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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垣脾胃虚百病生论

 房豆豆 2019-01-26

李东垣晚年自省谓“予平昔调理脾胃虚弱……终不能使人完复”的原因是“不依《素问》法度耳。”《素问·藏气法时论篇》中的“肝主春”、“心主夏”、“肺主秋”、“肾主冬”,“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我们对“藏气法时”的理解多为天人相通应,五脏外应四季。《内外伤辨惑论》分“饮食劳倦论”、“暑伤胃气论”、“肺之脾胃虚方”和“肾之脾胃虚方”四部分,且出四张主方是补中益气汤、清暑益气汤、升阳益胃汤、沉香温胃丸。在“饮食劳倦论”中提到其病机是“生长之令不行”,生长之令是春季,暑对应夏季,肺、肾分别对应秋季与冬季。不能理解为春用补中益气汤,夏用清暑益气汤,秋用升阳益胃汤,冬用沉香温胃丸。这不是李东垣立方的本意。“脾胃之气下流,使谷气不得升浮,是生长之令不行”。是指体内的春季生长之令不行。人体内四季失常,四个主方主要是恢复体内的春升、夏浮、秋降、冬沉。是说自然界有春夏秋冬,人体内也有春夏秋冬,这就是藏气法时。人体的病变就是体内不能正常有序地升浮降沉。体内春升、夏浮、秋降、冬沉的转换,都要依赖脾旺、脾转。如脾不旺,脾不转,自然升浮降沉失序。于是所出四方中都用到了人参、白术、炙甘草,目的在于通过“旺脾”促使体内升、浮、降、沉的按时有序转换。

脾虚中枢不运升降失灵,旺脾使枢转复常是治关键,凡用药,若不本四时,以顺为逆。四时者,是春升、夏浮、秋降、冬沉,乃天地之升浮化降沉,化者,脾土中造化也,是为四时之宜也。但宜补之以辛甘温热之剂,及味之薄者,诸风药是也,此助春夏之升浮者也,此便是泻秋收冬藏之药也,在人之身,乃肝心也;但言泻之以酸苦寒凉之剂,并淡味渗泄之药,此助秋冬之降沉者也,在人之身,是肺肾也。用药者,宜用此法度,慎毋忽焉!补中益气汤是不升的病变,清暑益气汤是不浮的病变,升阳益胃汤是不降的病变,沉香温胃丸是不沉的病变。难怪尤在泾有“古人制方用药,一本升降浮沉之理,不拘寒热补泻之剂者,宋元以来,东垣一人而已。”之赞叹!

“饮食入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以为常也。”苟饮食失节,寒温不适,则脾胃乃伤;喜怒忧恐,劳役过度,而损耗元气,诸病遂生。……故脾胃之证,始得之则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其脉洪大而头痛,或渴不止,皮肤不任风寒而生寒热。……脾胃之气下流,使谷气不得升浮,是生长之令不行,则无阳以护其荣卫,不任风寒,乃生寒热,皆脾胃之气不足所致也。曰∶惟当以甘温之剂,补其中,升其阳,甘寒以泻其火则愈。 ……脾胃一伤,五乱互作,其始病遍身壮热,头痛目眩,肢体沉重,四肢不收,怠惰嗜卧,为热所伤,元气不能运用,故四肢困怠如此。脾胃兼化,其病治之,各从其宜,不可定体; ……五脏不和,谷气闭塞而下流,即清气不升,九窍为之不利……十二经元气皆不足也。

