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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北斗维斟 2022-07-26 发布于贵州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诗经》是古人初学的教材之一,为儒家“六艺”之一,而《关雎》作为诗经的开篇,其地位是不言而喻的。《关雎》所表现的内涵是和整部《诗经》的精神内涵也是一致的,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孔子所强调的就是《关雎》所表现的内容中正而遵德,这是符合儒家中庸观念的。

首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是本诗之兴。关关,是鸟声,雎鸠,是一种鸟。但雎鸠具体是什么鸟并不清楚,也不重要,只要是鸟就行了。鸟在中国传统文化是一个固定的符号。鸟在鸣叫的时候,往往都是在求偶,所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因此,古人用“双燕”“鸳鸯”“凤凰”的和鸣来代表求偶。杜甫有:“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绝非是童语,而是有深度的蕴意。同样《关雎》也如此,鸟叫声为兴,会映射到人,也为本诗奠定了基调。因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接踵而来,逑通“仇”,配偶之意。

关关雎鸠

电视剧《武林外传》中,将这几句简单翻译为“鸟儿轻轻唱,落在河洲上;美丽俏姑娘,青年好对象”,虽然俗,不过诗意倒是贴近。

下一段,也从兴开始,不过兴的事物从鸟到了芳草。诗经楚辞中多芳草之词。荇菜,其形如水莲,小巧别致。荇菜为古人常用的野菜之一,苏恭 说"荇菜生水中,叶如青而茎涩,根甚长,江南人多食之。”。但在《诗经》中,每一种植物都有特定的文化寓意,只有了解这些寓意指的什么,我们才能深层体会每首诗的所指。荇,和莲的生活环境相似,而其外表特征也相似,因此在文化寓意上也相似。莲,周敦颐曾写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也同样适用于荇。荇菜所居,清水缭绕,污秽之地,荇菜无痕。因此,荇也代表纯洁自居,《颜氏家训》就有:“今荇菜是水有之,黄华似莼。”的句子以训导族人,要有清澈之心。

以荇菜起兴,除了表示思念的纯洁之外,还表现一种飘忽不定之感。荇菜漂浮在水上,“左右流之”,流水漂荡,难以捉摸。这些,不正是在追求过程中的不定感吗?不正是女方心情难以捉摸之意吗?

荇菜

次句,接着写追求着的思念,“寤寐求之”,“寤寐”分别是醒着和睡着,代指白天和晚上。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日日夜夜的追求。

下一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为诗中的波澜。求之不得,就日夜思念。这种思念悠远漫长,千回百转,难以入睡。晏殊曾有这样的句子来描写思念“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这是在空间上来说相思漫延不觉,“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是在时间上,来表现相思的绵延不绝。

最后两句结尾,荇菜不再“流之”,而是“采之”、“芼之”,最终追去得到了回报,这是一个美丽的结局。古人常常以采摘某一种植物来表现爱情的获得,这样的例子在古诗中经常出现,如“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这里,采取荇菜,至少有两个含义,一是说明获得爱情,另外一个则是赞美女方如荇菜一般纯洁。因此,在折花送人的时候,都是选取蕴意好的话,比如桂花、荷花、梅花,如果太随意,那就是“野花了”,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采莲

诗的结尾,十分圆满,最终实现了“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一般人认为,琴瑟和钟鼓是出现于婚礼上的乐器,表现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非也,琴瑟和钟鼓在先秦时期是相处和谐的象征,《小雅·常棣》中有“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小雅·楚茨》有“钟鼓合奏,音响协大”的诗句。将夫妻比作兄弟是先秦时代的文学特征,如“燕尔新婚,如兄如弟”,夫妻之间如兄弟之间和谐,和兄弟之间的和谐又完全遵守礼乐制度。

琴瑟和鸣

整首诗反映了对爱情的追求和结局,过程是漫长的,结果是圆满中,没有出现“失节”的画面,因此孔子说“《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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