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风景出现在我最幸福的时光里,觉得生活真的是很讽刺。忘不了那几年里的幸福,更忘不了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我上大学时,学校食堂后面有一块空地没有被开发。空地上扔满了学生造出来的垃圾,有盛过饭的一次性塑料袋和一次性筷子、一次性饭盒、饮料瓶、啤酒瓶、纸箱子等等,凡属垃圾类的基本都有,没有人过问或者管理。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一位老太太生活在这里,确切地说,这个老太太是生活在这个垃圾场里。 初次见到老太太是从新校门去新村,从此以后那片垃圾场成了必经之路。那天中午天气晴朗,阳光普照,老太太正准备午饭,说是准备午饭,其实设备极其简陋:用一次性筷子生了一堆火,用三块石头支着一口小锅,似乎要煮面条,旁边有一次性饭盒装着饭,有一个塑料袋里还有几根发黑的香蕉。旁边有一个小窝棚,窝棚上用一把破旧的雨伞蔗着,还有几片塑料布,这就是老太太的“家”吧!周围的地方堆满了分类好的各色垃圾,虽说是垃圾,但分类明确,堆放整齐,像一座座小山。一小块场地俨然像一座庭院,分布整齐规律。 老太太看上去年过七十,脸上布满皱纹,一头银发,瘦小而单薄的身体,似乎不敌一阵寒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规律的生活作息与学校的学生同步。中午和下午下课,常能看到老太太支灶生火做饭;早上上课,常能看到老太太佝偻的身躯,在路上来回踱步。好几次经过那里,和老太太相迎而过,才知道老太太嘴里不定的喊骂着什么人,路过的行人都投来好奇又莫名眼光! 大概一年以后,有工队进驻开发那片垃圾场,老太太连同那些垃圾一起被赶了出来。一个周末的下午再次经过那条路,路上堆满了各色垃圾,靠近路边放着一个窝棚和一个小锅,老太太蹲在地上重新收拾分类这些垃圾。从此,在那条畅通无阻的人行道了,多了一个窝棚,多了几座用垃圾堆成的小山,多了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太太。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当阴雨连绵或寒冬降雪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老太太。想想她是如何熬过这湿冷的天气,是如何抗过这寒冷的冬天,有时甚至会想,如果一场大雪过后,她会不会冻死在那个小窝棚里,会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家人,她的孩子会不会来看她。同时,不禁感叹这样一个苦难的生命竟是如此的顽强,不知道是该为她高兴还是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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