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微(1079~1154年),宋代医家,字知可,真州白沙(今江苏仪征)人。他幼年时家境贫穷,父母相继病故,成年后精心钻研医学,遇有病者求诊,不问贫富均细心治疗,挽救了许多重症患者。1132年,他参加科举考试中进士,因而人们又称他许学士。他对《伤寒论》很有研究,著有《伤寒百症歌》、《伤寒发微论》、《伤寒九十论》等,对张仲景的辨症论治理论有进一步阐发和补充。他善于化裁古方,创制新方。至晚年,他将平生应用的验方和医案,整理编写成《类症普济本事方》。另有《活法》、《辨症》、《翼伤寒论》、《仲景脉法三十六图》等书,可惜已失传。 许叔微医师所处的那个年代,正是我国封建社会的中后期,生产力相当落后,加上战乱频繁,劳动人民劳役沉重,成年累月的辛苦劳作,使许多人罹患各种疾病,特别是在春百两季患伤寒病的人最多。伤寒是一种外感疾病,主要症状以发热、恶寒无汗、头痛项僵为主,也有的兼有其他表现形式。患上这种病,如不及时治疗,将危及生命。许医师在行医之中接治伤寒患者很多,却又没有千遍一律地施治,而是根据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予以区别对待,即使一个家庭里有两人同时患这种病,他用药也不一样,却都能获得痊愈。有的重症病人还被他从死亡边缘给救活,因而他的医德医术在劳动群众中有口皆碑。 下面讲讲他治愈一名病危伤寒患者的故事。 话说真州白沙乡下有一名中年男子患了伤寒,大便几乎不通,每天申时(即现在所说的下午三点至五点)体温高,发热却无汗。此时他难受得两手乱抓,神志不清,双眼直视,喘气很急。其家人为他先后请过好几位医生来瞧病,却都是诊了一下脉之后说一句“另请高明”就告辞了。这么多医生都无能为力,看来治愈的希望很渺茫了。乡邻们有的说:“赶快为他准备后事吧!”有的则说:“听说许叔微医师是治疗伤寒病的高手,还是请他来瞧瞧吧!”患者的家人当然要竭尽全力挽救亲人的生命。他们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将出诊在外多日之后刚刚归来的许医师请到了家里。原来,医师出了名,接他出诊的人家太多,许医师应接不暇。许医师一进这位患者的家门,未落座就直接走到病人床边开始瞧病。只见他一边诊脉,一边紧锁眉头,使患者的家人们都心悬一线。诊完脉,许医师说:“脉象不太好啊,简直到了九死灰复一生的边缘,好像还呕吐过,这是一种很难治愈的伤寒症,医圣张仲景曾经有记载,可就是没有直接介绍治疗的方法。医圣是这样讲的:患了这种伤寒之后,如果脉弦,就有一线生的希望;如果脉涩,则必死无疑。这位病人的脉象还不涩,仍有可能求生。但是,由于出现了呕吐现象,他的病就难治了。一是难以找准药方,二是难以让患者服下药汤,因而使前面来的几位医生望而却步。并非是他们医术不高,而是他们诊断出了难治之症不敢施治罢了。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全力施救,先开一个药方,你们派一个人到药铺去尽快将药检来煎好,然后我来指导大家怎样强行给他灌服,服下之后,如果大便畅通了,病人就有了治愈的希望。” 听了许医师这一番话,患者家人们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各自准备检药、煎药的事儿去了。许医师一直等到煎好的药汤送到病人床前,又指导大家将药汤给病人灌服下去。然后他又说:“大家放心,一个时辰之后病人大便能畅通就有救了。”说完起身告辞,承诺明日定来复诊。 许医师开的药方原来是小承气汤:大黄四两、厚朴二两(姜炒)、枳实三枚(麦夫炒),入水四升煎至一双五分之一升后去渣,分两次温服。小承气汤又名三物厚朴汤,还是医圣张仲景的名方。患者服药之后,刚刚过一个时辰,果然大便畅通了。随之,所有的症状都缓慢地消退,神志也清醒多了。 