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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遍全球的“洞穴实验”到底是什么?原来藏着这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松竹同音 2019-02-19

为了测试一个社会行为学理论,心理学家莫扎弗.谢利夫将22名12岁的男孩带到一个人烟稀少的露营地,然后暗中激怒他们互相争斗。


几十年过去了,孩子们已经变成了老人,其中一些已经离开人世,而活着的那些,却从未曾想过在自己童年的那一次记忆难忘的夏令营竟然是成年人追名逐利的一场实验......


莫扎弗.谢利夫(Muzafer Shefir)

不安的实验


1954年夏天,美国俄克拉荷马州22所不同学校的22名五到六年级的男孩收到邀请——去往该州东南部的Sans Bois山区的罗伯斯山洞州立公园参加夏利营。


接到邀请的男孩们均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父母工作稳定、收入丰厚,此外每个男孩的智商都高于平均水平,性格温和且善于交际,全是学校里的佼佼者,营地的口号也颇为吸引人:


有资格来参加这次夏利营的孩子们很有可能会是美国未来的领袖


冷战宣传下,民众的竞争意识是很激烈的,于是乎男孩们被家人争先恐后的送往营地,接着随机被分成两组分别带往两处单独的营地,由于营地之间隔着很长的距离,以至于两个小组的男孩起先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男孩们抵达罗伯斯山洞州立公园


每个营地都拥有独立的游泳池和露营区,在经历了之前一系列身高体重的测试和露营技巧的培训之后,孩子们已经彻底相信自己是通过了优异的成绩和努力才有机会享受这样的假期,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脱离父母管辖、踢着足球吃着烧烤、偷偷分享香烟和啤酒的完美夏日,而事实上沉浸在激动和快乐中的孩子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谢利夫的“洞穴实验”研究观察对象。


这项研究实验的目标是多方面的,首先观察群体间由陌生到熟识建立关系的方式和速度,其次是关系建立后个体身份是否会发生变化,着重观察在群体竞争环境中的冲突和协作以及群体冲突下关系如何得到缓解。


实验分为三个阶段,作为第一阶段,工作人员首先将两个小组彼此完全隔离起来,每一组的11个男孩被分配参加一些集体性质的活动。这些活动对小组里的成员都有共同的吸引力,男孩们需要共同努力才能获得奖励。


图片来源:Science(美国《科学》杂志)


经过一周的时间,一开始彼此陌生的男孩们通过共同生活和协作建立起友谊,成为有组织有等级的群体,他们有既定的领导者,那些更为强壮,更有组织能力和领导才华的孩子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组织里首领。男孩们有了统一的行动模式,一些自定的纪律和准则。两个小组甚至有了各自小组的名字:“老鹰”和“响尾蛇”。


在第一阶段的最后几天,两个小组都曾短暂的看到远处还有另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团体存在,虽然没有直接的交流和互动,但男孩们都对另一个小组迅速产生了反感,很快,两个小组内部成员就达成共识:


我们是营地的主人,那些孩子是营地的入侵者。


他们在土堆上竖起旗帜来证明“这是我们的领地”。


来源:Science(美国《科学》杂志)


两个小组的男孩们都开始试图对抗另一个小组,希望可以通过一场胜利一劳永逸的证明自己的优势和“领地”的归属。


伴随着这个矛盾,第二阶段由此展开,营地的工作人员(实际上是参与实验的助手)宣布,为响应男孩们的要求,两组之间将举行一些比赛。比赛包括棒球,足球,拔河等等,最后胜利的一方将获得奖杯和奖品。


当时实验的一些珍贵录像,孩子们正在进行比赛,来源:sagepub


在第一次实际的接触中,老鹰队和响尾蛇队就有了针锋相对的态势,其中一个男孩在看到对面的同龄人时甚至对着他们嘲讽:“看你们那肮脏的衬衫'。


老鹰队的横幅,来源:Science(美国《科学》杂志)


响尾蛇队用自己的队旗作为回应,来源:Science(美国《科学》杂志)


在一系列比赛的间隙,响尾蛇和老鹰的关系迅速恶化,老鹰烧了响尾蛇的队旗,响尾蛇同样烧了老鹰的队旗进行报复,气愤不已的老鹰队再次烧毁了响尾蛇的第二面旗帜,这一次,响尾蛇痛定思痛进行了夜间突袭,晚饭前他们潜进砸老鹰的的营地,砸坏了床铺,撕了他们的蚊帐,偷走一条牛仔裤和一堆漫画书。


当响尾蛇姓兴高采烈地回到营地享受胜利晚餐时,怒火中烧的老鹰带着棒球棍前来复仇,他们把石头塞进袜子里充当武器,两个队伍的男孩很快就彼此扭打在一起,直到试验工作人员的介入争端才得以平息......


