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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月亮，星星也不见，灯光璀璨，湖面微波鼓荡如碎银。有歌声，人们的说话声，还有虫子的叫声，奇怪的虫叫声，咔咔嚓嚓，急而短促，响亮，像许多辆拖拉机努力爬坡…… 不知过了多久，这虫叫声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的哭泣。  抬头张望，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在几米外的空地上，边抹眼泪边带着哭腔叫妈妈。旁边的休闲椅子上坐了不少人，围着桌子喝茶，想必是其中一个人的孩子，淘气或是其他原因遭批评，受了委屈而哭，一会儿就好了。我这样想着，又低头看书。 然而孩子的哭声一直不停。我再转头看那些喝茶的人，他们边喝茶边聊天，没有花一丝一毫的心思注意孩子，难道孩子和他们没关系？又向四周看了看，也许孩子妈妈就在附近，让孩子自由发泄坏情绪，等发泄完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孩子的哭声还是不停。我放下书站起来，向远处看，依然看不见有人关注孩子。那孩子穿着粉色纱质连衣裙，扎马尾辫，清秀伶俐，哭泣的模样惹人怜爱，像个迷路的小公主。  我走过去，弯下腰问怎么了，她见有人关注，马上擦干眼泪，哽咽着说爸爸没打招呼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问她是否知道爸爸的电话号码，她说知道妈妈的，妈妈去旁边逛街。然后她念，我拨号，电话通了，没人接，她说妈妈经常不接电话。我再打，一次又一次，通了，就是不接。 要是她老不接，孩子又不知道别的亲人的电话，我是不是得报警？这样想着，再拨第五次，终于接了！我让孩子说话，孩子冲手机喊了好几声妈妈，摇头说没人应。我冲电话'喂'了一声，听见冷冷的一句：'你说。'我赶紧再把手机给孩子，孩子还是说没人应。想来是因为陌生号码，她怕碰见骗子，如此小心谨慎。我只好跟她说，她女儿和爸爸走散了，一直哭……她一下子慌了，声音变得急促尖利，话都说不利索，请我千万别挂电话，千万陪女儿等着，她这就赶过来。 我让孩子坐在椅子上，自己站着四处看，看哪个像着急找孩子的妈妈。手机里一直有嘈杂声，孩子妈妈不时和我确定一下路线，因为着急发慌，她一时摸不清方向。  这时，有个中年男子慢悠悠走过来，胳膊上搭着儿童尺码的黄外套，一手拿儿童风格的水杯，一手拿手机，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我凭直觉问孩子，这是你爸爸吗？孩子看见那个男子，无喜亦无悲，只是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果然是孩子爸爸，他连着说些感谢话，并说一直在远处的树影里看着孩子，但孩子看不见他。我把手机给他，让他和孩子妈说明情况。不知他用闽南话说了啥，显然没把事情说清楚，他带孩子走后，孩子妈又打来电话焦急地问孩子在哪儿，我告诉她孩子跟爸爸走了。 可见，那个爸爸是在考验孩子遇到紧急情况的应变能力。  这个傍晚，灯火璀璨的湖边，奇怪的虫鸣中，接受考验的，不光是那个孩子…… ~~~~~~~~~~~~ 一直记得当时自己内心的挣扎与纠结——就像那次遇见 有人，躺在路中央——不对，有人躺在路中央那次更挣扎与纠结！ 孩子妈妈冷冷的声音像是在冰箱里冻过。 这冷冷的声音，足见如今人的戒备心是多么强大。 愿时光里多些正能量，把这冷冷的声音焐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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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程穆泽 > 《11-曹淑风10940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