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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临终的那几天

 臧兆林王顺山人 2019-02-25

文/王顺山人

   光阴似箭、时不我待,不知不觉两鬓白发风光退休。双亲过世加剧了我对人生的眷顾。我常自责自己枉为人子、父母在世时给与老人的关爱太少了,如今天各一方今生已成憾事,幡然醒悟我时常发问:世上会有迟来的关爱吗?能不能在有生之年为父母做点什么、才能尽力告慰父亲在天之灵、才能抚平我心头隐隐的伤痛。

    人生有许多难以捉摸的迷,亲缘之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传感。记得父亲临终的前几天我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困惑之余我无法解释自己的失态源于何处。该来的终于来了,那天我正在上班,办公桌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电话那头传来王主任的疾呼:“老臧,有你的电报”我丢下手里的活急匆匆赶到了处部,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从天而降:“父病危,速回!”我顺便向处里请假,主任通情地说:“家里情况紧急,路远让郝师开摩托车送你回去吧”;一路颠簸午夜我赶到了家,父亲已不省人事,我点点头招呼屋里的亲友、然后俯下身对着父亲的耳朵轻轻地呼唤:爸,我是老大,我回来了,父亲的胳膊微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听到我呼声依旧不动不吭声;屋子里的空气凝结了一样让人透不过气,安静的甚至能听到父亲文弱的呼吸声,来看父亲的乡党一拨一拨轻来轻去,也不知道沉静了多久,几个长者拉着我到院子说:“立夏、看来你爸熬不过几天了,该准备的东西要尽早收拾”;母亲是异乡人更是六神无主,多亏邻居的敏嫂子有见识、帮我两个妹妹打理父亲的老事,事已至此自知已无回天之力、无奈中我们却傻傻地期待奇迹发生。

   翌日清晨真的奇迹发生了,母亲茫然地把我叫醒:“立夏、立夏、你爸醒来了,要跟你说话”;我踉踉跄跄地到了父亲的炕旁,父亲的眼窝里焕发出往日的光芒,枯瘦的手从被窝伸出、颤颤巍巍地指着炕头,我会意地紧挨着他坐下,他迟疑片刻望着母亲说:“他妈、我想喝口稀饭”,母亲应声离开了房间;瞅瞅母亲离去的背影父亲说“立夏、你过来、爸有话对你一个人说”,“立夏、我要走了”父亲哽吟地说了句话。爸呀、你别吓我,您这不是好好的嘛,“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这回怕真的要走了,唉、就是心里放不下你妈”;爸、你放心,俺会照顾好我妈的,“这、我就放心了!”“你弟还小,也指望不上公家分配工作了,他做生意、你要多扶持、勤回来帮他”爸、我会的;“还有我这辈子也没给你留下啥,抗战时跟杨虎城的队伍还拖累了你,相信爸参加的队伍是好队伍,终久国家会有个说法的”父亲吃力的再三叮嘱,渐渐地显得力不从心:“我累了扶我躺下、我身子有点冷、觉得周围黑洞洞的、心里好害怕”;爸,别你害怕,有我在你身边陪你;父亲闭上眼睛像个懂事的孩子、头紧紧的贴在我的胸膛,静静的、静静的、不知不觉中安详的“睡”着了,永远“睡”着了;邻里们眼瞅着我父子难舍的样子说:“娃,你爸走了,你撒手让老人家躺平吧”我固执的说:我爸没走、让他在我怀里多睡会。敏嫂子心痛地讲:“立夏、听话该给你爸穿老衣了,耽搁久了老衣就难穿了、来人把立夏拉开,给五叔穿老衣!”;邻里们不由分说把父亲从我怀里拖走抬到明庭,我像疯了一样挣扎着不让外人接触父亲,我无助地看着乡亲从我身边将父亲被抬走、我眼前一黑仰面瘫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父亲真的走了、走的如此平静,他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走完了他的一生!逝者是如此的淡定,生者又有谁能体会到这淡定中蕴藏着巨大的艰辛与无私的奉献精神;父亲走了,走的那么坦然, 身后留下的故事始终令人难以释怀。父亲离我而去,弥留之际的教诲却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次又一次地刺痛着我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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