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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董其昌之前和之后的中国画，是两个世界。”明代以后三百年间，山水画家全部笼罩在他对历代山水画的天才重读之下。然而很可惜，进入当代后，他被冠以“保守派”的身份而蒙尘数十年，作品从未在公开的展览或出版物中出现。但是今年冬天，上海博物馆将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董其昌书画大展，十余家海内外机构相关重要作品都将齐聚上博。 旅居大理的山水画家蒙中、建筑师赵扬、既下山酒店创始人老赖，准备结伴去看展览，这机会和董其昌的大展一样难得，于是央求他们带着我们一起看展览。并想在董其昌生前的主要活动范围内，梳理他的脉络，于是在上海之外，增加了南京、无锡、杭州几处，走一条【龚贤—倪瓒—董其昌—黄公望】的线路，一边看笔墨上的山水，一边看现实里的山水，一边听画家和建筑师闲谈他们各自体悟的山水。董其昌爱在舟上看山，旅途最后，我们也会泛舟富春江上，在摇橹船的船桨声里，渐行渐远。 2018.12.29——2019.1.4，和山水画家蒙中、建筑师赵扬、设计师老赖一起，在冬日里行旅溪山。 更多垂询：18601900921（电话&微信）
【识蒙中】
蒙中家在大理喜洲一个村子里，窗外就是农田。第一次去他家是四月，在屋内聊天时，村民就在窗外的水田里忙进忙出。午后下太阳雨，彩虹就落在村民背上。书房的茶桌上摆着杜松，外面中庭的花几上还有赤松，而九个大大小小的庭院和天井里，种着一百多种植物和五六种竹子。 传统山水画无外乎就是树、山石、房子、人物，永远在表达人和天地、人和自然的关系。移居大理几年，蒙中画他生活里的场景，也生活在自己的画境中。他的理想是在《千里江山图》中那样逶迤连绵的山水里，盖几间茅屋瓦房，篱笆院落，栽种些桃李芭蕉，寻常花草，看鸢飞鱼游，云山变幻。这理想已然是现实。在这个名为“竹庵”的自宅里，他“四分读书，三分写字，三分画画”，其余时间打理花草，或在周边走走路，看花开云动，在自然山水里与天地融合。 他说作品最终打动人的，不是物象和技法，是透过作品，感受艺术家本人的生命状态和力量，到最后，人和画一体，画画和不画画的时候一体。他远离一线城市，甚至远离大理古城，在喜洲的村子里，过着半隐居的田园生活。在他最近一个名为“尘外”的展览上，策展人说他“享受自然如此恩惠，凡俗间营营苟苟，荡涤得一尘不染。” 山水画自元明以来，皴擦等技法已经发展完备，画家寻找新的突破难度更大了。如何表现出中国画家以前没有呈现过的笔墨，画出前人未有之境，这也是衡量一个具有开创性的艺术家的重要标准。因此，提炼人生独特的体验就非常关键。 董其昌参悟禅学，以“淡”为旨归，画面淡、远、空；龚贤半生孤寂，内心对自然、生命的体悟以积墨呈现，通透淡泊，湿漉氤氲中的山水，无人忍心踏足；黄公望流连于富春山数年，画出了独特的山水形式；倪瓒以无锡附近的平远山水风貌为写生取法对象……而大理呢，如此具有画意的山水景观，并没有出色的山水画作展现其美。 大理阳光下的山、艳丽的云彩、植物，给了蒙中新的灵感。他开始探索山水颜色，将古典和现代绘画中的技法，和谐化用到大理的山色水光、物态人情中。大理五载，他画下了《会见拂云册》、《一笑皆春册》、《大理山水册》、《竹庵拟古墨梅册》、《苍洱游记册》……他笔下苍山的云，绚丽流动；早春的花，光影明暗，变换和谐；他画竹子、桃花、樱花，用浓重的颜色，这是传统美学反对的，因为颜色处理不好就会艳俗，但他不管，艺术家应该忠实表达自己感受，刚长出来的嫩叶子，在大理的阳光里，印着白墙，绿得发黄，就是这种光感，“有些人说我不师法古人，那些一笔笔临摹古人的，其实一点没体会古人的好，是画形去了。我看古画最大的感受不是技法厉害，是大师笔下都很自由，敢于尝试，没有太多陈规，后来大部分人被套路框住。” 这样一个热爱真山真水，又有一道被山水画多年浸染的目光的人，他是怎么看自然的山水与绘画里的山水，是怎么处理自然物像的“实”和心相的“真”的关系的呢？面对这两个问题，他与董其昌心心相映。 ▲得竹庵和整个大理的山光水色滋养，蒙中以这些画作回赠。
【识赵扬】
