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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沃尔作品 编者按：“艺术摄影入门课程”现已正式开始上课，第一课我们探讨了何谓当代艺术摄影，对于这个问题，我相信还有不少人都心存疑惑。为此，我将第一课的内容精选编辑后，发送于此，以飨大家。 对于艺术摄影的认识，我希望给大家的认识是具有启发性的、开放性、兜底的，而不是死记硬背的，僵化固定的，自建城墙的。因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在当代（也就是当下）这个语境下来讨论艺术摄影。 栗宪庭 而大家要知道当代艺术是无从定义的，就是从艺术史上看，艺术也是在不断继承推翻前人的基础上发展变化的，它在每个时期每个阶段都是不同的。如海杰老师所写：“现代主义艺术的出现将古典主义从庙宇中拉了出来，走进美术馆和博物馆，致力于对艺术的定义和精英化构想。而当代艺术的出现致力于对艺术定义的取消，让它变成一个高度活跃的电离子，而不是一个形态稳定的艺术强权。”再如栗宪庭老师所写：“整个二十世纪的西方艺术，就是为了更直接地表达个人感觉，抛弃了写实主义，作了各种各样的尝试，艺术的语言样式达到极大的拓展，产生了诸如装置、行为、电子媒体、声音艺术等五花八门的样式。......艺术的发展始终在提供新的感觉，创造新的媒介这个语境中发生发展的。” 注意栗宪庭老师的最后一句话，“艺术的发展始终在提供新的感觉，创造新的媒介这个语境中发生发展的。”新的感觉就是艺术家立足于自己当下生存环境的体验感觉，而新的媒介就是为了更好的表达这新的感觉的方式方法，或者是在已有的表达模式中作个人化的处理。 阿瑟·C·丹托 这是国内的，再看一位国外的艺术理论家（有人认为将他称为艺术哲学家更准确）阿瑟·C·丹托（ArthurC Danto），他提出了“艺术终结论”。“艺术终结论”并不是说艺术没有了，不存在了，而是一切皆有可能。据他自己对此解释：“没有什么比任何其他东西更正确。没有单一的方向。实际上，没有方向。这就是当我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评论艺术时我所说的艺术的终结的含义。并不是艺术死了或绘画不再被人们画了，而是叙事结构的艺术史已经结束了。”而这个叙事的终结，是相对于格林伯格主张的现代主义宏大叙事来说的。 好了，我们可以不管这么多，只要知道当代艺术是还在发生中，还没到具体定义总结的时候。而当代艺术摄影属于当代艺术这是无可置疑的，它当然现在也是无法具体定义的。 当代艺术摄影虽然无法具体定义，但可以根据当下艺术摄影的实际情况、实际实践，来相对地予以界定。 之前，我发给参加“艺术摄影入门课程”学员一份文档，要求他们想想到底何谓当代艺术摄影。文档收上来后，发现答案不一： 1.我之前读摄影史的时候，知道摄影刚诞生之后几十年一直在被拿来和绘画比较，直到直接摄影诞生到后来的新客观主义摄影，摄影才开始被接受成为一种艺术形式，原因就是不再模仿绘画，而是有了自己的语言，摄影师可以通过照片表达观点，所以我觉得艺术摄影就是真正深入过了解社会，了解过视觉艺术，还有人性，然后通过相机这一媒介表达自己观点。 柴柴：大家需要了解的是，艺术摄影不一定非要利用相机来获得图像，可以是手机、卫星图像、谷歌街景、CT、录像截图、物影成像等等手段，还可以收集整理现成图像。所以，其实用图像艺术来代替艺术摄影可能更为准确和必要。很多人理解艺术摄影时，还是仅仅理解为通过相机拍照，也就是通过摄影（动词）来创作。 2.我觉得摄影是一种视觉表现的工具，其对于艺术的作用，应该是在实践中探讨艺术的本质、以及表现手法上新的可能。 柴柴：这个说法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有些狭隘。探讨艺术的本质，属于艺术摄影的表达范畴，但是只是表达之一。 3.艺术摄影，摄影的内容具有较高可读性，不空且有内容，不同于商业摄影。 柴柴：可读性是相对于文字作品，像小说、新闻特稿来说的，用到图像艺术上不是很恰当，很多摄影作品不是你能完完全全把握的，图像更多是开放性的，多义性的。 4.以个性化影像语言表达作者的独立看法。 柴柴：这里很可贵的提到了一点——个性化的独立看法，大家要知道，艺术摄影不是依附于权力、企业、社会团体等等的，不是代表政党、公众、企业来表达的，完全是个人化的表达。 如栗宪庭所说：“生活在每一个当代的人，被各种文化观念和意识形态，乃至画种诸如油画味道之类的‘行业标准’所包裹，所以，个人所体验到的生存感觉的真实性，须有心灵的自由和独立，才能超越各种外在的文化观念和意识形态的束缚，还给个人感觉一个鲜活的状态。”大家注意的是其中的“须有心灵的自由和独立”。 5.什么是“艺术摄影”，我讲不出来。我只是朦胧地觉得，“艺术摄影”有别于实用摄影（如新闻摄影、商业摄影）、沙龙摄影，有别于摄影师的摄影。