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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父亲： 今天是农历的正月十七，是您离开我们整整12年的日子，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默默地想您，眼泪早已悄悄地滑落脸庞。这么多年来，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思念，其实并非如此，最近的两晚，您夜夜入梦来，串联着与母亲的点点滴滴，醒来后久久不能释怀，所以我也尽力照顾着母亲，希望在天堂的您能放心。 临近年末，母亲因为吃枣划破嗓子影响吞咽，当时没人告诉我。我在三十晚上听说的，心里很不安，当时打电话母亲也没有提到此事。初一打电话她才说好几天吃不下饭也不饿、喝水也疼，浑身没劲，胳膊抬不起来，母亲作为从来不知道疼惜自己的人能给我说这些，应该是很难受了。我联系了住在附近的大姐，她去照顾了一天。 我忍耐到初二，一早就带孩子驱车回到娘家，我们九点多到的时候，看着大门紧闭，我居然很不安，后来发现是从里面锁着，我赶紧给大哥打电话，得知他一早把母亲接到他家了，侄女们今天要来走亲戚，我赶紧掉头去了大哥家。我初二要回来没有告诉家人，母亲看到我还是有点惊喜的，她还是不敢吃东西，嗓子疼，大家吃过午饭我就直接带着母亲去了大姐家，好说歹说劝着住了两天，年前从我这里送回来之后，大姐和大姐夫一直劝母亲在他们家住，暖和也方便，但是她始终不同意。 父亲，您能想到在这十二年中，我们家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吗？除了我落后一点（孩子还小），您的第三代都结婚生子了，您的第二代都成了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了，第四代在茁壮成长，如果您还健在，看到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做梦都会笑醒吧。初四那天，您大孙女一家三口从美国回来，这是结婚、生孩子后第一次来奶奶家，除了有事的您两孙子和一个外孙没有回来，我们浩浩荡荡三十多口人在饭店开了三桌，在您和母亲的家里是坐不开了，大家诉说着各自的生活，看着您的第四代孩子们围着桌子嬉闹……这样的场景如果您能看到该有多好。 有时候我和大姐说起来，也感叹于您的坚韧和能干，出生悲苦，尚出襁褓母亲去世，像一株小草在夹缝里生存，作为长子，得不到继母和父亲的关爱，您说过自己是山东高粱独一棵，从不怨天尤人，无论任何困难都是勇敢面对，与母亲支撑起抚养五个孩子的重担，因为您们坚信只要孩子长大了就好了，即使放到今天让我们养孩子都觉得不可思议，难得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没有让孩子失学。光这一点就让我们感恩、感动，所以我们常常觉得这就是父母的伟大之处。 我作为您最小的孩子，能听到您最多的教诲，也是我的幸运。在同龄的女孩和叔叔家的弟弟妹妹都纷纷结婚生子之后，我却不满足于已有的工作埋头苦读考研，在别人不可思议的目光里，您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流露出任何的不满情绪，那时候在农村该是有着怎样的压力。我读研究生的那段时光里，大姐说是您最自豪的时候，因为您觉得脸上有光，特别是我毕业工作之后您就更开心了，每天的生活有滋有味，这是您退休之后少有的美好时光。 但是天不遂人愿，飞来横祸让我们痛失父爱，心疼不已。从那之后我有点相信心灵感应了，因为此前的两天，我的心莫名地疼痛，难以安定，我以为心脏有病了。还记得那一天，我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拿到出国探亲公证的文件，蔫蔫地买了饭准备回家，到楼下的时候，接到二姐夫的电话让我尽快回来，说父亲在路上出事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您已经去世的消息。我立刻打车往家赶，一路上都在哭，总感觉不好。到家后，母亲在哭，几个婶子陪着。哥哥和姐姐们都在事发现场，但是都不让我去，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看到当时惨烈的场景，让我多年之后脑海里出现的都是正常的画面。 初四那天聚会结束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各自散去之后，我劝说母亲随我一同回去，她低着头说哪里也不去就在自己家，在老公、孩子和大家的劝说下，终于肯跟着我回城。这是我必须要达成的心意，要是十二年前的那个时候，我坚持着带二老跟我回城，也许会是另一番样子吧，但是生活中没有假如，有时候子女对父母的爱也需要一点强硬和坚持的。 来我这里之后，母亲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吃了几天的消炎药，嗓子逐渐转好，慢慢可以吃东西了，当我渐生欢喜的时候，没想到母亲开始有感冒的症状，流鼻涕、咳嗽、吐痰，继续吃药，慢慢有所缓解，可是中间有反复，刚以为好起来，结果到了晚上就会又出现症状，不敢给停药了，白天吃完饭也尽量让她多休息，说起来，母亲身体还算硬朗，平常少吃药，生病稍微用药就会好，这次拖的时间这么长，也是少有了，这两天终于好起来了。昨天大姐来我这里探望母亲，老人家也格外高兴，有大姐照顾我轻松了很多。 亲爱的父亲，请您放心，我们都会照顾好母亲的，对您没尽到孝心是儿女的遗憾，我们会更加孝敬母亲，让她过一个幸福的晚年。愿您在天堂一切都好。 谨以此篇献给我们去世十二年的父亲。 2019年2月21日星期四（农历正月十七） （后记： 2018年年初，我偶然看了大姐写的纪念父亲的文字，我不改一字记录于此，共同寄托对父亲的哀思。） 2007年的正月十七日上午，我的父亲不幸去世，给我们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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