饮食劳倦之本病,人体生长之令不行,补中益气汤:黄 芪一钱 、炙甘草五分、人参 、升麻 、柴胡、 橘皮、当归、 白术各三分:水二盏,煎至一盏,早饭后温服。

脾胃一虚,肺气先绝,故用黄 以益皮毛而闭腠理,不令自汗,损其元气。上喘气短,人参以补之。心火乘脾,须炙甘草之甘以泻火热,而补脾胃中元气,白术苦甘温,除胃中热,利腰脐间血。胃中清气在下,必加升麻、柴胡以引之,引黄 、人参、甘草甘温之气味上升,能补卫气之散解,而实其表也;二味苦平,味之薄者,阴中之阳,引清气上升也。气乱于胸中,为清浊相干,用去白陈皮以理之,又能助阳气上升,以散滞气,助诸甘辛为用,口干咽干加干葛。更以当归和之。少加黄柏以救肾水,能泻阴中之伏火。如烦犹不止,少加生地黄补肾水,水旺而心火自降。

头痛加蔓荆子,痛甚加川芎、顶痛脑痛加 藳本,细辛。诸头痛,并用此四味足矣。如头痛有痰,沉重懒倦者,乃太阴痰厥头痛,加半夏,生姜。

如春月天温咳嗽者,只加佛耳草、款冬花。如夏月咳嗽者,加五味子,麦门冬。如冬月咳嗽,加不去根节麻黄。

食不下,乃胸中胃上有寒,或气涩滞,加青皮、木香。此三味为定法。如春初犹寒,少加辛热之剂,以补春气之不足,为风药之佐,益智、草豆蔻可也。如夏月,少加黄芩、黄连。如秋月,加槟榔、草豆蔻、白豆蔻、缩砂。如冬月,加益智仁,草豆蔻仁。
不能食心下痞,觉中寒,加附子、黄连、生姜。能食而心下痞,加黄连,枳实。脉缓有痰而痞,加半夏、黄连。脉弦,四肢满,便难而心下痞,加黄连,柴胡,甘草。如痞腹胀,加枳实、木香、缩砂仁,浓朴。如天寒,少加干姜或中桂。
脐下痛者,加真熟地黄;加肉桂。小便遗失,肺金虚也,宜安卧养气,以黄 人参之类补之。不愈,则是有热也,黄柏、生地黄。如卧而多惊,小便淋溲者,邪在少阳厥阴,宜太阳经所加之药,更添柴胡;如淋,加泽泻。肾肝之病同一治,为俱在下焦,非风药行经则不可,乃受客邪之湿热也,宜升举发散以除之。大便秘涩,加当归,大黄。如有不大便者,调玄明粉,如大便行则止。此病不宜大下之,必变凶证也。脚膝痿软,行步乏力,或痛,乃肾肝伏热,少加黄柏;汉防己。脉缓,显沉困怠惰无力者,加苍术、人参、泽泻、白术、茯苓、五味子。
今饮食损胃,劳倦伤脾,脾胃虚则火邪乘之,而生大热,当先于心分补脾之源,盖土生于火,兼于脾胃中泻火之亢甚是先治其标,后治其本也。且湿热相合,阳气日以虚,阳气虚则不能上升,而脾胃之气下流,并于肾肝,是有秋冬而无春夏。春主升,夏主浮,在人则肝心应之。脾胃既虚,十二经之邪,不一而出。假令不能食而肌肉削,乃本病也。其右关脉缓而弱,本脉也。而本部本证脉中兼见弦脉,或见四肢满闭,淋溲便难,转筋一二证,此肝之脾胃病也。当于本经药中,加风药以泻之。本部本证脉中兼见洪大,或见肌热,烦热,面赤而不能食,肌内消一二证,此心之脾胃病也。当于本经药中,加泻心火之药。本部本证脉中兼见浮涩,或见气短、气上,喘咳、痰盛,皮涩一二证,此肺之脾胃病也。当于本经药中,兼泻肺之体,及补气之药。本部本证脉中兼见沉细,或见善恐欠之证,此肾之脾胃病也,当于本经药中,加泻肾水之浮,及泻阴火伏炽之药。
脾胃不足,是火不能生土,而反抗拒,此至而不至,是为不及也。白术(君),人参(臣),甘草(佐),芍药(佐),黄连(使),黄芪(臣),桑白皮(佐)。

