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在莫高窟彩绘佛像 “每天站在洞里临摹,常常一个人一站就是一整天。晚上10点停电后,在煤油灯下看书、画画,一点儿不觉得累。”初入洞窟,自小痴迷美术的杜永卫被莫高窟内古人的艺术震撼、感动。时任敦煌研究院院长段文杰曾形容当初的杜永卫,对敦煌文化知识的渴求就像“牛进了菜园子”。 1994年临摹的158窟卧佛 18岁时,杜永卫被当时敦煌研究院美术所所长孙纪元先生相中收徒,开始学习敦煌彩塑临摹。 在师父的指导下,杜永卫完整传承了敦煌彩塑制作技艺。期间,他还多次公派赴中央美术学院、日本东京艺术大学等深造、进修,技艺日渐精湛。在莫高窟临摹22年后,1999年,杜永卫的创意意外中标,为台湾慈济静思堂做362身世界飞天雕塑,需历时三年。“在敦煌研究院是体制内的人,不能请假这么久,但当时很想把这艺术创意做成,就只能辞职了。” 台湾花莲市慈济静思堂,建筑屋顶为白铜铸造,整个屋顶镶嵌着杜永卫的作品——三百六十二身世界民族飞天。 时至今日,谈起当时的“离开”,杜永卫坦言是他一生的遗憾。遗憾的倒不是离开了体制和职位,而是他自17岁就开始从事的每天都能和一千多年前的伟大艺术亲近的临摹职业。“真正感到不舍和难过是三年后完成了台湾的雕塑,猛然感觉失去了自己最热爱的莫高窟,无所适从。” 视频播放器 00:00 00:00 00:00 ▲视频:根据海峡卫视采访专题简剪 无法重返莫高窟,他选择留在“离窟最近”的敦煌创业,开公司、成立工作室,做敦煌彩塑临摹,并把自己的工作室变成了敦煌彩塑的传习基地,为海内外慕名而来的大学生、爱好者教授制作技艺,讲述佛窟故事。 铜雕《水月观音》 离开敦煌研究院后,他再进洞窟就变成了“甲方乙方”的合作关系。“每次一听说有活儿,就高兴得不得了。”期间,他虽几次被邀请到莫高窟去复制洞窟,但毕竟已不能像过去可以和洞窟朝夕相处。杜永卫用“初恋”比喻自己与莫高窟的不解之缘,失去了才格外懂得珍惜。 杜永卫临摹复制的部分石窟彩塑 阔别多年后,令杜永卫永生难忘的是,2015年与莫高窟又一次“再续前缘”。当时,敦煌研究院与美国盖蒂博物馆合作要在美国展览,请杜永卫做展览的彩塑。“当我再次站在佛窟前时,眼眶湿润,内心欢喜。”他说,“再见”莫高窟时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余生只想做莫高窟的临摹匠。 杜永卫在指导学生进行临摹复制 杜永卫从事敦煌雕塑已40年,作品曾在法国、德国、美国、日本、韩国、印度以及台湾、香港等国家和地区展出。他临摹过的最大的彩塑是16米的158窟卧佛像,还重修了34米高的敦煌石窟第一大佛的双手、榆林窟6窟弥勒佛像等,仅为敦煌研究院就制作了百余件彩塑。如今,年过半百的杜永卫,从戈壁滩上找红柳搭架、用麦草扎芯、和泥巴、上泥、塑造、敷彩,不厌其烦地向每一位来访者讲述敦煌彩塑的制作工艺和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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