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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860年，是曾国藩踌躇满志的一年。 这一年的4月，曾国藩终于等来了盼望多年的“两江总督”一职，成为了实权在握的封疆大吏，再也不用看那些督抚们的眼色了。不仅如此，他还有了“钦差大臣”的身份，奉命督办江南、皖南军务。这就意味着，两江一带的军政要务，全都归他管了。 然而，这一年，又是曾国藩充满心酸的一年。  当年6月，曾国藩为了攻打军事重镇安庆，将两江总督府衙和湘军大营总指挥部从宿松搬到祁门。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黄文金、李世贤等太平军骁将轮番进攻，祁门防线接二连三被攻破。曾国藩在惊恐万状中，写下遗书，安排好后事。就在这时候，幸亏左宗棠出手相救，让曾国藩逃过一劫。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得从头说起。 二 我们知道，左宗棠自“樊燮京控案”后，就来到曾国藩大营，襄办军务。当时，由于石达开大军进入四川，朝廷有意派左宗棠前往四川督办军务。在曾国藩、胡林翼等人的劝告下，左宗棠没有成行，继续留在曾国藩大营。 曾国藩深知左宗棠不是久居他人之下的人物，便安排他回乡募集湘勇，另成一军。于是，左宗棠便回到老家，募集了5000余人，组建成了一支“楚军”。由于战事紧急，在经过短暂的训练后，左宗棠便带着这支部队来到祁门，向曾国藩报到。  曾国藩对左宗棠这支新练的军队并不看好。他当初组建湘军后，便是胜少败多，经常被太平军打得屁滚尿流，几次差点自杀殉国。他认为，楚军在创建之初，一定会有同样的经历。 但是出人意料，左宗棠率领楚军进驻赣东北重镇景德镇后，10天之内打了3场战斗，结果三战皆胜，收复德兴、婺源两城，取得了毙伤敌人数千的辉煌成绩，自己却只有一名军官受伤、两名士兵阵亡。 曾国藩闻讯，喜滋滋地说：“左季翁明日可到祁门，吴退庵昨日已到。贵溪股匪，已于二十三日被左军击败，杀贼近二千也。” 12月9日，左宗棠亲自来到祁门，拜见曾国藩。曾国藩致信胡林翼所：“左帅来祁已两日，精悍之色更露，议论更平实，脑皮亦更黑。”左宗棠精悍、黑黝黝的壮汉形象，跃然纸上。当然，由于几经波折，左宗棠说话没有以前那样嚣张了，平实多了。 此后，左宗棠就驻扎在景德镇，成为祁门的一道屏障。 三 从地图上看，祁门位于安徽和江西两省交界之处，扼守要冲，地理位置极为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很快就遭到太平军黄文金的进攻。在太平军的进攻下，祁门外围的屏障建德、彭泽、都昌、鄱阳等地纷纷陷落敌手，只剩下左宗棠驻守的景德镇还没有丢失，成为曾国藩最后一线生机。 12月15日，太平军从三面发起进攻，曾国藩惊恐万状，写下遗书：“余忝窃高位，又窃虚名，生死之际，坦然怡然。惟部下兵勇四五万人，若因断饷而败，亦殊不忍坐视而不为之所。家中万事，余俱放心……”语调凄凄惨惨戚戚，大有生离死别的意味。  好在左宗棠率领楚军奋勇作战，在湘军悍将鲍超的配合下，于1861年2月18日击败了黄文金。黄文金身负重伤，含恨而去。 战后，曾国藩奏报朝廷，为左宗棠和鲍超请功：“逆首黄文金为著名枭悍之寇，自扑陷建德、浮梁等县。其时，臣在祁门，三面皆贼，仅留景德镇一线之路以通接济。该逆欲得甘心。赖左宗棠之谋，鲍超之勇，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乃得大挫凶锋，化险为夷。” 四 曾国藩刚刚松一口气，太平军另一支人马侍王李世贤开始了新一轮进攻。 李世贤是忠王李秀成的堂弟，是太平天国后期的顶梁柱。1858年，李世贤在三河大战中击毙湘军骁将李续宾和曾国藩六弟曾国华；1860年，李世贤与陈玉成合力攻破江南大营，名震一时。 3月11日，李世贤率重兵攻破婺源，直逼左宗棠驻守的景德镇。左宗棠兵力单薄，无法正面硬扛，只好退出景德镇。随后，左宗棠以虚实相应的方法，有时化整为零，有时合兵一处，有时甚至打出鲍超的旗号，与李世贤部进行周旋。  4月22日，左宗棠在乐平一战中一举击败李世贤。在败退之际，李世贤不得不脱掉王袍，换上普通士兵的衣裳才得以逃脱。 曾国藩喜出望外，再次奏报朝廷为左宗棠请功：“臣查伪侍王李世贤，自上年攻陷金陵营垒，继陷徽州、严州等处，凶焰尤张。此次窜扰景镇乐平鄱阳一带，长围近二百里，又破陈大富官军，几成燎原之势。左宗棠一军，前后转战三十余日，六获大捷，斩馘殆近二万。洵足寒贼胆而快人心。” 此战过后，曾国藩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他在家书中欣然写道：“知左季翁军于初六、初十、十四日三次大获胜仗，杀贼极多。伪侍王在乐平，于十五日败溃鼠窜而去。景德镇之贼于十八日退尽。所有鄱阳、浮梁，凡祁门后路一律肃清。余方欣欣有喜色，以为可安枕而卧。” 在左宗棠的全力支撑下，曾国藩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整个长江以南的战场形势，也逐渐向有利于湘军的方向转变。 【参考资料：《清史稿》《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左宗棠》《曾国藩家书》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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