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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曼和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的中国绘画收藏

 昵称65450 2019-04-26

李雪曼

Sherman E. Lee(1918—2008)

© 桃花源utopia

2013年12月31日是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新馆落成开幕的日子。这项耗资近四亿美元的扩建工程开始于2005年,八年来,博物馆一边建设一边整理开放,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参观的影响。美国人常说,“把最好的留在最后”,陈列中国古代艺术的新馆西翼是最后建成的。

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开幕那天,美国中西部普降大雪,城市早已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但连接新旧馆舍之间的大中庭却暖意融融,观众络绎不绝,有人甚至从遥远的芝加哥和费城赶来,庆祝和那些伟大的中国艺术阔别八年后的再次重逢。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中国馆的入口处陈列着一尊金代的木雕十一面观音菩萨立像

很多国人是在2012年“翰墨荟萃——美国藏五代宋元书画珍品展”上第一次了解到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丰富的中国画收藏的。位于美国传统的俄亥俄州工业区,在国人心中,它也就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城市博物馆,竟然藏有巨然、赵孟頫、倪瓒、张渥等中国绘画史上名家的杰作。

赵孟頫《江村渔乐图》绢本设色,1279—1322

长久以来,中国的近邻日本一直是海外收藏中国古画最多的国家。美国人的收藏大约开始于20世纪初,虽然起步很晚,但力度很大,其藏画的数量和质量今天都已经超过了日本,精品主要集中在波士顿、弗利尔、纳尔逊、克利夫兰和纽约大都会这五座博物馆内。五大收藏各有特色,其形成的背后不乏藏家的努力和历史的机缘。

倪瓒《筠石乔柯图》纸本水墨,1300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成立1916年,当时,欧洲正陷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泥淖中,“光荣孤立”的美国还在享受着令人羡慕的繁荣与和平。六月的索姆河战役,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使用了飞机、坦克和毒气弹等现代武器,欧洲已成为“绞肉机”,但美国人还在兴致勃勃地收藏和欣赏着来自全世界的艺术精品。6月6日,一座规模空前的艺术博物馆在伊利湖南岸,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市盛大开幕。

张渥《九歌图》纸本水墨,1361

20世纪初是美国博物馆事业发展的黄金时期。一方面美国经济腾飞,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另一方面,国内所谓的“城市美化”运动方兴未艾。“城市美化”不仅是改善城市环境,更着眼于提升城市的文化品位。以当年人口排名全美第六的克利夫兰市为例,在当地实业家们捐助下,1916年成立了艺术博物馆,1918年又组建了城市交响乐团。两者堪称双璧,未来在各自的领域内都取得了世界级的声誉,不仅成为克利夫兰的骄傲,也是这座工业城市最为精致的文化名片。

1915年,美国收藏东亚艺术品的大藏家查尔斯·弗利尔向筹建中的克利夫兰博物馆馈赠了一幅中国古代绘画。这是一幅绢本图轴,约六平尺,绘两只芦鸭,一只呆立岸边,一只正在慵懒地梳理着羽毛。古画以和式装裱,原本贴于包首的题签被日本裱工转贴至裱绫的正面,题签上有清代书法家、成亲王永瑆书写的“宋徽宗御笔芦鸭图”。今天博物馆已经认识到,这种略显呆板和匠气的花鸟鱼禽画,和赵佶的笔墨相去很远,很可能是一幅明代的作品,但当年弗利尔确实是将其作为宋画送给博物馆的。

《芦鸭图》绢本设色,1400

1933年,克利夫兰博物馆又从日本的山中商社购得“米友仁”款《云山图》,画心近两米的长卷描绘的是浙江新昌附近的烟树和山峦。此卷以前也是永瑆的旧藏,流入日本后被罗振玉购得。罗十分珍视此卷,特别邀请日本最著名的两位汉学家内藤湖南和长尾甲来共同鉴赏,三人都留下赞美的题跋。即便如此,这样一幅经由名家鉴藏过的力作也并非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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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友仁《云山图》绢本设色,1130