“艺术摄影”是从艺术的角度介入摄影，比如加拿大的杰夫 沃尔，他是研究艺术史的，然后他从艺术的角度去拍摄，拍出来的作品有别于摄影师的拍摄。德国托马斯 德曼的“纸月亮”也类似于杰夫 沃尔。所以，艺术家的摄影与摄影家的摄影是不一样的。 柴柴：这里很好提到了艺术摄影有别于实用摄影（如新闻摄影、商业摄影）、沙龙摄影，但后面说艺术摄影有别于摄影师的摄影不一定正确，现在很多摄影师的作品也是艺术摄影作品。我不主张从个人身份去界定它的创作是不是艺术摄影作品，还是看具体作品、呈现语境等等。 6.艺术摄影应该是摄影师更加私人化的一种表达方式，它有别于讨好普罗大众审美的沙龙摄影，它是摄影师更加个性化的表述，并且提出问题，它可以尝试摄影的更多可能性，而不仅局限于经典摄影。 柴柴：这里很好的提到了“尝试摄影的更多可能性”，就如前面栗宪庭所说的新的感觉，新的媒介。 7.目前只有些比较肤浅的了解。先是形式上拍了一些东西，然后给一些摄影作品赋予意义，登堂入室，比如出版、展览。把日常的生活，一些平凡的东西，拍的更加超出现实范畴，或者叫超现实吧。 柴柴：这里很好的提到了艺术摄影最后的承载传播方式。它现在是出现在美术馆、画廊、博物馆、摄影节、摄影集等等上的，不是完整地出现在新闻网站、报纸杂志、户外广告上的，这是现在的状况。至于以后艺术摄影的传播方式会有哪些改变，这个现在无从知晓。 8.照片（图像语言）并非事实的艺术，而是讲述的艺术，作品呈现的不是事实的准确性，而是讲述的特点。无论如何规避主观性，照片背后都有一位作者，这一前提下所有的摄影其本质都是「私摄影」，优秀的作品由作者的探索构成讲述，通过图像语言这个舞台，用来自敏锐的身心体验来讲述。 柴柴：艺术摄影师在将场景、物件、人物等，或现成品转换、再创作成艺术摄影作品这一过程中，都是机械和人共同完成的，这就注定了艺术摄影的复杂多元性，如安德烈 · 胡耶在著作《摄影：从文献到当代艺术》中写道：“摄影永远既是科学又是艺术，既是记录又是陈述，既是符号又是图像，既是参照又是构成，既是此地又是彼处，既是实在又是潜在，既是文献又是表现，既是功能又是感情。”摄影既有它记录的一面，也有表现的一面，既有真实的一面，也有虚幻的一面。作为艺术摄影师的大家要明白，在当下，虽然很多人批判摄影的真实性，但观众看作品还是没有完全摆脱摄影是现实的痕迹这一看法。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当下我们既可以利用摄影的记录性，也可以利用它的表现性。 9.艺术摄影实质是以摄影为媒介，运用摄影技巧、后期处理进行艺术创作的一种艺术表达方式。 柴柴：艺术摄影不避讳使用各种手段，包括后期，以及与其他艺术形式的融合。 10.摄影是通过相机有意识地取景、构图等来表达自我的手段。 柴柴：这里说到有意识地取景、构图等来表达自我，艺术摄影没有完全的客观中立一说，只有相对的客观中立，就是无表情摄影，你在取景、构图时就已经有所表达了。 11.当代的观念去创作平面图像。 柴柴：这里很好的提到了一点，就是将自己的观念思想通过图像表达出来，这个图像来源是多种多样的，可以直接从现实中框取，也可以自己建构摆拍，还可以利用现成品等等。 通过上面的种种解释，相信我不下定义，大家也知道当代艺术摄影的大概了。我们将上面的内容进行总结归纳，就可以得出何谓当代艺术摄影？当代艺术摄影就是个人通过图像进行表达的艺术，好的表达是具有广泛的社会意义、深刻的思想内涵、深厚的情感温度、或者提供了新的视觉体验。我再通过六个方面对这个定义作具体解释： （1）这里的个人，是指从个人出发，不是代表政府、企业、大众来创作的。这也是艺术摄影最可贵的一点，说明它具有思想精神的独立性； （2）艺术摄影是一门关于图像的艺术，它不是文字、声音、雕塑等等，虽然，它可以和其他艺术形式融合，比如文字、声音、装置等，但这里面终究是离不开图像的，而且图像还是处于主体位置； （3）图像来源的手段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可以通过相机、手机、卫星图像、谷歌街景、CT等等，甚至是直接利用现成图像。除此之外，还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图像不仅是可以从现实中直接框取，还可以是建构摆拍，甚至直接利用现成图像； （4）艺术摄影表达的内容也是多元的，这个在这里概括不了，只要是你想表达的一切，你都可以通过图像表达出来。但优秀的艺术摄影作品的这种表达是能提供或者广泛的社会意义，或者深刻的思想价值，或者深厚的情感温度，或者新的视觉体验的； （5）艺术摄影的传播方式也是多样的，可以是美术馆、画廊、博物馆、摄影节、网络、摄影集等等。也就是可以挂在墙上、也可以通过书籍、或者网络传播； （6）艺术摄影在当下来说，还具有更多的可能性和潜力，也就是，当代艺术摄影不是被具体定义的，一成不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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