“竹庵”是建筑师赵扬的作品。赵扬从清华大学建筑学专业毕业后，又在哈佛大学设计研究院念了建筑学的硕士，当他从哈佛回到北京时，忽然觉得这个城市不适合做建筑，因为无法向现实敞开心扉。而彼时邀他去大理做建筑的一些私人业主，反而都能坦诚面对一个房子，都在考虑一个房子如何能让人觉得舒服和合适，“对我来讲，这就让建筑回到了常识，我想看看以前不太能发生的事情在大理是否能发生。”于是，他也从美国，从北京，退居到大理，过另一种半隐居生活。 竹庵实际上是赵扬和蒙中夫妻的合作。当他接手这个房子的建筑设计时，也同时在看蒙中的笔记和书，他看到了一位仿佛自古代穿越而来的人物，一位主动拾起传统文脉的读书人，进而也想通过艺术家的住宅来拾起古代文人居所的文脉。最终将房间和“园子”混在一起，让功能空间和游息空间交织，让室内、半室外和完全露天的空间不经意的过渡，使功能性的行走同时也是游赏的漫步。 竹庵可居、可游、可观，从前庭、中庭到后院，一共有大大小小九个庭院和天井，仿佛山水长卷徐徐展开、收卷，步移景换。蒙中在这里游走、读书喝茶、画画写字、侍花弄草，蒙夫人在这里读书弹琴……赵扬说，找到一个对路子的甲方，密切配合，如果最终这个房子是他喜欢的，住进去，经过一些实践，三五年后会越来越美。园林的魅力，在于园内人生活的细节与感受。而园林是山水画和建筑的过渡，赵扬和蒙中棋逢对手，这非常难得，“你能感觉这个房子不抗拒生活，而且因为呼应了场景和生活方式，而使人感动。”
▲ 赵扬为蒙中造了一所不抗拒生活的房子，而经蒙中夫妇生活细节的累积，而变成一栋使人感动的房子。赵扬说竹庵是他和蒙中夫妇的一个合作，是因为在建造前，蒙中就分别以素描和设计图的形式，勾勒了未来的生活场景。
【识董其昌】
获知上海博物馆的董其昌书画大展时，蒙中正在竹庵写董其昌：
明代是山水画家集体追忆山水画史的年代，画家韦羲说，董其昌为业已衰落的山水画开辟蹊径，他告诉我们如何回望传统，在前人完美的杰作中，他敏睿地看见再生的可能性，在无路可走时为后人开辟新道路。翻开他的画册，像读一部南宗山水画的自传。从六朝走到晚明，借取董其昌之手，山水画在回忆录中改写。他正式提出文人画，又提出画分南北宗，其后三百年间，山水画家全部笼罩在他对历代山水画的天才重读之下。 董其昌1555年生于上海（当时的上海只是松江府滨海的一处撮尔小镇），出身微寒，16岁起定居华亭，20岁到文人士大夫陆树声家做家教，得以进入松江地区的文绅圈子，从此开始了此后一生的书画生涯。与此并行的，是他在宦海上的浮浮沉沉。人生最后一段时间在舟船中度日，漂游在江南一带的水路上，但并不妨碍他在此期间创作出大量绘画及书法作品。 美术史学家高居翰对董其昌的作品和人生都做过非常详实的探讨，“董其昌的画作展现了许多紧张拉锯和暧昧的特质：他一方面建立井然有序的结构，另一方面又极端偏离传统；他一方面在画作中呈现自然形象，一方面又为此画作镀上另外一层不同的面貌；一方面，董其昌在许多作品中，透露出他对于各类形式及表现手法的熟稔，但另一方面，他却又在其他或同一批画作中，展现出一种既拙又‘生’的特质……这些紧张的拉锯关系不仅是晚明历史的征兆或表现，同时也是晚明历史不可或缺的要素。在董其昌的画作里，有一些扰攘不安且往往古怪的段落，正好呼应了晚明时代某些深沉的隐疾，而董其昌利用造型来传达一种方向迷失以及世界已经歪斜崎岖的感受。” 绘画史上这么重要的大家，终于迎来一场书画大展，那就先好好看他的作品，在其中体悟他的生命状态吧。
▲ 董其昌和他那些使后人仰望，也使后人非议的作品。这次在上海博物馆看个透。
【识江南】
离开了江南，几乎就无法谈论中国山水画。除了某段时间在北京为官，董其昌生前也主要在这一带活动。借着董其昌书画艺术大展，我们决定从南京走到杭州，看看历代的画家们，是如何从这里的山水间提取烟云之笔，如何使这里的山水被山水画照亮，从而拥有了美学的。在巨变的时代，这一带是少有的，或者是仅存的，还保留着古代山水画文质的山水，在地理空间上也连绵不断，是一条真正的山水长廊。 在这条长廊上，也能看到董其昌的来龙去脉：主要在太湖活动的元代画家倪瓒，是董其昌极其推崇的；晚年退隐富春江的黄公望，是他一生崇拜的偶像；而南京的龚贤，是他的学生。
▲ 这一带密布园林，我们为这次旅途选了无锡的寄畅园游览，并带上宋懋晋的《寄畅园五十景图》和王稺登《寄畅园记》。
