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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行走在东西方文化之间

 程穆泽 2019-04-28

七夕之夜,晴朗温和,少有的好天气。或许是为了圆一个儿时的梦,或许是鹊桥相会的古老传说,寄托着曾经的誓言,我坐在后花园的藤椅上,仰望着星空,寻找着传说中的风景,于星河间重遇旧时的心情。


越过篱笆墙,隐约看见邻居Joyce也在自家的后花园饮茶纳凉,不约而同彼此靠近,寒喧打着招呼。Joyce与我年纪相仿,在一所中学教拉丁语,因为经常交流的原因,这位荷兰人对中国文化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我用荷兰语给她讲述着牛郎织女的传说,她听着竟然泪眼婆娑。我有些感概:这样一个具有浓郁东方文化色彩的传说,会让一个西方文化背景的人如此感动!


我说,如今七夕已经演变成为中国的情人节,Joyce说,其实西方情人节(Valentine's Day)的来历也有一些悲剧凄美的色彩。公元三世纪时,古罗马一位受人尊敬的修士瓦伦丁(Valentine),因为悄悄为即将上战场的相爱情侣们举行婚礼,而被暴君克劳多斯(Claudius)在公元270年2月14日折磨而死。为了纪念瓦伦丁(Valentine),每年的2月14日被定为西方的情人节,也称Valentine's Day。


同样是情人节,一个来自东方古老的神话传说,一个来自西方遥远的历史真实。在如今现实的生活中,都表现了对于爱情更崇高、更广泛的诠释,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人们不约而同地保留着爱情中仁爱和谐的传统观念,更添加了浪漫主义的色彩。



夜已深,我和Joyce相互道了晚安,回到各自的家中。而我丝毫没有睡意。这些年来,我象一粒来自东方的种子,植根于西方的土地,如一株简约宁静的草木,宠辱不惊地生活着。在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交织与碰撞中,寻觅着,思考着。有时,也不免有一些焦灼和彷徨。


穿梭于东西方文化之间,在我看来,一切民族的文化传统中都有优秀的成分,它们同属于全人类的文化遗产。正如周国平先生在《东西方文化》一文中所说:“无论东西方,自古以来都有圣哲及后继者思考着人类某些具有永久性的根本问题,他们的思想对于一切民族一切时代的人都会有启示意义。”


虽然定居荷兰已有十六年之久,但我始终相信自己骨子里是东方的,我是一个中国人,受中国文化的熏陶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


中国文化先贤孔子曾经说过:“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孔子的这番观象制器的理论认为,一切文化的起源是精神的,是从意象而生的。


同样生于上古时代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也有同样的理论,他们认为人类所使用的器具,以及后来产生的制度都起源于意象,也就是亚里士多德的“法因”(Formal Cause)。


孔子、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所生活的年代,并没有所谓的物质与精神的二元论,但他们都认清了一切物质的后面都是有思想的。一个民族文化的产生和发展,可以说是数代人适应环境生存和发展的结晶。



东西方文化的比较是一个持久的热门话题。从久远的历史、漫长的光阴开始,每个人的心中都记着几段不可遗忘的漫漫风烟。


文化到底是什么?我想起了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洛威尔(A.Lawrence Lowel,1856-1942)发出的一声叹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东西比文化更难捉摸。我们不能分析它,因为它的成分无穷无尽;我们不能叙述它,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形状。我们想用文字来定义它,这就像要把空气抓在手里:除了不在手里,它无处不在。”


瑞士心理学家荣格(Carl Gustav Jung,1875-1961)曾经说过:“一切文化都沉淀为人格。不是歌德创造了浮士德,而是浮士德创造了歌德。”荣格这里所说的“浮士德”已经不是单一的具体的人名,而是指德意志民族的集体人格,也就是德意志文化的象征。这种集体人格早就存在,歌德只是把它表现出来。


有趣的是,荣格这位曾经参与过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运动的心理学家,对来自中国的宗教和文化很感兴趣。他对道教的《太乙金华宗旨》、《慧命经》、《易经》,及藏传佛教的《中阴闻教救度大法》、禅宗等都有深入的研究。


真正智者的眼里,只有一个统一的世界文化宝库。他们能够以一种开阔的眼光来看待东西方文化的异同,以一颗平常心喜欢和接纳文化中最有价值的东西。


喜欢这样一句话:智慧无国籍。无论东西方,都有过一些彻悟人生底蕴的智者,他们的思想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



写这篇文章,是我多年的一个心愿,其实只想用简洁的文字,整理一下多年的心绪。十年弹指一挥间,不过是历史长廊转角处的一抹风景,而我却在此时找寻到了一段典雅的生活。


想起余秋雨先生在《何谓文化》一书中的表述:“文化,是一种包含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的生态共同体,它通过积累和引导,创建集体人格。”“当文化——沉淀为集体人格,它就凝聚成民族的灵魂。”


无论是精神价值、生活方式,还是集体人格,这些关于文化的抽象描述究竟是什么?只是理想、成功、乐观、进取……《何谓文化》一书给出的答案:文化的最终目标,是在人世间普及爱和善良。


用歌德的那句:“人类凭着聪明,划出了一条条界线,最后用爱,把它们全部推倒。”


似水流年,行走在东西方文化之间,我不是寻求中西合璧的新文化观和新人生观,而是努力追求一个多元的精神价值观,认真思考人生,热爱全人类优秀的文化遗产,做一个真诚的理想主义者。


文化的天地辽阔而多变,思索人生的过程,探寻审美的形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愿珍爱着的每一个生命,都是无声的诺言,并且深情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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