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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筑路人nufpg8m1 2019-04-21
时光已是暮春,门前的桃花、杏花都谢了,树上挂满了青色的小果。我的思绪被带回到十年前。

天气越来越热,可是母亲总觉得冷。她想去看看自己耕作了一辈子的田地,母亲一手持杖,在我的搀扶下来到田埂。地里的庄家长的正欢,远处金黄的油菜花开的正艳;脚底下麦田绿波荡漾,眼前的深绿深深的映在她深陷的眼眶里。微风阵阵吹过,母亲就像在寒风中一般,冻得瑟瑟发抖。她单薄的身躯偎依在我的肩头,望着这块自己曾经辛勤耕耘过的土地,绿意浓浓、生机无限,满意的露出笑容。“回去吧,孩子!”母亲轻声的说。

母亲像阅兵归来的将军,心情很好。可是我的心里难过到了极点,耷拉着脑呆,怕母亲看到我噙满泪水的眼睛。母亲说了很多关于种庄稼的故事,此时母亲仿佛忘记了病痛。坚强的母亲面对病魔折磨依然是那么的乐观,我的心痛极了!如果有办法治疗母亲的病痛,我愿用我的全部乃至生命换去母亲的生命,可这是多么的无奈呀!母亲患的是甲状腺癌晚期,到目前为止医学还没有治愈的有效手段。在患病的日子里,母亲与病魔抗争。当她知道自己将要离开我们,那种求生的欲望淡漠了,坦然面对死亡。她对我说:“孩子,不要害怕,人迟早会有这一天。现在你们都成家了,我应该到那边去了。只是你的娃还小,妈就帮不了你了。”母亲临终还想着自己的儿女,这份情感一直感动我,陪伴我。现在无论我走到哪里,遇到再大的困难,每每退缩时,母亲伟岸的身躯就浮现在我面前。那种坚毅,不畏艰难险阻的精神鼓励我前进。

“不知道天堂里有没有来往的飞船,假如有,我即使倾箱倒箧也在所不惜,为母亲购买一张往返的机票。不知道人辞世后到底有没有灵魂,假如有,我即便翻越千山万水也心甘情愿,为的是再看一眼母亲慈祥的面容”——李西岐。我多么的希望有呀!可是这是多么的无奈呀!母亲慈祥的面容永远的留在我的记忆里。

在我的记忆力,母亲是完美的。母亲是好儿媳也是好妻子,更是好妈妈。母亲继承了中华传统女性勤劳、善良、智慧的美德;忠厚贤淑的光环永远陪伴她一身。

母亲从小就失去了母爱。母亲出生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母亲九岁那年外婆就撒手而去,留下了母亲和还在襁褓中的姨妈。外公是一位破落地主,严厉的家训,造就了母亲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性格;同时也历练了她敢挑重担的勇气和谨慎做事风格。而严谨勤俭的家教却把母亲调教成一位心灵手巧、善理家务的能收。

母亲自小失去娘亲没有缠脚,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免除裹脚之痛。出阁时母亲是我们村里位数不多的大脚媳妇。但在“脚小视为美”的年代里,自然要遭受好多白眼。母亲没有像样的嫁妆,只是一件涂了红色土漆箱子。现在依然放在我的卧室,虽然没有现代家具那样光亮,但是箱子里永远储存着母亲的气息。

母亲生我们兄妹八个,尽管生活清苦,还不忘时常接奶奶到家吃饭。小的时候,每每杀鸡,奶奶必须到我们家吃饭。我们小兄弟三个看着没有牙齿的奶奶端坐在炕头,不敢大声说话。偶有喧哗,必遭奶奶手中的竹仗。母亲总是把鸡炖的烂,凉温了端给她。奶奶把一块鸡肉送进没有牙齿的嘴里,闭了嘴,脸上松弛的肌肉上下在动,不一会嘴角吐出一根白白的鸡骨头。看的我们三小兄弟直流哈喇子。母亲一口也不吃,把剩下的鸡汤做些汤面条,一家人吃的是那样的香。    

署来寒往,母亲亲手做好单衣、棉衣,按时送给奶奶。而她自己一年也换不了一件新衣服。母亲的外衣颜色最单一了,全是黑色的。当我们能自立了,给她买衣服,其他颜色的外衣一概不穿,只有黑色且便宜的才肯穿。满头丝丝银发是她唯一的生命亮色。

母亲信佛,晚年早晚拜佛。记得有一年清明,母亲给外婆上坟,母亲在外婆坟头放声大哭许久。现在我才明白,那哭声里所蕴含的是对母爱的思念、是母亲的倾诉、是对过去苦难生活的宣泄、是对心灵重压的释怀。

母亲走的时候很安然,面带微笑仿佛睡着了一样,满脸红光。这与她在病痛中苍白的脸色呈现出鲜明的对比。也许母亲信佛是对的,天堂里生活的一定幸福。

我和蔼的母亲,如今你在那里可好吗!

我们非常想念您!

妈妈!

                             二零壹三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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