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年是甜的。进入小年以后,母亲就开始做各种面食了,有黏豆包、黄面饼、糖三角、红枣馒头等等,面食里的麦芽糖泛着香味儿,越嚼越甜。 一家老少沉浸在迷雾般蒸汽里的时候,外面的瑞雪翩然而至,将过年的气氛营造得愈发浓郁。新贴的春联经雪花擦洗后愈加明艳动人了,上面的吉祥话怎么念都觉得好听。在雪花的陪伴下,一家人笑呵呵地贴窗花、挂灯笼,孩子们蹦着跳着,和平时的撒欢儿明显是两种感觉——这毕竟是他们盼了一年的大节日。 直到除夕那天,准备了多天的食材逐一上阵。母亲是烹饪高手,地道的东北菜因有了母亲的味道而愈加美味。这些菜极为寻常,却又极受欢迎:小鸡炖蘑菇、红烧鲤鱼、糖醋排骨、皮冻等等。往往这桌菜会做八到十道,这最丰盛的一顿也是我吃得最多最慢的一顿。我心里对年充满感激,对母亲充满感激。 过年,我还有一大乐事,那就是放鞭炮。小时候,我对鞭炮的喜爱到了痴迷的程度。赶年集时,我看着那些大红鞭炮,眼睛也在放红光。 到了大年夜,从晚上九点开始,整个村子开始沸腾了——各种烟花爆竹把夜空装点成七彩,我忍不住诱惑,顾不得看央视春晚,而是跑到我家房子西侧的苞米楼上,趴在苞米堆里看整个村子的烟花:芍药海棠浓花繁彩,寒梅秋菊幽韵冷香。 等到我们自己家放烟花的时候,我更是目不转睛了。点燃爆竹当然由我来做,点燃引线后迅速跑开,然后看到噼里啪啦的烟花绽开各种笑脸。那兴奋劲儿会让我快乐好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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