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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周南·兔罝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兔罝》，这是首很有气概的诗，篇中的“肃肃”、“丁丁（铮铮）”、“赳赳”叠咏，读起来紧凑而又有力。 诗的主题在颂扬武夫，而诗的吟咏主角是公侯，就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被视为真挚中和的男女情感，“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被认为是一种激扬奋发的求贤之心。虽然周王朝后来以“郁郁乎文哉”闻名，但周其实是经历在渭河流域与戎狄不断残酷斗争而兴起的，而他们的尚武精神在这首诗中可见一斑，而最终宗庙乐舞《周颂·大武》的形成，和这些民歌的渊源与流传也应该有很大关系。这个留待我们有机会读到《诗经》“颂”的部分诗再细说。  【明】仇英绘 · 《胡人围猎图》（画卷部分）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suō)肃，同“缩”，形容繁密。 罝（jū），捕兔的网。 椓，击打木钉的意思。 丁（zhēnɡ）丁，这里指打击木钉的声音。 灼灼，形容桃花像火一样鲜活明亮的感觉。这是最早的以火形容花的诗句，我想“日出江花红胜火”未尝不是这个诗风的千年遗韵。 赳赳，雄武有力的样子。这个我们小时候都学过那首“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所以并不陌生。 公侯，周自天子以下有公、侯、伯、子男（子、男同等）四等爵位，公侯一词后来也一直用于泛指高等贵族。 干城，干是盾牌的意思。城也是为了防卫之用，干城一词后来也常用于指能御敌守内的人才，如“干城之将”、“国之干城”等语。 日本战国时代名将武田信玄等说“人为城、人为壕”，被视为至理名言，未尝不是受“干城”一词的启发。 周的制度是封国建侯制，公侯是地方上的领主，他们需要武夫来为保卫他们的权力和履行他们的责任。  捕猎陷阱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施，设置。 逵，四通八达的路口。中逵，逵中的倒装，这个在讲《周南·葛覃》时我们有提到过。 仇，读qiú ，同君子好逑的逑，匹配之意。这里有助手之意。 腹心，我们常用心腹来形容亲信之人，就是源自于此。这里也有近侍之意。 这里联想延伸说点古，人类是社会性动物，所以除了最蒙昧时的原始民主制，一直以来都是推行君长制——包括今天民主选举，而其中大部分历史是实行君主制，君主身边的近侍集团也一直成为政治形态演变的一个集中体现点，这个在古代中国历史上有很多迹象可循，比如著名的三省六部制中的尚书、中书、门下三省，都是由皇帝身边的近侍班子演变而来的。还有过去带“使”字的很多官，比如巡按使、节度使等，使最早是指君主身边带着代表天子信物的“符节”而派出行使任务的近侍。直到今天的政治形态中，领导身边的秘书通常也被认为是最亲信之人，而有着更快的上升空间。这里面除了近侍因为受君主亲信而得到更多的机会的原因之外，还与近侍的思维方式和风格也会受君主影响，从而保持政策的连贯性有关。  三省六部制 本诗关于兔罝与武夫的联系，后来读诗的人总要进行一定的联想联系，连汉代的注诗经者都特地说了一通关于捕猎所需要的勇力智慧以此寓意贤才的解释。但其实对于上古时期的武士们而言，保家卫国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防御野兽的袭扰，而狩猎更是日常军事演练的基础项目。所以这诗并不能解释为公侯喜欢猎人来当自己的心腹干城，而应该反过来理解，身为公侯心腹干城的武士，日常间是常常需要围猎演武的。所以有一种说法，认为兔罝的兔，其实是虎，春秋战国时期江汉一代就把老虎叫“於菟”（wū tú），未尝不是一种接近的联想解读。至今青海地区还有流传於菟舞的习俗，其与楚文化有何渊源关系，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去深入了解。 当我们读着诗，想象公侯们看着那威武的干城武士们围猎演武时内心那股气概雄壮，不禁也要心情激扬起来了。  最后献丑贴上手抄金文大篆《兔罝》一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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