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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婆婆家位于秦岭西山一带，如今只剩她一人独自生活。很多朋友都看过她之前的视频：声音洪亮、笑声爽朗，生活清苦却心态开朗。 我不忍心过问她的家庭因素，惟愿她无病无灾吧。另外，我们更要懂得惜福了......  第一次见到赵婆婆，她正颠着小脚在自家门口晾柴火。我当时很惊诧：这片人家早都搬迁出去了，怎么还有老人住在这里？ 可能有日子没见外人了，她很热情地问我从哪里来的。看她弯腰拄着铁锨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我婆了...  我那会刚被土蜂蛰了，就进去陪她聊聊天。农村老房的堂屋在城里叫客厅，在酒店叫大堂。堂屋里最时髦的家具是这个“皮沙发”，上面落满了灰尘。 房柱上靠着的木架子，是山里人背柴火用的。我说你怎么还能背得动这个，她说孙子背的时候多。  堂屋一角是泥巴糊的“灶房”，简陋到没什么可以描述的。墙上的灶王爷早已被熏没了，只剩下农村最常见的小香炉。 很多时候，供奉也只是个习惯罢了。  内屋地面上的玉米棒子，是门前那块地里收的，这也是赵婆婆的口粮。我说种收这些农活都是你干的吗？ 赵婆婆说：孙子经常来帮她种地挑水，她就干点零碎小活，没事种点菜啥的。人老了不中用，就是想干也干不动，呵呵.....  看到眼前这幕，我顿时感到心酸。面缸、水桶、案板、柴米油盐，有一种很凌乱却又想极力归置整齐的感觉。 一个97岁的老人，还能惦着小脚收拾成这样。可以想象出来，她一辈子都是喜欢干净整洁的人，家务活做的很利落。  如今的土炕只剩她一人独自起居，墙上的名字也不知是儿子、孙子、还是重孙画下的。我相信这里曾被生命温暖过，只是现在孤单冷清。 被褥薄旧，照样铺展的整整齐齐。不知她是否会想念，曾经在这尿过炕的孩子们。而当年的那些小孩，有多久才会想起她？  看到左上角的棺材了吗？这是关中农村的旧时风俗。老人们会提前准备好自己的寿衣和寿材：寿衣压进箱底，寿材架到梁上。 我爷爷70岁就做好寿材，86岁溘然长逝。我不知道天天看见自己的寿材是什么感觉，恐惧？解脱？还是淡然？现在，我更没有勇气问赵婆婆。  我坐在“皮沙发”上和赵婆婆聊着天，她说话和我婆非常像，一张嘴就是我娃啊...看着就懂事的很...乖的... 我说方圆十里都没有人，你一个住这不怕吗？刚问完就有些后悔，她却笑着说：不怕，都住一辈子了。我扭头看向屋外，好似一片晴朗。  赵婆婆嗓门洪亮、笑声爽朗、眼神里尽是慈祥。或许，有个人陪她聊天就很开心了。她说：一天就给我做两顿饭么，还好些，自己把自己能拿住。 我总害怕说错话，触碰到老人内心的伤感，就只能说点自己的事和叮嘱她管好自己。照相时，她摆出了农村老人的标准姿势。  聊了大半个小时，她说给我娃拿点吃的去。我连忙说不用了，还要去隔壁割土蜂蜜。你要照顾好自己，下次过来我再看你。 我走的时候，她跟在后面要送我。我说院子里的青苔很滑，您就别出来了。她扶着门框说：那我看着我娃走... 看着门口这个老碾盘，忽然觉得很赵婆婆很像。祝她多福多寿，无病无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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