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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03日今晚报数字报童年的伤痕

 我执斋 2019-04-14

童年的伤痕

牛玉明
  我出生在1937年隆隆的炮火声中,贫困、疾病和战乱接踵而至。灾难很快吞噬了我两个姐姐的幼小生命,我虽年幼不知愁滋味,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仍然在我的心灵中刻下无法弥合的伤痕。

  我们村是冀南一个贫困偏僻的小村,村东北至东南被一条不长庄稼的沙河包围着,方圆七八里内有两座日本炮楼,盘踞着很多日本兵,他们荷枪实弹,昼夜站在炮楼哨位和集镇“城门口”巡视,而且还三日一巡逻、五日一扫荡地骚扰,烧、杀、掠、抢,无恶不作。为躲避日本鬼子夜间突然袭击,几乎家家都在村东沙丘的树林里搭建了小地屋。小地屋是在地下挖一个大约深两米、宽两米、长三米的土坑。在比较隐蔽的一面挖个斜坡式出口,坑上面架着长短粗细不一的木棍,当作檩、椽。木棍上面铺草、树叶,再压上一层土作为屋顶。屋顶大致和地面取平,上面再堆放些树枝柴草。进小屋时,最后一人背朝屋门口倒着走,手拿搂柴火的竹筢子,边走边拉一些筢印儿,进屋后用柴草堵上洞口。这样,人们进屋的脚印儿就会消失。

  一个春天的早晨,天刚蒙蒙亮,突然传来鬼子扫荡的消息,乡亲们立刻慌乱地往村东树林中躲藏。母亲离家前先把衣柜打开,把破烂衣物胡乱扔在地上,又把仅有的一点掺糠高粱面的口袋弄倒,半撒在锅台上,为的是造成有日本兵已搜查过的假象。午后听说鬼子兵已离开村子,全家人爬出地屋,以为又躲过一劫。不料一进家门,哥哥就发现牲口棚的小牛被鬼子牵走了。全家人愁得长吁短叹,一晚上没有说话。后来有人出主意,托人找日伪维持会的人,用二斗粮食把小牛赎了回来。就这样,家里仅有的二斗救命粮,又被敌人勒索一空。

  1945年初夏,日本侵略者的末日快到了,炮楼的兵力减少,抗日游击队和鬼子展开拉锯战。鬼子到处抓民夫挖战壕工事。一天,我大哥被抓走,没吃早饭,临走时拎着一把铁锹,头戴草帽,腰里带着两块糠菜干粮。下午仍不见他归来,母亲坐不住了,手拿没纳完的鞋底,从屋门口到院门口,来回转磨磨。她说仿佛听见远处传来稀疏的枪声,心里乱糟糟的,隐约有一种不祥之兆。不久传来噩耗,我大哥在往回逃跑的路上,捡被风吹掉的草帽时,被鬼子当场打死。天快黑了,尸体抬了回来,腰里还系着没舍得吃的干粮。家人和乡亲忍着悲痛,草草办完了大哥的丧事。母亲病倒了,大嫂精神失常了。不久,小侄子因无人照料病饿夭折。

  日本侵略者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灾难,深深烙在我的记忆中,成了我们家族难忘的血泪历史。

  勿忘国耻 圆梦中华

  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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