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征文】急诊室实录记——忙里偷闲谈恋爱

         急诊室当然是有爱情的，只是结局各异吧。

医院的人员分类：a 、护士b、医生c、实习医生，其实就是医学院的学生。加上性别，按照排列组合，可以看出来也是精彩纷呈。

最常见的是医生和实习医生，再具体一点就是男性上级医生和女学生（你一定想到了《实习医生格蕾》),俗一点讲有经济的因素，不谈包包衣服，就是两个人在徐家汇吃顿晚饭看个电影的花销，对一个在读的男大学生来讲，也不是小数目，而对工作几年的男医生来讲，就宽松多了。而现在的女大学生，可不是只靠理想情怀之类就能打动的。

近年来，情况有了变化，很多实习生本来就没有要做医生的打算，同时，老师们微薄的收入，劳累的生活对她们也毫无吸引力。社会的择偶理想是富二代。曾有还没毕业学生在值班当天向我请假，理由是，“今天我要去相亲”。我们不能责怪孩子们，因为很多事情也只能靠父辈，比如留上海，买房子，找工作。所以现在再回想过去的事，就有了一点“八零年代爱情”的意味。

我工作两年时，带过一个女生L,我那时是住院医生，每天工作堆积如山，还准备考研，每天焦头烂额接近崩溃，尤其是值班的时候，常常是下午三点钟吃午饭，晚上十点吃晚饭。实习生一般来科室轮转两周，有时候也就走走过场，因为将来是否做医生都很难说。女L 却认真而一丝不苟，每天紧紧的跟着我，见缝插针的帮我做事情：她问问我常开什么药，然后抄了一叠处方递给我，说，老师每次盖个章就可以了；有了新病人，她写好病史说，老师看看签个名啊；当知道我是山东人后，她提议值班的时候，她负责买点速冻水饺回宿舍煮好了带给我。两周后，女L到内科轮转，一个月后，我值班的时候，她又出现在办公室，照样抄处方，到了晚饭的时候，她会说医院附近那个地方什么很好吃，你给我多少钱我去买。我们很少交流，夜晚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她帮我写病史，我低头背书，一直到半夜。

她实习要结束了，那个值班我们又一起忙到很晚，我说，早点回去睡吧，她说，奥。却还是坐在那里，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我又说了一遍，她答应了，却还是坐着，我实在有点困了，又想到明天还有手术，就去值班房睡觉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并不是说我有多清高，而是感觉有点不道德。对实习生来讲，最吸引的应该是老师的经验，包括医学和人生，前者，工作几年总是见多识广，在学生们看来不知所措的难题，我们从容不迫迎刃而解，其实只是因为之前处理过；而后者，人生的经历，比如毕业、考研、找工作（回老家还是留上海）等等，经历过总有的体会，而这些话题，有时候父母也很难帮忙的。但，她很快会经历这些，两年后，她就会很成熟，也会被别人称为“老师”。我再次见到女L的名字是在校报上，她的头衔已经是医学院附院系统的“优秀青年医生”。

讲起来是医生和实习医生，但严格说也是师生关系，也会有相应的管理部门，类似《实习医生格蕾》那样把值班房当炮房的事不是没有，但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也是可以上纲上线的，有一次，实习生轮转结束时，某老师随口说了一句“要走了？请你吃饭吧？’’,女孩子花容失色，立马跑到科教科告状，然后就是开会整顿，重申纪律，让大家哭笑不得。

当然也有修成正果的，女Y就是我们班一普通女生，相貌身材学习，无一出众，实习时却疯狂追求了一个英俊的已婚脑外科医生，大家都想看笑话，结果毕业一年后，传来消息，脑外科医生离婚和她结婚了，第二年她就成了我们班级第一个做妈妈的女生。

我们有个同事女C，也是我老乡，长相普通，急诊女汉子，标志是从不穿裙子，年近三十，也看不出嫁人的迹象，亲朋好友先着急而后也放弃了，后来有一届学生来实习，当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等他们实习结束后，有个男生常常在她值班的时候跑过来陪她，男孩子不算英俊，却也白白净净，典型上海男生的样子,毕业后进了和医学关联不大的著名会计事务所（经过医学院的训练，想考个什么证书都不是困难的事），自然婚房都是准备好了。结婚的时候，女C的妈妈笑得何不拢嘴，我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女C第一次穿裙子的样子。

很多人都觉得医生和护士是绝配，其实情况并非如此。刚工作的时候，小医生和小护士谈恋爱的很多，当年我刚毕业，医院为我们提供集体宿舍，四层小楼，男医生住下面两层，护士住上面，每次到了半夜左右，整个小楼就热闹起来了，护士们中班下班，夜班上班，小医生们有的接有的送，有的舍友要回来了赶快催对方离开，有的舍友上班了催对方快来，大家在走廊上打了照面，有的羞涩，有的则大大方方。

后来回头看看，真正走到结婚这一步的不多，从理智的角度来看，婚姻也是投资组合，要效能最大化，有一个在医院里就可以了，而如果两个人都上班值班轮班，以后带孩子也不方便。而且时间长了，对彼此的职业都没有新鲜感了，世上哪有什么“天使”。

但对很多医生来讲，回头看看，总会有护士的印记。

因为医学生有个特点，好听点就是迂腐，而护士们年少青春，活色生香，相对于大学期间那些品学兼优的女同学们，护士们也许考试能力不高，但在“做女人”或是“女孩子”这门功课上无疑比我们的女同学要技高一筹，而且她们一般都比同龄的男医生早工作数年，社会经验和人情世故都会丰富些。和她们相处的一段时间，也算是给书呆子们补了一课。

    一般医院工作中都是以医生为主，护士辅助，但在著名的R医院，手术室护士长却极为强势，无论多大牌教授，教训起来不留情面，圈内的人都知道，该护士长年轻时是众多小医生追捧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