1985年,徐邦达先生曾应邀赴美国的博物馆鉴定古画,他认为《云山图》的笔墨可疑。回国后再结合文献的考据,徐先生断其为宋元之际的仿作,并不是米氏的真迹。

《芦鸭图》和《云山图》作为克利夫兰博物馆早期收藏的两幅绘画,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美国人的鉴赏水平以及当时的一些收藏特点。博物馆和个人藏家都一味追求宋代以前的高古画,可想而知,他们得到的真迹十分有限。

有一个引人思考的现象,和真假难辨的古代绘画相比,那一时期,海外收藏的古代雕塑就很少赝品。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与西方传统对雕塑和绘画并重的分类不同,在中国古代,雕塑未能进入艺术的大雅之堂,书法和绘画才是艺术宝冠上最亮的两颗明珠。

中国的历朝历代都重视收藏书画,但赝品也很多,所以书画鉴藏成为了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不仅需要学识、更需要经验以及技巧。对于门径初窥的西方人来说,这不啻是一个巨大的挑战。20世纪前20年,某著名的大学博物馆就曾不惜重金购入了很多中国古画,以后被证明其中很多都是赝品。比较而言,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是成功的,但是在博物馆东方部先后主持收藏的是冈仓觉三、富田幸次郎这两位对中国古代绘画素有研究的日本人。另外,因为画作大多购自日本,美国学术界和收藏界对中国古画的审美与喜好自然受到日本人的诸多影响。

从最早的私人捐赠,到向卢吴公司、通运公司、山中商社等专营东方艺术的古董商主动购买,克利夫兰博物馆的中国收藏得到持续不断的扩充。早年的藏品中,瓷器数量最多,但中国古代佛教雕刻的水平则较高。例如,东魏天平四年(537年)“高平王”元宁造释迦像,古朴凝重,风格与青州出土的东魏造像非常接近。

《释迦牟尼像》537

还有一件雕刻华美的六边形三层束腰仰覆莲汉白玉石基座,座上原来有造像,后来佛像虽已不存,但佛座上镌刻的像铭保存至今:“大唐贞观二十一年,梁公造佛像一区,上为皇帝常登安乐,下为房氏子孙祈福……。”像主是唐代初年的宰相——房玄龄。佛像造毕,“主祀者”竟然是他的二儿媳,唐史中鼎鼎大名的高阳公主。艺术和史料价值之外,石座特别的历史趣味更值得人们仔细玩味。

卢芹斋,三十岁照

1923年,卢芹斋向博物馆赠送了一个约62厘米高的石雕佛头。以后的研究证明,佛头系盗凿自北响堂山石窟南洞的主龛,是北齐皇家佛教造像的标志性作品。卢芹斋经常向美国收藏中国文物的大博物馆馈赠厚礼,这体现了他过人的精明。一方面,他是为了和博物馆建立良好的客户关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提高某一类文物的知名度,吸引研究者和收藏家的关注。先培养客户,推高国际市场价格后再大量出手,是卢惯用的销售手法。

《北齐石雕佛首》高62.2cm,出自北响堂山石窟南洞(刻经洞)东龛

1938年,博物馆入藏了一件战国时期的漆器——彩绘蛇座双鸟木鼓架,这或许是二战以前博物馆收获的最了不起的中国艺术品。双蛇匍匐于地,双鸟振翅欲飞,其简洁而有力的线条,夸张又写实的动物造型,令人为之倾倒,不由惊叹中国古老艺术非凡的想象力。但是,美术史家们对其出处、年代、甚至用途都莫衷一是。

《战国彩绘蛇座双鸟漆木鼓架》据称从湖南省出土,20世纪30年代流失海外,是代表了中国南方楚国文化的杰出艺术作品

直到1965年,谜底终于被揭开:一件造型相似的“虎座鸟架鼓”在湖北江陵的楚国墓葬中出土,人们终于得以确认克利夫兰所藏的也是一个木鼓架,是中国南方楚地文化的艺术精品。

