亲在安国医院这一段与黄河医院时没有两样。二哥让暂时停止输液两天,看是否因为输液让身体变凉而加重了咳嗽。永杰又说,前几天输液时没有加温,中药前两天就停了,不知是为什么。

我告诉永杰:“有些消炎类的西药输液时不能加温,有的可以加温,护士都知道。中药也停了的话,主要靠食疗来治疗吗?谢医生和焦医生怎么说?”

永杰(08:48:15):“昨天到今天咱妈也不想喝一切东西,昨晚我给她洗脚她也不洗,说什么作用都不起,洗够了。谢医生出去旅游了,焦医生一脸无奈!”

这真让我失望!医生什么也不给家属讲,如果治不了的话应该及时提醒啊!这么拖着怎么行呢?!

永杰(09:01:56):“这几天喝的是‘祛痰止咳颗粒’冲剂,这都是瑞瑞小时候喝的,大人哪能起作用!”

怎么办?!

现在看来,必须尽快离开安国医院,他们已经没有能力治疗了。

二哥咨询平陆县医院孙喜平大夫的意见,她说运城市中心医院的水平比三门峡市中心医院的水平高,也可以应病人要求请到各地的专家。这样的话,也就不必往西跑了。

如果转到运城市中心医院,需要注意以下几点:1.从安国医院带上所有片子、病历、用药清单;2.向医生介绍咱妈的发病和治疗经过;3.提醒医生采取保守治疗,不做对身体有伤害的大的检查;4.食疗还应该坚持;5.要让咱妈心情愉快,保持乐观,怀有信心,这和吃药一样重要!

听二哥说,母亲近日埋怨当时没有把她送到天敏所在的三门峡市中心医院治疗。现在想来,这确实也是一个失策。毕竟那是一所三甲医院,天敏也在那里,可以督促专家会诊,也可以邀请外地专家,还可以请中医配合。

中午,二哥赶到安国医院,但是母亲不想转到运城市医院,而是想转到天敏所在的三门峡市中心医院。我考虑还是按母亲的心愿办。

我随即联系了毛天敏,他下午要去郑州,周日才能回来。我让他给我推荐一个医生。他推荐了呼吸科的主任江万仓,提供江医生的手机号。二哥和永杰下午就可护送母亲转院到三门峡。

下午两点多,二哥和永杰突然又决定先把母亲送回前滩疗养几天观察,如果母亲感觉身体严重不舒服时,再往三门峡送。他们让焦医生开了些中药带着。

下午四点,母亲回到了前滩。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最好。也许,边吃中药,放松心情,边食疗调理,病情能稳定下来,慢慢恢复;也许,因为家里冷,晚上又会咳嗽严重起来。

我又想起来了我当时搜集的那些治咳嗽的方子来。其中的一个方子是:醋煎鸡蛋治疗各种咳嗽有奇效。做法是:取鸡蛋1个,打在碗里搅匀,米醋半勺放入炒锅,用文火烧开之后将鸡蛋放入煎炒,蛋熟后加适量白糖,凉后即吃。每天早晚各吃1个。一般吃两次就可止咳,重者3天可愈。

这个方子母亲能不能使用?白糖能不能用?换成红糖行不行?不用糖行不行?网上说,白糖必须干净,要杀菌,防止其中含有大量螨虫。

晚上房里要尽可能保持恒温。母亲的假牙要摘下浸泡,漱口。把氧气预备好。睡前拍拍背。(2014-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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