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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故事——李豫导演的大唐谋杀案

 泊木沐 2019-02-27

公元762年(唐代宗宝应元年)某天深夜,一位蒙面刺客潜入都城长安闹市区的博陆郡王府,将这所宅子的主人杀死。了事之后,刺客并不忙着逃走,而是继续实施外科手术,先将死者脑袋砍下,扔进猪圈,又从容地折回身来,割下死者的右臂,拎在手中扬长而去。第二天,这条胳膊被供奉在唐玄宗泰陵的享庙前。这场暗杀的总导演是刚上台不久的唐代宗李豫;杀手是他身边一名侍卫,后来跑到外地升官做了牙门将;死者则是大名鼎鼎的李辅国。

李辅国(704年―762年),唐朝中期权宦,唐朝第一个当上宰相的宦官,本名静忠,曾赐名护国,后改辅国。本是“一代名监”高力士手下一名养马的小太监,长相“狞陋”,神似孙猴子“弼马温”的模样。但因为工作踏实,养的马膘肥体壮,很快被推荐到太子李亨身边。“安史之乱”中,他在马嵬坡参与了陈玄礼等人的兵变行动,跟随李亨返回灵武。

李亨提前继位成为唐肃宗后,逐渐信任重用他,为他先后改名“护国”、“辅国”。李辅国四十岁之前无所作为。安史之乱期间,劝说太子李亨继承帝位。唐肃宗即位后,被加封为元帅府行军司马,开始掌握兵权,并改名为辅国。姜子牙是西周的开国功臣,周武王尊称其为“尚父”,所谓“尚父”指的就是可尊敬的父辈,或者说对待他,就像对待父亲一样。之后的有些朝代,皇帝们也会将“尚父”授予一些重要的人物,比如唐朝,就有三位获得此项殊荣。一位是郭子仪;一位是唐末大将王行瑜,还有一位就是宦官李辅国。这个李辅国别看是个宦官,但他可是创造了多项唐朝历史记录的人物!比如唐朝第一个做宰相的宦官,唐朝第一个封王的宦官,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被尊为“尚父”的宦官。

李辅国自幼入宫,负责伺候另一位大宦官高力士,一直混到40岁,依然一事无成,在后宫中默默无闻。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以进入东宫,侍候太子李亨,也就是后来的唐肃宗。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君臣逃到马嵬时,发生兵变,此时李辅国想李亨建议,“请分玄宗麾下兵,北趋朔方,以图兴复”。后来李亨抵达灵武后,李辅国“劝太子即帝位,以系人心”。李辅国关键时刻献计,让他成为唐肃宗的头号功臣,因此他备受重用,“四方奏事,御前符印军号,一以委之”。皇帝甚至亲自做媒,让李辅国娶吏部侍郎元希声侄擢女为妻。

李辅国之所以为所欲为,还得益于与肃宗皇后张氏的勾结。张皇后与李辅国内外相应,控制政权。他们对不利于自己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显贵都是除之而后快。收复长安后,他被封为成国公,更受宠信,把持了整个皇宫的大小事务,连宰相大臣想见皇帝一面,都得由他安排时间。

太上皇唐玄宗从四川回长安后,仍然住在条件最好的兴庆宫里,每日喝酒唱戏,过得挺嗨。肃宗没好意思说什么,李辅国替主子觉得很不爽,假传圣旨(也许是得了肃宗的默许)将兴庆宫的300匹马都给牵走,只留下10匹劣马。过了几天更是策划上演了一出逼宫大剧。

某天,玄宗走到睿武门,突然被五百将士团团围住,惊得几乎掉下马来。李辅国骑马带着数十人冲到眼前,高声嚷道:皇帝觉得兴庆宫太简陋,请太上皇您老人家搬个家!

玄宗身边的高力士厉声喝斥:太上皇做了五十年的太平天子,你这兔崽子想干嘛?还不快滚下马来!李辅国吓得一哆嗦,随即缓过神来骂高力士:你这个老东西真不懂事!为杀鸡儆猴,他下令将玄宗身边一名随从斩杀。

危急关头,高力士冲着众将士大喊:太上皇问候众将士!这张感情牌真管用,众将士一听,赶紧把刀收入鞘中,跳下马来拜倒在地。高力士又喝道:李辅国,还不过来给太上皇牵马!李辅国眼见吓不住对方,只好下马为玄宗牵住马缰绳。唐玄宗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于是主动摆出了高姿态:算了,我本来好几次提出把兴庆宫让给皇帝,他不接受嘛。这地方我住着确实不舒服,换个地方也好,正合我意。于是唐玄宗被安排到偏小的甘露殿,只有几十人老旧侍卫跟从,随后高力士等亲随也被流放远方,唐玄宗郁郁而终。

玄宗皇帝的遭遇让很多人感到不平,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唐代宗李豫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李辅国觉得自己立了大功,又吵着要当宰相。张皇后非常痛恨李辅国,趁肃宗病危时串联越王、兗王准备除掉他,结果事泄,李辅国、程元振等太监竟矫诏连夜捕杀二王,将张皇后也杀死,并迎立太子李豫,以图拥戴之功。

李豫即位。此时的李辅国权力达到顶点,一个人竟然身兼10多项重要职务,比如尚父、司空、中书侍郎(宰相)、博陆王、判元帅行军司马(掌握禁军)、兵部尚书、中书令、开府仪同三司等等。此时李辅国的权势已经无法阻挡,他对唐代宗说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话,也正是这句话导致其被杀的下场,那么是哪句话呢?“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

“大家”是唐朝的时候,是臣子对皇帝的称呼,指的就是唐代宗,而老奴是李辅国的自称,也就是说,皇上您只需要在宫里坐着就行,外边的事让我来处理吧。利令智昏,李辅国简直是在找死,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宦官而已。

唐代宗最初隐忍不发,“政无巨细,皆委参决”,但之后不久,就利用另一位宦官程元振削夺李辅国的兵权,让他退休回家。但这还不算完,762年10月18日夜,李辅国竟然在自己的豪宅中被人刺杀,头颅还被扔到了猪圈。唐代宗得到消息后,厚葬李辅国,但却没有下令缉拿凶手,为啥呢?其实这幕后的主谋就是皇帝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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