《虎座鸟架鼓》战国时期楚国的重要乐器种类

到20世纪50年代初,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的中国收藏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但未来最引以为傲的古代绘画,只有不到30幅,数量和质量还不足为道。就总体而言,博物馆的中国部在当时的美国博物馆界还并不突出。如果仅在附近的几座城市博物馆之间相互比较的话,克利夫兰远逊于芝加哥,与底特律、辛辛那提不相上下。是李雪曼(Sherman E. Lee)的到来推动了情况的改变。

李雪曼1918年出生于西雅图,大学时代在位于首都华盛顿的美利坚大学学习美国艺术。1941年,年仅23岁的他在克利夫兰市的一所地方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研究的课题是美国近代的水彩画家。显然,青年时期的李雪曼并非想从事东方艺术的研究,但造化弄人,底特律艺术博物馆的东亚部为这个年轻的博士提供了一份工作,从此开启了他和古老东方的一生奇缘。

在亚洲雕像前的李雪曼

在同事们的回忆中,李雪曼工作勤勉,精明能干,有时不免强势甚至专断。但所有人都提到了他那双敏锐和犀利的“慧眼”,无论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西班牙绘画还是李朝辰砂,李雪曼都能看出许多门道,是一位学贯东西的天才鉴藏家。

太平洋战争时,李雪曼加入美国海军,日本战败后去往东京,在远东盟军司令部下属的“艺术和文化遗产部”任职。这个部门的职责是摸清日本的文物家底,调查并注册包括皇居在内所有公私机构和个人收藏家手中的重要文物,为拟定中的《文化财产保护法》确立“国宝”和“重要文化财”的具体标准。

对于李雪曼来说,这实在是一个眼界大开的学习机会。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一边调查一边研究,过眼了日本人收藏的大量中国古画,其中很多都是精品。未来让他大显身手的眼力就是在这个时期锻炼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调查使李雪曼结识了日本的许多私人收藏家和古董商。

董其昌《青卞图》纸本水墨,1617

在1947年3月的季度报告中,李雪曼特别提到他对东京、大阪和京都十家古董店的调查:中国文物的交易非常活跃,很多是近年“进口”的;但对于特别珍贵的重器,买家们也在尽可能地回避,因为害怕遭到中国政府的索还。熟悉近代中国文博历史的读者应该了解,1946年王世襄先生奉派去日本调查并追索被掠夺和窃取的中国文物,但处处碰壁,寸步难行。中国政府失去了作为战胜国向日本追讨文物的大好良机,实在令人遗憾。

董其昌《青卞图》局部

1948年李雪曼回到美国,先在西雅图艺术博物馆担任副馆长,1952年转入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担任东方部主任。在他的努力下,博物馆的中国部得到了很大的扩充,从馆藏的边缘逐渐地成为了全馆的重要核心。对于很多美国博物馆可望而不可及的中国古代绘画,李雪曼着力最多。

董其昌《仿黄子久江山秋霁图卷》纸本水墨,1624—1627

但是,作为一个西方人,李雪曼只会从视觉上进行艺术的分析,这对于中国古画的真伪鉴定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他自己并不讳言,西方人即使再努力也无法达到一位严谨的、学有所长的中国鉴赏家的水平。所以他请来一位得力助手——旅美华人艺术史家何惠鉴先生。何先生早年就读于岭南大学,得到过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的指导,毕业后赴美国哈佛大学攻读艺术史,获得中国历史和亚洲艺术的双硕士学位。

李成《萧寺晴峦图》绢本设色,111.4cm x 56cm

何先生史学功底深厚,对印鉴和题跋素有研究。为鉴定巨然的《溪山兰若图》,何惠鉴发现此画和纳尔逊博物馆收藏的李成《萧寺晴峦图》上都盖有北宋“尚书省”的收藏印,由此考证出当时国家管理图书绘画的一些基本史实。北宋初年,朝廷的藏画一部分存于皇宫中的“内府”,另一部分存于中书省管理的“外秘”。宋徽宗时,“外秘”的图书交由秘书省管理,而秘书省是尚书省的下属,所以《溪山兰若图》上加盖的“尚书省印”只在1083—1126年这段时间内短暂地使用过。要论证《溪山兰若》是否为巨然的亲笔,目前虽然无法找到绝对的证据,但根据何先生的研究,古画年代的下限被定于北宋末年应该是没有争议的。

