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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河北

 秦岭之尖 2019-03-20

文丨星球风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地图炮。

然而,怎么好像都木有河北人什么事情。

什么是河北

皆言,安徽、贵州、江西存在感低,但可曾低过「河北」

存在感低到连地域黑都想不起来的河北,最刻薄的喷子也只能喷喷雾霾了。

河北虽为畿辅重地,又有负阴抱阳、背山面水的好风水,却因为形状破碎、整体经济不振等原因,难以给人们留下一个完整而深刻的印象。放眼河北省内,在“环首都”、“环渤海”的“两环”战略一路高歌猛进的大背景下,位于内陆腹地的冀中南地区则显得尤其落寞。

河北的第三张脸

燕+赵

构成了『河北』的代称

燕与赵之间还存在过

一朵夹缝盛开的奇葩

中山国

河北的第三张脸 石家庄前世古国

或许,河北存在感低就要从这中山国开始追溯了

同一年发生的事

给全国人民三天假的屈原大大死了,有人记录

中山古国灭了,没人关注

那个实行“胡服骑射”的赵国武灵王,灭掉了一个叫“中山”的国。此前呢,这个位于太行山与华北平原交界地带的神秘诸侯国,曾经两度被他国所灭,但都重新复国,这一回则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两千多年后,屈原先生和他的楚国有口皆碑。但中山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用屈原《涉江》诗句中的话来说,中山国的历史就是“迷不知吾所如”,用白话说:好迷糊啊,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中山国历史,就是这个状态。

河北地区,拥有燕、赵、中山三个战国诸侯国的故地,但是人们关注河北历史文化时,往往只知道燕赵,而忽略夹缝中这个神秘之国——中山。

当时大部分诸侯国,都是一个字,像晋啊,齐啊,秦啊,楚啊,这个疆域已经进入中原腹地(今保定、石家庄之间区域)的游牧后裔建立的诸侯,偏偏就叫两个字

光从名字看,就让人隐隐约约感到:

这个国不大,但是有个性,不太按套路出牌!

中山国曾被郭沫若称为“艺术王国”,中山国吸引了包括他在内的诸多学者苦苦寻觅。上世纪70 年代中后期,扑朔迷离的中山王陵和都城灵寿古城,绚丽地呈现在人们眼前前。灵寿故城城址,位于东灵山、西灵山以南,滹沱河北岸,有两条天然河沟为护城河。中山桓公,中山国第三任君主,完成了最后以一次复国大业,并定都灵寿。

在手绘的三维图上,“心形城”的轮廓会更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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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国灵寿城遗址鸟瞰手绘图

灵寿故城,落在河北省平山县三汲乡的农田阡陌间。面对农田和荒草间规模宏大的建筑台基遗存,我们不能不感叹这样的遗存是伟大的奇迹:这是一片位于太行山东麓平原、滹沱河中上游,千百年来被人们反复开发而显得支离破碎的“熟地”。幸好,都城夹在滹沱河的两大水库—— 黄壁庄水库和岗南水库之间,所以没被水库淹没。也正因为处于水库涵养区,古城与城外的多处陵墓的地标建筑,没有被喧嚣侵扰。

跟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方城相比,这种“心形城”少了死板,多了灵动,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和特别的美学视觉。这种形状的美,无须理论来证明:因为,你看看现在女孩子梦寐以求要追求的“心形脸”,也就是俗称的锥子脸,或许就知道了古代中山国人,似乎有一种天生的美学天赋。

心形脸或锥子脸,成了网红脸,不少人对非天然锥子脸反感。但是无法否认:如果这种造型,不被看好,大家干嘛又要动刀子呢?答案不言自明,这种形状之所以成为网红,从流行程度上来说,时髦!好看!从艺术美感上说,比国字脸更显奔放。

没错,在两千多年前,中山国都城的设计师,就把自家的国都,设计成了一张“网红脸”,你说神奇不神奇。

滚滚红尘河北道

河北”的名称出自唐代“河北道”。河北大地的代称“燕赵”则来自更早的先秦: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时期,奠定了中国区域文化格局:燕赵与河北(京津冀)、齐鲁与山东、吴越与江浙、三晋与山西、三秦与陕西、巴蜀与川渝的对应,都是源于当时的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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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太行山东麓大道」

  • 春秋时期,河北是燕赵争雄之地:

北方最强的诸侯国晋被韩赵魏三家瓜分继承,赵国原本都城在高原盆地中的晋阳(太原),后将都城迁到山前平原上的邯郸。赵国鼎盛期疆域远大于今河北省,腹地为河北中部、南部;今河北北部及北京、天津地区为燕国所有。燕赵大地,其实是包括京津在内的大河北地区。

  • 汉至隋,河北大地分属幽冀二州:

幽州西南+冀州覆盖今河北地区。汉代到隋代,基本以「州」为大行政区。冀州区域基本上是赵国在河北境内的疆域。幽州则是燕国旧地,其西南部代郡的一部分+上谷、渔阳、涿郡、右北平郡,基本为今河北北部及京津地区。

  • 唐代设立河北道,构成今河北省的基本版图,也是今河北省名之源。

  • 宋金时期,河北路继承河北道,后又拆分河北西路、河北东路:

北宋晚期,短暂统治京津冀北部,在京津地区,增设燕山府路。金朝继承北宋原有行政设置,名称略改。

  • 明清,河北是京畿腹地,华夏首省:

明代设立北直隶省,奠定了今天河北版图的轮廓。明在元代河北路基础上设北直隶省,清代原北直隶省改为直隶省,版图略有变化。

近现代,河北版图变化频繁,但大的格局未变,最终成了今天的模样。

地理格局“平庸”

