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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呈现了“一部中国对外国文学的接受史”

 星河岁月 2019-04-07

翻译不再被认为是简单的语码转换,而是与意识形态、社会文化语境有着化不开的密切关系。

《世界文学》(双月刊),是中国文艺界专门译介外国文学的重要刊物。《世界文学》内容丰富、文图并茂,长期以来深受国内广大读者喜爱,对促进中外文化交流起着重要的作用。

《世界文学》

《翻译、文学与政治:以<世界文学>为例(1953-1966)》一书以《世界文学》(《译文》)为研究对象,在细致钩沉整理杂志史料的基础上,从翻译理论的角度,对《世界文学》(《译文》)杂志进行了颇有见地的分析,并以翻译文学为切入口,以点带面地观照历史,反思现在。

通过对时代特点与文学特征的深入考察与准确把握,全书将《世界文学》(《译文》)从1953年创刊到1966年停刊的近十五年时间,细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介绍各个阶段的译介情况、特点及问题,并提炼出具有重大理论意义的议题,进行纵深考察,有效地接合了文学、社会、政治与文化等多重维度。

翻译的使命

——《翻译、文学与政治:以<世界文学>为例(1953-1966)》书评

张静

(广西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翻译系  副教授)

20世纪90年代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让“权力机构和权力关系”进入了译学研究的视野。翻译不再被认为是简单的语码转换,而是社会文化语境有着化不开的密切关系。翻译活动被“或大或小的权力操纵”,同时“又建构着特定文化的权力结构”。

正是在这个研究理念之下,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崔峰博士的《翻译、文学与政治:以<世界文学>为例(1953-1966)》(以下简称《翻译、文学与政治》)对1949年以来一份最重要、影响最深远的文学期刊《世界文学》的外国文学译介进行了系统、深入的翻译文学史的个案研究。

作为1950-1960年代中国大陆唯一公开发行、专门刊登外国文学翻译作品的刊物,《世界文学》(1959年以前刊名为《译文》)可谓极具“时代气息”,为读者“进入、触摸那个时代翻译文学所生长的生态环境”出处打开了一扇窗户。

这样一份有特殊地位的期刊,它选择译介哪些国家、哪些作者的作品?这些作品在译出语文化语境中的身份、地位是怎样的?哪些作品在当时的译入语文化语境受到重视、哪些作品又被刻意“忽略”或“遗忘”?作品由谁来翻译?在翻译后是否有被扭曲、增缺等问题?对当时中国的文化语境产生了怎样的影响?译作阅读和评论的对象是哪些群体?他们对译作的接受和反应如何?对《世界文学》的办刊进程有何影响?此外,译入语文化系统内的意识形态和诗学如何影响了期刊的翻译活动?译入语文学系统内的批评家、评论家、教师、译者等专业人士与主流观念、译入语文化系统外文学翻译的赞助人之间是怎样的关系?

这一连串问题让《世界文学》择取的国家、作者、作品、翻译规范和策略、译作的接受和反应,以及翻译与赞助人、意识形态和诗学诸要素浮出水面,也让翻译与文学和政治之间的角力和博弈登上了《世界文学》这一舞台。毫无疑问,是翻译赋予了这份期刊独特的意义和价值。

崔峰 著

定价:142元

新中国建立后,随着新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系统等多种因素以各种方式参与新文学体制的建构,全新的文学格局开始形成,直接影响新翻译政策的制定、翻译活动以及译介择取标准。《世界文学》成为“新的文学体制形成过程中的必然产物”。这样一份有特殊政治地位的期刊,在具体的编译实践中以译作择取标准的调整为主要手段,直接参与但又同时抵抗着主流意识形态对文学话语的建构。可以说,无论是迎合主流意识形态,还是追求诗学和审美价值,翻译都是作品译介的“利器”。

意识形态对这份“体制内”期刊外国文学译介的操控贯穿了整个“十七年”。表现之一,茅盾所作“发刊词”开篇追溯30年代与鲁迅一起创办《译文》的时代背景和办刊目的,显然是希望另这本杂志贴近鲁迅当年办《译文》的“精神”,从而为“一边倒”翻译苏联文学这一文艺政策树立权威性、赢得话语权。

其二,在“政治第一、文艺第二”的文艺方针下,《世界文学》在中苏“蜜月期”的首要任务是对苏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的大力译介,而对于欧美等资本主义世界的文学作品,则刻意择取暴露资本主制度的丑恶与腐朽、体现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进步性”的作品。

然而,《世界文学》并未放弃诗学、审美上的追求。在翻译文学话语始终受制于国家政治话语的语境下,它以独特而隐秘的方式来抵抗意识形态对翻译文学的构建,这从对苏联“解冻文学”以及欧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的译介可见一斑。对于这些与当时主流并不契合的翻译作品,期刊谨慎地采取“选择性介绍”和“目的性择取”的择译标准,同时巧妙地借助序言、后记、评论和“稿约”等副文本信息让作品的译介得以合法化。

有别于以事件、作家、作品为主题的翻译文学史,《翻译、文学与政治》选择以期刊的外国文学译介为研究对象,这必然要对译者和原作者、译作、读者和译入语文化多元系统内外错综复杂的网络关系进行清晰梳理。

令人欣喜的是,崔峰博士不仅娴熟运用文学、社会学、历史学、经济学、政治学和传播学等多学科的研究成果,还使出“撒手锏”——1953-1966年14年间134期刊物的第一手资料、杂志社内部的相关原始资料和数据,以及丰富的西方学术资源,包括近年来解密的英美档案和西方学术界最新研究成果,从观念、结论、研究方面对传统文学翻译的研究进行了突破。中国翻译文学史的发展脉络、《世界文学》杂志在这段翻译史中扮演的角色和所起的作用得以清晰呈现,与《世界文学》相关的“翻译现象”也得到中肯的解释。

《翻译、文学与政治》填补了中国大陆1950-1960年代文学多系统中翻译文学研究的缺失。它透过《世界文学》特殊的创刊背景、办刊方针、价值取向、对译作的择取和评论、译介特点等折射出当时的社会变迁和思想潮流和,不仅呈现了“一部中国对外国文学的接受史”,也折射出“一部中国社会的变迁史”。著名学者、香港中文大学人文学科讲座教授、翻译系主任、翻译研究中心主任王宏志教授在本书序中,称崔峰博士在这项“有很大的难度”的课题上“尽了很大努力”,“解答了不少关键性的问题”。

编辑:戚宛珺  金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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