第二天,许医师如约复诊,看到病人完全大变样了,再次切脉,已是微弦,便高兴地说:只要再调养半个月以巩固疗效,病人就可完全康复了。于是他提笔写了一个调养单方留给患者的家人。几位医生治不好(确切地说是不敢治)的病,被许医师用很简单的三味药就治好了,患者的家人非常感激。可乡邻中有一个好事者却说:“原来治病这样简单!”许医师说:“一切都是按照医圣张仲景的方法做的,只是张老先生在介绍病情之后没有当即告诉你如何开药方,当医生的只有灵活掌握,治病才得心应手。”一席话,说得众人称赞不已,都说他医术高超,真不愧是一位学士。“学士”是对参加科举考试后榜上有名者的尊称,据说从这个时候起,人们就称呼他许学士了。 许学士医师不仅治愈过很多伤寒病人,也治愈过不少患有其他疾病的人;既给普通人治病,也为信仰宗教的人治病,即使别的医生无法治愈的病,再请他医治,却往往也能获得痊愈。下面就讲他为一位尼姑治病的故事。 也许有人会问:尼姑也会生病吗?是的,同样以食五谷为生,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也就免不了要生病。 一天,某尼姑庵里有一位年轻的尼姑生病了,其症状是怕风,疲乏困倦,一会儿觉得寒冷,一会儿又说热得难受,面部赤红,心跳不正常,节律不齐;有时自汗不止,有时却完全无汗。庵里替她到附近的诊所里请了一位医生来瞧病。当时,刚刚进入夏季,疫气流行,患伤寒病的人很多,医生见病尼有寒热的表象,就认定她也是患了伤寒,先给她开了小柴胡汤煎服,没有见效,又给她开了大柴胡汤,可煎服之后也没有一点疗效。就这样反反复复换了几个处方,折腾了好几天,不仅没治好,病情却越来越沉重了。直到那病尼已有两天水米不沾,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时,庵里才不得不雇人将她抬到许学士医师的医馆里,恳求许医师挽救她的生命。 许医师听陪同而来的老尼姑述说了她的病情之后,说道:“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为何不早些送来?”老尼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们的庵堂处在那穷乡僻壤里,到您这儿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就请附近的一位医生开了好几剂药煎吃了,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成了这个样子,才不得已雇人送她到您这儿来求诊。许先生您医术高明,德高望重,可一定得救救她啊!功德无量,阿弥陀佛!”许医师说:“你们出家人啊,讲究的是多积善德、因果报应什么的,我们当医生的,就只讲医德医术,凡是来到我这里的病人,我都全力施治,你放心好了。”说罢,走到病尼的担架旁开始把脉。男左女右,把病尼的右手,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现象,寸、关、尺三个部位的脉象都没有寒邪之兆。许医师感到奇怪,病成这个样子,脉博上却反应不出来,于是摊开她的右手,才看到她的掌纹厥阴弦长而上鱼际,原来是思虚过度!心想:“天下女子多情,这尼姑也是个多情之女,必定是婚姻问题没有解决好才被迫出家的,这可不是我当医生的能解决得了的啊!只好就事论事给她开些抑阴方面的药吧。” 于是提笔在处方纸上写道:生地二两,柴胡、秦艽、黄芩各五钱。 写毕,对陪同来的老尼姑说:“你放心,我这一剂药就能治好她的病,只是请你们等上一个时辰,我叫徒弟称好药之后碾成细粉,与熬熟的蜂蜜一起做成丸子,每个丸子只有梧桐子大,拿回去之后,每次让她服30粒,用乌梅汤送下,每天服三次。” 一个多时辰之后,老尼姑拿到了药,付了诊费、药费,谢过许医师,仍然雇人将病尼抬回庵里。那病尼按照许医师的吩咐服药,果然病情一天天好转,不出十日就完全康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