《溪山兰若图》绢本水墨,185.4cm x 57.6cm

画面右上题有“巨五”二字,被认为是五代画家巨然的作品,为六幅通景屏风中的第五幅

何惠鉴对著名的《摹周文矩宫中图》也颇有研究心得,他认为卷中所绘的80个人物其实出自几位画家不同的手笔。《宫中图》本来是民国大藏家张珩的旧藏,20世纪20年代从张氏手中流出,被画商切割成四份,分别卖给哈佛大学福格博物馆,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美国艺术史家贝伦森(以后被捐赠给哈佛大学,现存意大利佛罗伦萨哈佛大学文艺复兴研究中心),以及一位英国的私人收藏家(以后被大都会博物馆购得)。其中,宾大藏卷因为有李公麟的外甥张澂的长篇题跋,所以对研究此画的流传历史最为关键。

《摹周文矩宫中图》(局部)绢本设色,28.3cm x 168.5cm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所藏的这一部分,绘有二十二个人物,因带有李公麟外甥张澂的长篇题跋,又称“题跋卷”

20世纪70年代末,宾大将其转售给克利夫兰,何惠鉴的研究就是从题跋入手的。李雪曼与何惠鉴的配合常常被人称道,在李雪曼担任馆长期间,何氏一直担任中国部主任。1983年李卸任后,何惠鉴随即离开克利夫兰,去纳尔逊博物馆继续他的中国书画研究。

1952年,来克利夫兰博物馆担任中国部主任不过数月,李雪曼就把张大千旧藏的一幅金代山水画力作——《溪山无尽图卷》收入囊中。这是一幅清润淡雅的平远山水,图中山峦叠嶂,溪水连绵,小桥细路,水上叶舟。画上盖有大千先生的17枚鉴藏章,足见是心爱之物。此画以三万美元的天价购自德裔犹太人古董商侯时塔(Walter Hochstadter)。

金 佚名《溪山无尽图卷》(局部)

这幅山水画力作在入藏克利夫兰之前,曾被叶恭绰、张大千先后收藏

就在数月前,侯时塔卖给王己千十张一套的八大山人册页,售价不过1250美元。能够一掷万金而在所不惜,因为李雪曼拥有着克利夫兰博物馆雄厚的财力支持。20世纪50年代,博物馆连续收到几笔大额捐款,其中仅本地慈善家汉拿一人就捐出3400万万美元,价值相当于今天的2.7亿美元。1958—1983年李雪曼担任馆长期间,克利夫兰博物馆的经费在全美的排名始终处于第二或者第三位。

八大山人《仿郭忠恕山水图》纸本水墨,1626—1705

当年克利夫兰市的报纸上出现过这样的通栏,“李雪曼准备投入百万美元竞买某男爵的遗产”,标题下是李雪曼自己志得意满的大幅照片。有强大的经济作为后盾,李雪曼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为博物馆进行采购,克利夫兰博物馆令人羡慕的中国古代绘画收藏就是在这30年中逐渐成形的。

有意思的是,在公开媒体中很少有关于博物馆购买中国古画的详细报道。今天,重要的作品大多由知名的拍卖公司进行公开拍卖,然而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中国画的收藏一直延续着以古董商为主导的古老游戏,有实力的画商虽然是二战后崛起的新人,和过去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卡洛(Frank Caro)是卢芹斋死后卢吴公司的接办人和经营者,德国人侯时塔早年是卢吴公司的伙计,以后自己独立创业,法国人杜伯秋(Jean-Pierre Dubosc)驻华外交官出身,后来成了卢芹斋的女婿。以上三位,加上东京的程及和纽约的王己千,是克利夫兰藏画最主要的来源,李雪曼和他们都建立了私人的友谊。这是一个很小的圈子,遵奉的是传统的游戏规则,资源有限,收藏者却很多,只有做一个“圈内人”才能抢得先机,买到真正的精品,李雪曼深谙此道。

