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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国之枭雄——曹操传》， 作者：[澳]张磊夫，译者：方笑天，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为在越来越乱的局面中求生，曹操的父亲前太尉曹嵩东行避乱至琅玡，曹操安排了自己形式上的属下泰山太守应劭迎接他。富有的曹嵩随行有上百辆马车，而在应劭派出的护卫人员接到他之前，陶谦麾下的一队士兵就袭击了曹嵩一行。曹嵩和妻子、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曹操的弟弟曹德都未能幸免于难。 文献中在究竟是徐州牧陶谦的手下士兵背叛了他才杀害了曹嵩一行，还是陶谦由于个人的恩仇下达了这一命令这个问题上有所矛盾： 《后汉书·陶谦传》中记载，谦别将守阴平，士卒利嵩财宝，遂袭杀之； 裴松之在《三国志·武帝纪》的注释中所引用的《吴书》是孙权在不久后建立的吴国的官方史书，其中也倾向于同意《后汉书》的观点，记载：陶谦谴都尉张闿将骑二百卫送，闿于泰山华、费间杀嵩，取财物，因奔淮南。太祖归咎于陶谦,故伐之。 《三国志·陶谦传》注释部分也引用了吴书，记载较简略：曹公父于泰山被杀，归咎于谦； 《三国志·武帝纪》中则特别指出，曹嵩为陶谦所害，故太祖志在复仇东伐；  郭颁《世语》中记载陶谦密遣数千骑掩捕； 《后汉书·应劭传》中则指出徐州牧陶谦素怨嵩子操数击之，乃使轻骑追嵩、德，并杀之于郡界。 无论如何，虽然应劭由于曹操的反应而北奔袁绍，曹操的指责仍是直接对准陶谦的。学者们曾为他这种行为是否正当而辩论：陶谦究竟是派人保护了曹嵩一行，还是对他们进行了攻击？正如桀溺所指出的，成书于曹氏的敌人之手的《吴书》中认为陶谦是无辜的，但是继承了魏国传统的陈寿和郭颁则力陈曹操行为的合法性。范晔所著的《后汉书》在不同的章节中呈现了两种观点，而司马光也保存了这种矛盾的记载。 然而，三国志卷八裴注引用的《吴书》中附加了一段很长的诏书，它是曹操以献帝名义发布的，要求军阀们解除武装，而其真正目的是削弱陶谦的力量，但是陶谦识破了这一圈套，并拒绝执行诏命。就像裴松之评论的一样，这一记载不太可靠，因为曹操那时还没有控制远在长安的政权，桀溺也指出这一事件并没有在其他文献中提及。 虽然桀溺并未对此做过多解释，但我认为这一附加的故事足以使《吴书》记载的真实性遭到质疑。此外，《吴书》是成书年代较早的为陶谦开脱的主要文献，但在诏书这个例子中显示出其目的是为了进行带有误导性的宣传，我们应该对其可靠性保持怀疑。陶谦很可能应该为曹嵩一行的出事负责，他派张闓是去攻击曹嵩而不是保护他们；《吴书》中记录的是他的虚假借口。  曹操与陶谦之间的敌意渊源有自。文献中记载陶谦曾与下邳阙宣的队伍一起攻下任城。不久后陶谦杀死阙宣，并接管他的军队，又占据了泰山郡的南部，而泰山与任城都属于曹操的兖州所辖。从更长远看，陶谦是与公孙瓒联盟对抗曹操的盟友袁绍的，也是曹操的潜在对手。所以，这种关系使得曹操一在兖州站稳脚跟就要把他的家庭迅速的从徐州迁过来。无论曹操是出于对未来的担忧，还是已经明确地谋划着对徐州发动攻击，从陶谦的辖区内迎回家人都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然而，对曹操亲人的屠杀立即使曹操的威名重挫，也将他的家族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193年秋，曹操发动了对徐州陶谦的战争。 即使曹操已为进攻徐州谋划很久，此次战役的特性却暗示他此时正处于愤怒之中。他绕过了华县和费县，直穿东海郡的西部而进攻彭城。他暴风般地席卷了十余座城市，其中包括张闓率领军队护送或袭击曹嵩的阴平。陶谦固守彭城，但是很快被重创，不得不撤兵至州治东海国的郯，即今天的山东省郯县。曹操继续沿泗水向东南方推进，进入下邳国，在那里他连下三县，并屠杀了那里的人民。 战争的死亡人数很多。据记载，成千上万的人死于彭城之战，泗水都被尸体填满而断流，在对下邳的攻击中，曹操屠杀平民，其中许多人都是像他的父亲一样从首都的混乱中逃出来的难民。曹操对途经的城市也都予以毁灭，文献中记载为“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 对彭城的大规模屠杀尚存在不同意见。残兵败将们在试图渡河时尤为不堪一击——前一年，公孙瓒就是在类似的情况下大败青州黄巾——所以彭城的溃败造成严重伤亡，而市民和避难者们也处于危机之中。带有污蔑性质的文献《曹瞒传》将对于平民和避难者的屠杀系于彭城之战，认为是曹操战胜陶谦后的余波，而《后汉书·陶谦传》中则将其归为向下邳进军的过程中。甚至《三国志·武帝纪》中都将其认为是残暴的行为。然而这一政策的军事意义是值得怀疑的，且对于一个想要占据这一地区的军阀来说，大规模的屠杀人民是一项致命的错误。这可能是因为曹操被杀父之仇冲昏了头脑，或者至少是因为他想证明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他的家人之后全身而退。 编辑 | 安梁 扫一扫二维码 关注网易新闻历史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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