肝木妄行,胸胁痛,口苦舌干,往来寒热而呕,多怒,四肢满闭,淋溲便难,转筋,腹中急痛,此所不胜乘之也 ,诸风药皆是风能胜湿也,及诸甘温药亦可。羌活(佐),防风(臣),升麻(使),柴胡(君),独活(佐),芍药(臣),甘草(臣),白术(佐),茯苓(佐),猪苓泽泻(佐),肉桂(臣),藁本川芎细辛蔓荆子白芷石膏黄柏(佐),知母滑石
心火亢盛,乘于脾胃之位,亦至而不至,是为不及也。黄连(君),黄柏(臣),生地黄(臣),芍药(佐),石膏(佐),知母(佐),黄芩(佐),甘草(佐)。

肺金受邪,由脾胃虚弱,不能生肺,乃所生受病也。故咳嗽气短、气上,皮毛不能御寒,精神少而渴,情惨惨而不乐,皆阳气不足,阴气有余,是体有余而用不足也。人参(君),白术(佐),白芍药(佐),橘皮(臣),青皮(以破滞气),黄芪(臣),桂枝(佐),桔梗(引用),桑白皮(佐),甘草(诸酸之药皆可),木香(佐),槟榔五味子(佐,此三味除客气)。
肾水反来侮土,所胜者妄行也。作涎及清涕,唾多,溺多,而恶寒者是也。土火复之,及三脉为邪,则足不任身,足下痛,不能践地,骨之无力,喜睡,两丸冷,腹阴阴而痛,妄闻妄见,腰脊背胛皆痛。干姜(君),苍术(佐),炮附子少许,肉桂少许,白术茯苓(佐),泽泻(使),猪苓(佐)。 川乌头(臣),

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今饮食损胃,劳倦伤脾,脾胃虚则火邪乘之,而生大热,当先于心分补脾之源,盖土生于火,兼于脾胃中泻火之亢甚是先治其标,后治其本也。柴胡(一两五钱) 甘草黄芪(臣) 苍术羌活各一两 升麻(八钱) 人参(臣) 黄芩各七钱、酒炒黄连五钱,为臣为佐) 石膏(少许,长夏微用,过时去之,从权)大抵此法此药,欲令阳气升浮耳,若渗泄淡味,皆为滋阴之味,为大禁也。如见肾火旺及督、任、冲三脉盛,则用黄柏知母,酒洗火炒制加之,从权而用之、若分两则临病斟酌,不可久服,恐助阴气而为害也。小便亦或涩,当利之,大便涩,当行之,此亦从权也,得利,则勿再服。
清暑益气汤:时当长夏,湿热大胜,蒸蒸而炽,人感之多四肢困倦,精神短少,懒于动作,胸满气促,肢节沉疼;或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心下膨痞,小便黄而数,大便溏而频,或痢出黄如糜,或如泔色;或渴或不渴,不思饮食,自汗体重;或汗少者,血先病而气不病也。其脉中得洪缓,若湿气相搏,必加之以迟,迟、病虽互换少瘥,其天暑湿令则一也。宜以清燥之剂治之。黄芪苍术升麻各一钱、 人参泽泻 、炒神曲、 橘皮 、白术各五分、 麦门冬、 当归身 炙各三分、 二分半、 酒三分、二分、 九枚、今暑邪干卫,故身热自汗,以黄芪甘温补之为君;人参、橘皮、当归甘草,甘微温,补中益气为臣;苍术白术泽泻,渗利而除湿,升麻葛根,甘苦平,善解肌热,又以风胜湿也。湿胜则食不消而作痞满,故炒曲甘辛,青皮辛温,消食快气,肾恶燥,急食辛以润之,故以黄柏苦辛寒,借甘味泻热补水虚者滋其化源;以人参五味子、麦门冬,酸甘微寒,救天暑之伤于庚金为佐。名曰清暑益气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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