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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色香味声”俱全的宋词,虽然没什么深意,却极美极美!

 文化点心铺 2019-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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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又名《醉落魄》,《一斛夜明珠》,《章台月》等。据宋代文言传奇小说《梅妃传》记载,唐明皇本来十分宠爱梅妃。可是自从杨玉环入宫以后,唐明皇就移情别恋,将梅妃冷落在一旁。渐渐地,梅妃就失宠了。有一天,一个西域国家的使臣来觐见唐明皇,给唐明皇进献了很多宝物。其中有一箱是十分稀有的东珠,个个洁白滚圆饱满。唐明皇不知为何一下子想到了梅妃,于是就命人给梅妃偷偷送了一斛。结果,梅妃心高气高,竟然写诗拒绝。至此,梅妃在明皇心中便彻底凉凉了。后来,唐明皇命人将梅妃这首诗谱成曲,曲名就叫《一斛珠》。

本来这是一首普通的唐朝教坊曲目,一直作为曲子在民间流传,其内容大多刻画女子的不幸命运,表达女子对世间薄情男子的怨恨和对自己青春空逝的哀叹。直到南唐后主李煜的《一斛珠 晚状初过》出现,《一斛珠》才成了一个正式的词牌名,流传后世,被很多词人运用。但是,多数词人还是沿用旧曲的内容,多表现女子的哀怨和不幸。唯有李煜的《一斛珠》明艳动人,色香味声俱全,给人一种极美极美的艺术感受。

对于李煜,后人特别推崇他那些描写刻画“”故国之思“的沉郁悲痛之作。他的《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不知道赚取了多少文人士大夫的眼泪。然而,这首《一斛珠》情真意切,为读者描写刻画了一位歌女的美丽天真,恃宠而骄的情态,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意思,但是却极美极美,与他那些描写”国仇家恨“的士大夫之词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笔者就和大家一起来欣赏一下这首色香味声俱足的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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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晓妆初过》 李煜

晚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作为南唐后主,李煜对政治毫无兴趣,喜欢填诗作词,舞文弄墨。他通音律,精书法,善绘画,是一位极具天赋的文人皇帝,因此他的审美眼光自然是极高的。该词虽然写的是一位歌女,但却并没有一点”猥琐淫邪“之意,细腻生动,艳而不俗。

整首词就像是一部情节简单却细腻温馨的”微型小电影“,主人公是一位歌女,场景就是官宦人家的一次私人宴会。在词的上阕中,作者就像一个导演,将摄像头慢慢地拉近,对准一位刚刚装扮好的歌女。她刚刚化好妆,却总觉得好像缺了一点什么。就在她准备起身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做了下来。为了让自己的妆容显得更加明艳,她给自己的嘴上轻轻点了点红色的沉檀,真是俏丽动人。”沉檀“是古代女子用的一种化妆平,用很多香料熬制而成,色泽红颜如檀木,起润泽肌肤之用。

这位歌女,或许是年纪尚小,显得多么天真可爱。在准备唱歌之前,她突然向众人吐了吐色头,似乎想润一润嘴巴,又好像是在向客人做鬼脸。在这里,作者用”丁香“来代指美人的舌头。”丁香“在古代时常被用来至于口中除秽气,香味浓郁。”丁香“与”沉檀“都是气味浓烈的日常装饰物,在词中即让歌女香艳明媚,又为这首词增添了无尽的香气。读之,仿佛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不禁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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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歌女终于一展歌喉,高歌一曲。歌曲悦耳动听,歌女鲜艳的嘴唇就像鲜艳多汁的樱桃一样动人,即给人带来听觉上的享受,又给人带来视觉上的美感,既有声音又有颜色。她朱唇未动,一股丁香一样的香气却先钻入客人的鼻子里,真是醉人啊!在古代,文人们总喜欢用很多外在的物体来形容美人,比如,用杨柳来形容美人的细腰,用桃花来形容女人的容颜,用凝脂来赞美美人的皮肤等等。渐渐地,这些物体就成了美人的代称。而鲜艳欲滴的樱桃也成了美人嘴唇的代称。樱桃鲜艳欲滴,为词作增色不少。

在下阙中,词人描写的是宴席结束后的情形,这是按照时间顺序来写的。宴会结束后,歌女似乎也喝醉了,踉踉跄跄地准备离开宴席。一不小心,她长长的衣袖打翻了酒杯里的残酒,衣服也变成了深红色。可是她却并不在意。”殷“,深红色,与上阙的“沉檀”“樱桃”一起为词作增添了极其鲜艳的色彩,画面真是美丽浓郁极了。这鲜艳的红色,加上打翻的美酒香味,让每一位读者都会为之沉醉。

酒后乏力,歌女终于支持不住斜斜地倒在了床上。她或许是真的嘴里,也或许是没醉。看着站在一旁的情郎,她轻轻咬了一口红色绒花,撒娇似地吐向他。一句“无那”,把歌女慵懒无力的样子写地极其生动形象。而一个“笑”字不仅写出了歌女此时的神情,更写出了她在情郎面前的娇态,有生有色,动人至深。面对着一个醉的艳如桃花的天真少女,情郎怎么会责怪她的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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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结尾三句,作者把一个娇憨少女的容貌,情态,声音,笑容以及戏谑性的动作都活灵活现地刻画了出来,真是有声有色有情有味,令人赞叹。对此三句,后人争议不断,总觉得歌女有些轻狂放荡,破坏了词的美感。可是,我觉得这种戏谑性的动作正是少女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一点也不造作,总比“一些娼们女子嗑着瓜子调笑路人”高雅地多。总之,整首词颜色艳丽,红艳动人,香味四溢,声音动听,感情真实,虽然没有什么高深高雅的意义,但是却像一副“仕女图”一样让人赏心悦目,真是美丽极了!

(注:文中图片皆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本作者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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