来源:Science(美国《科学》杂志)


伴随着争斗,白天的比赛也有了结果,最终响尾蛇凭借积分获得了胜利。作为胜利者,响尾蛇获得了一顿丰盛的美食,正当他们满心欢喜的在营地进行庆祝时,老鹰队再次入侵,打砸看到的一切,还试图抢走奖杯和奖品,于是两个群体间的暴力又一次升级,男孩们再次进入混战状态。


矛盾被彻底计划,第三阶段的观察研究也正式开始了:


两个群体是否能慢慢缓解这种已经完全激化的敌对关系?


首先实验人员采取了第一套方案,不再举办比赛,淡化竞争意识,邀请两组人以平等的夏令营成员的身份,一起观看电影,在同一个地方吃饭。


但是很显然,这个计划失败了,男孩们彼此间的愤怒情绪哪是这么简单就平息的,他们唯一的互动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向对方的成员扔食物和纸飞机。


因此,研究人员采取了另一种策略:


如果为两个群体面对同一个困难或是为其制定同一个利益目标,是否会在协助中缓和彼此的关系


精心设置的计划就这样开始了,实验人员将两组人马带到同一个营地,同时将营地饮水区域单独用木板隔开,随着时间推移,口渴难耐的男孩们在实验研究人员的建议下一起参与了行动。


但是当他们一起拆掉了饮水区域的隔板,他们立刻变回了两个对立的小组,依旧在晚餐时向彼此互扔食物。


激烈的吃饭过程,来源:Science(美国《科学》杂志)


紧接着实验人员将困难升级,比如减少食物配给,减少帐篷数量等等,终于两组男孩开始显示出了他们的善意,他们开始分享食物和帐篷,甚至旅行快结束时,响尾蛇还向老鹰分享了自己赢得的奖金。


全部参与实验的孩子们,来源:Time


实验就此获得成功,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回家了,谢利夫以乐观的方式向世人总结这次实验观察的成果:


用于将男孩们重新组合起来的方式可以在更广泛的范围内解决群体间的冲突。


不道德的内幕?


这个实验很快得到了广泛的关注,乃至作为研究现实冲突理论的经典案例选入心理学教,。在现实冲突理论的架构上,洞穴实验大多都是作为最重要的实验案列出现,当然,莫扎弗.谢利夫这个名字,也自然而然的作为著名心理学家被人铭记。


营地里的谢利夫,来源:Science(美国《科学》杂志)


但是,一部分专家学者还是提出了自己对实验本身的困惑:


破坏饮水系统,制造困难的实验人员处于怎样的位置,他们的出现是作为第三个实验小组亦还是实验的操纵者?


幻想战争是每一个男孩童年都玩过的游戏(在战争中男孩们合作创造战斗场景,决定谁受伤,死亡甚至复活),这种游戏没有固定的团队,也不存在奖品和真正意义上的输赢。与此类似,非正式的比赛,比如放学后一起踢足球的男孩们,足球比赛按照既定的规则进行,没有奖杯或奖品,不存在比赛之后的明显后果。


这种行为被称之为游戏,在游戏中很难造就真正的敌对关系,反观谢利夫在第二个阶段的比赛呢?比赛有研究人员判定输赢,有奖杯奖品作为条件,比赛结果决定胜负者的地位,这已经是正式比赛的范畴了。


但是换个角度,如果第二阶段只是一些非正式比赛呢?没有奖品,不涉及输赢、是否还会有第三个阶段的产生?


白人、中产家庭、12岁、品学兼优、来自俄克拉荷马,实验样本的单一性是否能够证明群体性的理论?用一个实验来展示一种理论,而不是证明或者反驳它,想要得到自己预期的结果会有多难?


最为重要的一点:对于22个毫不知情的儿童(家长也毫不知情)进行实验,道德吗?


事实上,洞穴实验背后还有一个不太被人所知的内幕。


早在1954年强盗洞穴实验开启的前一年,也就是1953年,纽约州,一个名叫中东丛林的露营地里,谢利夫曾做过一个相似的实验。


现在的中东丛林露营地,来源: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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