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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及其他

 窗前飞雪 2019-03-22

 

    橘子皮冠之以“陈皮”,一为食品(蜜饯),一为中药。蜜饯有“九制陈皮”、“陈皮梅”等等;中药则橘皮、广陈皮、陈皮、新会皮,名称虽多,归而为一。

    橘皮之所以称为陈皮,因其“越陈越香”,食用,口感更好;药用,其祛湿、化痰、开胃、消食之药力更强。陈皮亦作酿酒之香料,可使酒色香醇而美;用作佐料,能辟膻腥;添芳香而增食欲。

    在“地道药材”的年代,作为药用的橘皮,首推广东新会县所产四会柑之果皮。其实四会柑出生于广东四会,此柑外皮光洁,色黄,皮宽易剥,果汁甘醇。李时珍誉之为“鱼冻柑”。明代作为贡品,专供皇家享用;带皮带核都去了皇宫,哪来橘皮供作药用?由于这个原因,新会所产之橘皮便取而代之,为广陈皮或新会皮,名扬国内外。

    初中时曾教过我卫生常识的一位陈姓老师,后来当上了中医。如今成了当地很有声望的老中医。数十年来,他所开出的中药方,凡有陈皮者,一律写“新会皮”,决不写“陈皮”。有人私下叩其因。陈老含蓄曰:“怕不懂者误会也。”我不怕病家把陈皮误认为是“陈氏之皮”,而照写陈皮。再说,若“吾之皮”确能让病人起死生、长骨肉,那末,稍稍地奉献一点点,也是应该的。

    在“地道药材”的年代里,新会产地,农历五月,拾取地上落实,作为“青皮”(疏肝破气,散积化滞)。七、八月摘成熟果实,做六级皮(拣红、二红)。九月所摘做五级皮(苏红)。十月上半月可做四级皮(极红),下半月做三级皮(头红)。十一月冬至前后为最旺期,采下可做特级或一、二级规格,行内称为“冈州皮”(冈州即新会之古名)。如今之新会皮还分级吗?如今,中药处方上所开之新会皮,能不能配到真正产于新会之冈州橘皮?

    其实,在地道药材的年代,不地道的事,常有!为了图利,便有了作假,甚至出了奸商。听到过的故事有:一一“稻柴心替代生麻黄”(两者外观极相似,区别在于麻黄茎中有朱砂芯)、“水牛角冒充犀牛角”……。我们那里有句俏皮话:“药店门前过,留下三分利。”说的就是橘皮的事。一一有人在街上一边吃橘,一边行走,路过药店时,将橘皮丢掉;正巧被药店老板瞧见,赶忙出门拾起,一面笑嘻嘻地交于伙计,一面说:此值三分,此值三分(橘皮之变成陈皮,方法有二:洗净,晒干;洗净,蒸熟,晒干。后者不易霉变,可经久不坏)。

    橘的药用价值很高,除青皮(即青橘子,具有疏肝破气,散结化滞的功效)、陈皮(理气,健脾,燥湿,化痰)外,橘皮还可扦分成两层,外层簿皮称为“橘红”(温肺化痰,燥湿、到理气),里层称“橘白”(和胃、化浊腻)。橘瓤上面的筋络也入药,称为“橘络”(理气,通络,化痰)。橘叶,疏肝、行气,消肿散结。我用其治疗胸痛,乳腺炎及小叶增生等。橘核虽然具有同样的理气、止痛、消肿的功效,但其仅用于治疗疝气,睾丸肿痛等病症。

    中药房里所配出来的橘花,实际上是柚花(顺气,化痰,止痛),不是真正的橘子花。而中药名叫做“化橘红”的东西,也并非橘皮加工成的橘红,而是柚子皮。如果某位老中医在处方上开出(或在某本医书上看到)“赖氏红”,那也是化橘红,因其产于“赖家园”而得此名。

    化橘红化痰的功效优于陈皮及橘红、橘白。柚,我们称其为文旦。将其皮放入冰箱冷藏室,可除异味。洗净、晒干后可泡水喝,有止咳、化痰之功效。

    在中医界,陈皮的名气响于橘皮的原因还在于“二陈汤”。二陈汤出于宋代《和剂局方》,是中医化痰剂的基础方(半夏,陈皮,茯苓,甘草四味药组成。由于半夏、陈皮必须要用陈货,,故取名二陈汤。我的见解是:为强调陈皮之“陈”,处方上亦有写“陈陈皮”的,两陈相叠,故名二陈),有不少行之有效的中医处方是从二陈汤中化栽而出的,所以业内有“忙做忙,勿要忘记二陈汤”的顺口溜。

    陈皮出名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市面上的陈皮梅、九制陈皮受人青睐的缘故。我也喜欢那两样食品,取其开胃、理气,消食、化滞。如果胃脘不适,作胀、嗳气,胃纳欠佳时,吃上一点,很有益处。至于用新鲜橘皮泡茶喝,有人认为不可,因鲜橘皮辛窜,易伤阴、上火也。

    我在腌制糖醋萝卜时,喜欢放一点九制陈皮(超市有售),一来能除去一点萝卜的膻味,二来可增香提鲜。我有时也会到卤味店买上一块红烧牛肉,回家后将其切成豆子块,放入铁锅内,加适量水,加极少许酱油,糖(根据口味定量),再放入四、五块九制陈皮同煮。汁干,出锅。这盆“陈皮牛肉”既可作零食,又可佐酒;用其待客,也很上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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