从地理上来讲,河北是中国唯一兼有高原、山地、丘陵、平原、湖泊和海滨的省份。听起来牛逼极了,但其实都很平庸。

河北境内的坝上草原,和青藏高原比,就是个小土丘;白洋淀和洞庭湖比,只能算小水潭。唐山好歹是个海滨城市,但全国人们只记得那场大地震。

三山五岳,大江名川,河北一个都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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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上草原秋色

绝不平庸的建筑风格

但要说起国内的奇葩建筑排行,河北可就榜上响当当。

早在17年前,河北人就用“福禄寿三星彩塑”,震撼了国人的神经,展现出令人窒息的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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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根本想象不到,这是一座酒店,不是庙宇。

酒店总10层,全部藏在三位神仙的“身体”里,连老寿星手里的寿桃也是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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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一块广告牌上写着:“天子庄园经佛界开光后,保佑每一位入住天子的贵宾,入住一天,沾一份仙家之福。”

2001年,天子大酒店竣工,就以“最大象形建筑”荣登世界吉尼斯纪录。同时,也是国民心里“最惨不忍睹的建筑”排行榜前三。

这样一个庞然另类的建筑能盖起来,真是前无古人。开发商有魄力,建筑师够配合,审批人员也欣然接受,这么多人齐心协力,也是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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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设计师的“偶像包袱”可卸不下来。

怕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设计师迟迟不愿公开身份。毕竟这座建筑,设计的本意是刘、关、张,可谓浩气长存、义薄云天。

可是甲方爸爸偏要改成福禄寿,是可忍孰不可忍,实在冤呐!

但设计师可能多虑了,建成“刘关张”也很考验想象力啊……

不过,这审美风格倒是一目了然:一是要吉利,二是要大。

所以,在拥有了世界最大的福禄寿之后,他们还拥有了世界最高的“财富塔”,入选2012年第三届中国十大丑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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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元宝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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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最大的大白菜雕塑,估计也是全球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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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世界最大的长寿金鳖馆,网友亲切地称其为“一只桀骜的大大王八”,隔着广袤天地与三面观音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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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吉利景观,加起来也抵不上,易县的后山奶奶庙及周边庙宇。

据说,在每年香火最旺的时候能有4000万元流水,因其声名广播、信徒众多,被称为“华北第一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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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的人们,心愿很直接:拜财神、官神、车神、考学神,也可以求偶、求子、求和睦、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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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需要什么神仙,都可以随时塑一个,按照市场需求无规律提供“信仰”,人们似乎并不介意自己愿望之外的一切。

“周末在河北溜一圈,

五大洲都能被你玩遍。”

抛开谜一般的传统审美不说,河北人除了在建筑上挥洒创意,还很注重都市的国际化风情。

天坛建了一半,另半边整成白宫,东西融合,混搭出一股土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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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塔

石家庄的狮身人面像,浓眉大眼,长得比原版还俊。后来遭到埃及投诉,已经被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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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没有浇灭河北人“创造”的热情。河北在集齐世界名建筑的路上,只要够坚持,势必能赶超拉斯维加斯。

澳门的威尼斯仿得不错,但还差点中国的烟火气,于是在大河北,烤鱼和麻辣烫填补了这个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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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庄海悦天地

在LED蓝天和瓷砖河道营造的欧式氛围下,享受热辣辣的中华美食,体验游船之乐,背景音乐还是光良的《童话》,响彻整个商场……这种体验,威尼斯还真的给不了。

不过,最值得一逛的,还属河北美术学院,这所被誉为中国最魔幻大学,江湖人称:霍格沃茨河北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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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塔桥、胜利女神,这些都还不能说明学校的气魄和野心。大门口四块刻字大石“美术帝国”,才是这个奇迹最好的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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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整个河北美院内的雕塑作品,都是由雕塑院的师生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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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边,壁画色彩丰富,富贵逼人。

城堡宾馆里,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超长走廊,挂满了世界名画。这些既不是仿品,也不是学生临摹,而是打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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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美院刚被曝光那会儿,不少哈迷嚷嚷着要组队报考,没想到实地考察后,惊觉这学校,不但能拍《哈利波特》,还能拍《还珠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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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西方城堡主导的南校区,隔着地中海,对面就是河美影(北)视(校)城(区),建筑风格完全跟南校区的迥异。亭台楼阁,清一色的中国园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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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商朝的邢都、殷都,战国时期的赵都邯郸、中山灵寿王城、燕下都武阳,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邺城,座座有着深厚底蕴的古都名城,仿佛在太行山东麓串起了一条珍珠项链。虽然经过时光洗礼而色泽黯然,但它们积淀的价值依旧沉甸甸,仍然值得认真检视。

耐人寻味的是,河北曾经的优势在新的时代环境下都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负面效应。可以阻挡寒风的山脉也为雾霾营造了一个避风港,太行山东麓一带雾霾天数明显高于周边;当地人的保守思维,似乎植根于深厚的农业文化;而作为京畿之地的政治地位,维护首都稳定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使得河北常常面临讲经济还是讲政治的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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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霾太厚,瞅不见河北古都了

古都之乡何时能再现往日辉煌,恐怕是每一个当地人每天都在忧虑的难题。

不管外界怎么说河北,平庸也好,不求上进也好,河北就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不求富贵,不搏眼球,一心一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管好的、坏的都照单全收。

但在河北人心里,河北的优秀是没有办法对外人阐述的。

只是在为首都保驾护航的路上,受了不少“委屈”,添了几分悲怆。

“这片土地上,人如野草,在燎原的野火里,在山壁的夹缝中,永远默默而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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