龚贤出生于1618年，十三岁时师从董其昌学画。原籍昆山，早年活跃于南京。其后清军攻陷南京，逃入山中，数年后才重返俗世。往后的岁月里，大部分时光都处于半隐居状态，以清凉山半亩园为主。一生贫穷，卒于1689年。 他的山水足可以比拟真实，且自成一局，《千岩万壑图》是他用心最深且最具原创力的作品。他画中的统一感和连贯感并不源自自然秩序本身，而是得力于他的心灵，是由精神意识所衍伸出来的人为山水，凡人间的纠葛与尘俗中恼人不耐的事事物物，都被屏蔽在此世界之外。
▲ 龚贤《千岩万壑图》。
元代画家倪瓒1301年出生于太湖之北，是无锡的大户人家。一生好洁净，他觉得肮脏的人或是俗人，一概不见，连院子里的梧桐树也要天天刷洗。从倪瓒开始，山水画里，亭内无人，水上无舟，大地无路，风景都在彼岸。当问起他为何不画人物，他说：天下无人也。 关于他的奇闻轶事不胜枚举，当时的人自然嘲笑他古怪突梯，但是这种个性令人拍案叫绝。在他四十岁左右，江南地区陷入战乱，他最后十年住在船屋中，在太湖一带流浪，也曾在朋友家或佛寺中暂住。 他笔下始终平淡、纯粹、素净，已经涤尽了所有的感官刺激。高居翰说，他就是那种画如其人的文人画家，似乎已经涤尽所有尘世与物质的沾染。他终其一生重复相同的画面，并非因为对这幅景色过度着迷，相反，是因为他对一切山水的疏离，71岁完成的《容膝斋图》，是最佳写照：没有任何景物干扰观众的意识，提供一种美感经验，也显示同样的洁癖，同样离群索居的心态，以及同样渴望平静。“此画是一份远离腐败污秽世界的感人告白。”
和倪瓒同时代的黄公望，因为创造了《富春山居图》，而名垂千古，并被董其昌引为偶像。 黄公望出生在常熟的陆姓人家，七八岁时，为温州的黄氏收养，后来做官期间受牵连下狱，出狱后辞官还乡，永不入仕，有段时间住在松江，以占卜为生，换上道袍，不再过问世事，后信奉融合了儒家、道家、佛家的全真教，专门研究性命之学。 他留下来的作品不多，但每幅都很精彩。他对山水画做了关键性的改革，晚年退隐富春山，用三年时间精心绘制《富春山居图》，这是一幅浓缩了画家毕生追求，足以标程百代之作，董其昌初见时直惊呼：“吾师乎！吾师乎！”
▲ 《富春山居图》局部。
【识山水】
▲ 山水画作为中国文人的精神世界，短短数日，能体会多少呢？不过是借此机会，在真实的山水和烟云之笔里，经眼，并洗耳恭听，希冀往后能拥有山水画的目光，照亮自在自为的荒野。 费用及相关 费用：13800元/人（单间需补房差4000元，如需发票，需另收5个税点费用） 时间：2018.12.29——2019.1.4 招募人数：10—12人 费用包含：全程舒适商务用车（别克GL8）、行程所列住宿标间、餐费、景点门票、旅游意外保险。 费用不含：往返机票及其他个人消费。
支付方式 户名：重庆浪游之歌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 开户行：中国工商银行重庆较场口支行 账号：3100-0215-0902-4730-619
补充说明 1.成功支付全款13800元即为报名成功。 2.汇款成功后，请将汇款底单用短信、邮件、微信等方式发送给联系人：18601900921（电话&微信）；daisyhuang16@foxmail.com（邮件）。 3.即日起开始报名，报名时间截至10月30日18：00。活动前30天取消行程，退还全部费用；活动前29-20天内取消行程，退还50%费用；活动前19天内取消行程，不退费用；活动期间如因自身原因提前结束行程，不退费用。
▲ 途中下榻的酒店。会有一家在太湖的半岛上，一家在富春江的岛上。在这条山水长廊上，我们尽量使每一处下塌地都如山水画中拥有美学、可以居停的屋舍，而不只是一个功能性的驿站。
参考书目 （南朝）宗炳 《画山水序》 （元）黄公望 《写山水诀》 （明）董其昌 《画禅室随笔》 （清）龚贤 《龚贤论画》 （清）恽格 《南田画跋》 陈师曾 《文人画之价值》 高居翰 《隔江山色——元代绘画》 高居翰 《江岸送别——明代初期与中期绘画》 高居翰 《山外山——晚明绘画》 高居翰 《气势撼人——十七世纪中国绘画中的自然与风格》 高居翰 《不朽的林泉——中国古代园林绘画》 韦羲 《照夜白——山水、折叠、循环、拼贴、时空的诗学》 蒙中 《银锭桥西的月色》
画册 董其昌、黄公望、倪瓒、龚贤四人尽量详细的画册 宋懋晋 寄畅园五十景图（参考王稺登《寄畅园记》一起看） 张宏 止园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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