20世纪70年代以后,苏富比和佳士得这样的国际拍卖行越来越深地介入到中国古代绘画的交易中来。1971年,蒋谔士“青霜馆”藏画的大拍广受瞩目。李雪曼自然积极参与,为博物馆买下了吴镇的《草亭诗意图卷》等多幅元、明时期的力作。另外,李雪曼还是小洛克菲勒、顾洛阜、安思远等美国私人大藏家的主要顾问,他深信,这些重要的私人收藏早晚都是会回到博物馆中去的,而事实正是如此。

吴镇《草亭诗意图卷》纸本水墨,1347

在传统社会,私人收藏的聚散原本寻常。但随着现代博物馆的兴起,情况也就发生了改变。一位美国学者曾如此感慨:李雪曼的成功是后人所无法复制的,因为他抓住的是中国绘画从大规模流散到再次聚集的最后一次机会。流传有绪是中国绘画鉴藏的核心之一。

由于1949年大陆局势的变化,民国时代的很多显贵纷纷离开,许多重要的绘画收藏也随之被转移到了海外,促成了香港和日本文物市场的空前繁荣。许多名家的旧藏几经辗转,最后来到克利夫兰,其中就有翁同龢、罗振玉、张大千、张珩、谭敬、叶公绰、吴湖帆等等。

克利夫兰博物馆收藏中最精的,大多是元明两代的绘画。李雪曼著作等身,撰写过很多关于中国古代艺术、尤其是元代绘画方面的论著。20世纪50年代以后,美国的收藏界和学术界越来越多地重视宋代以后中国绘画,这和李雪曼的推动是密不可分的。研究中国的“晚近绘画”后来还成为中国学界一个热门的新学科。

夏葵《婴戏图》绢本设色,1508

李雪曼本人很少在大学中授课,但他和高居翰、李铸晋等人一起,被视为这个学科的奠基人。1973年,由博物馆专家和大学教授组成的美国考古代表团应邀来中国访问,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一个来华交流的美国学术代表团。李雪曼担任代表团团长,团员中有高居翰、史克门、罗覃等人。近一半的团员都对中国古代绘画素有研究,他们每到一地都希望去博物馆中看画,这让中国方面的接待人员大感惊讶。他们的要求基本上都得到了满足。

1980年,纳尔逊博物馆和克里夫兰博物馆联合举办了名为“八代遗珍”的中国古代绘画精品展,这是有史以来在西方国家举办过的规模最大的中国古代绘画展览。开展前,李雪曼为《北俄亥俄州生活杂志》撰文,畅谈了自己研究中国绘画的心得和感想。

我为什么热爱中国绘画?为什么会以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岁月去研究和介绍她?中国文明源远流长,中国绘画体现的是中国人的艺术和学术传统,理应得到西方人的理解和尊重。……在研究中国绘画的求知之路上,我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快乐,能够有机会去了解人类文明的这一伟大成就,真是人生中的大幸!

赵孟頫《竹石幽兰图》纸本水墨,1271—1368

赵雍《渔父图》绢本设色,1300

王冕《墨梅图》绢本水墨,1300

任仁发《三骏图》绢本设色,1320

戴进《溪边隐士图》绢本设色,1400

唐寅《听琴图》绢本设色,1400—1500

仇英《赵孟頫写经换茶图》纸本设色,1542—1543

文徵明《古木寒泉图》纸本设色,1551

陈洪绶《宣文君授经图》绢本设色,1638

石涛《秦淮忆旧》纸本设色,1642—1707

恽寿平《五色芍药图》绢本设色,1685

王原祁《仿倪瓒设色山水图》纸本设色,1707

王原祁《仿黄子久晴峦霁翠图卷》(局部)纸本设色,1703—1708


备注

文章选自《紫禁城》2014年04期

瞿炼、朱俊《翰墨荟萃克利夫兰 李雪曼和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的中国绘画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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