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和“形而下”是一对儿,这是《易经》里的说法,《易经.系传》里讲“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 这一段,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我们即使没有深入解读,乍从字面看,也会给人一种非常震撼的感觉,其实这是讲真正的处世之道,这是古人经历漫长的岁月洗礼后,给我们留下的无上法门,大国文化,恢弘格局,从中可见一斑,没有隽永的历史,确实很难提炼出来这样的精品。 “形而上”是指万物在成形以前的情况,老子讲“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里的“无”不是指没有,而是指无法被我们认知,其实就是指的“形而上”,“上”不是一个空间概念,而是一个时间概念,可以理解为“前”,“形而上”,就是万物在我们可以捕捉到它的任何形态之前,因为我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经过认真体会,又觉得有这么一个东西,所以就用“形而上”来代表它的存在方式。 因此“形而上”就是“无”,而“无”法体会的状态,就是“道”的形态,按佛家讲,它是“离言绝待”的,“离言”就是超越语言的表达极限,“绝待”就是绝对,它不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比如象长与短,高与低,好与坏等等,这都是相待而立的概念,但“形而上”的“道”却不是这样,它是绝对的,是超越一切相对性的。 后来西方哲学传入中国,象黑格尔的辨证法,就是讲事物之间的相对性,按中国文化来分,那就要向下一些了,他们还没有深入到“形而上”的层次,所以看到一切都是变化的,但变化的只是现象,变化的表面现象背后那个不变的东西,他们还没有触及到,所以才提出辨证法,即一切事物之间的关系存在于对立和统一之间,这就是典型的“形而下者谓之器”了。 事物一旦成形,就必然落入一种局限内,之前的灵动性,已经消失了,就象是水,水的灵动性是人尽皆知的,所谓“水无常形”嘛,正因为“水无常形”,所以才可以做到无所不形,随方则方,就圆则圆,无拘无束,任运自然,但水一旦结成冰就完了,再想让它灵动,它就灵动不起来了,冻成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除非再融为水,否则就无法随意变化。 水和冰,就是“形而上”和“形而下”的区别,因为研究的层次不够深入,所以只见到冰与冰之间有不同的姿态,相对的形状,但还没有进一步发现它们在结成冰之前却一样都是水,在形态上都是可以灵动不拘,既然没深入到这个层次,那就只能去推崇“形而下”的辨证法,舍去“形而上”不谈了,甚至还会因为不了解,会直观的觉得“形而上”顽固僵化,不知变通,反而没有“辩证法”那么切合现实,所以“形而上”学对“辨证法”而言反而成了一个贬义词。 但这只是对“形而上”的误解,所谓“与夏虫不可以语冰”,我想随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普及,大家对国学中的概念会了解的越来越多,会将越来越多之前被误解的中国传统文化概念正本清源的,但这无异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