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此例为张雨晨医生病案。壮年男子,因修脚引起脚部胆经位置剧痛,严重时满地打滚哀嚎,医院的麻药都不能止痛。用针灸搜风败毒,也只是缓解几日,仍然反复。后经吴见非先生点拨,抓住病本,为内外邪气滞留经络。针药并用,病安。 男,39岁,左足外侧疼痛2月余。 位置大致在足少阳胆经丘墟穴与足临泣之间,突发掣痛。首次发作时患者于睡眠中突觉左足抽痛而惊醒,但数秒后痛即缓解。后数星期之间有此种疼痛数次,但痛感皆不严重,且缓解较快。且此时期患者左足略有酸胀感。后某天,酸胀感、疼痛感完全消失,约20余日后又突然发作。 11月24日上午,抽搐剧痛,入院治疗,止痛药,止痛针,皆无法缓解疼痛。约3小时后,呕吐,吐后疼痛逐渐缓解。后数日轻微抽痛。 12月1晚患者再次疼痛频繁且加剧,医院给予口服、静脉滴注药物均无效。 12月2日中午突发难以忍受的爆痛(痛到哀嚎打滚),予以针灸治疗。 大致治疗为:胆经几个穴位留针,行搜风败毒或开四关。足窍阴点刺放血。痛处刺络放血拔罐。当时痛止,但几天后仍有反复,医院打了麻醉药都不能止痛。 在明确痛点后,痛点围刺,再行搜风败毒效果较好。虽然疼痛会游走,但那个地方就是大本营。 以下引用张雨晨医生原文描述 “因患者无法明确描述痛点,先于左足,侠溪、足临泣、阳陵泉各针一针留针,双侧合谷、太冲行泻法不留针,此时患者明确感觉到丘虚穴外下方分肉间有一明确痛点,即于此下针后约十分钟,疼痛逐渐缓解。留针20分钟后取针拔罐,足窍阴点刺放血,再针肩髃、曲池、合谷、血海、三阴交、太冲,行泻法。疼痛完全消失。 次日患者复诊,诉一日内虽左足有酸胀感,偶有抽搐感,但无痛感,观其昨日疼痛处有有一青色血络显露,再于此处刺络放血拔罐,再行搜风败毒活血针法加足三里、阳陵泉。后每隔日行此治法一次,疼痛未在发作,足部酸胀感也逐渐减轻。 12月8日晚患者反馈又如一周前发作感觉一般征兆,12月9日中午在未严重疼痛前即予以针灸,足临泣,阿是穴,阳陵泉久留其针,取针后拔罐,再行搜风败毒活血针法。疼痛缓解。 但12月9日晚8点左右足部再次突发剧痛,行针灸治疗。此次先于痛处围刺,再于侠溪、阳陵泉、手三里各针一针,十分钟左右患者觉足部有一明显痛点,再于此处正刺,斜刺两针,疼痛即逐渐消退。待平稳后,取针,痛点拔罐,开四关。 12月10日上午又发疼痛,医院以局部注射麻药法止痛,患者觉整个左足麻木,但疼痛不减,遂又行前法针灸则痛止。当日晚应患者要求,于患者之前痛点处正刺、斜刺两针,留针一夜。次日取针。至此尚安。 查此疼痛原因,患者诉初次疼痛前,患者曾于一修脚店修脚,左足无名指端有疣子数个,店家曾以药敷之后局部破溃。除此外再无它因,每次剧烈发作亦无明显诱因。 患者身材中等,面色微黄略赤,舌质红苔薄白,脉弦滑,人迎大寸口一倍。平时爱运动,喜食辛辣等重口味,略嗜酒。“ 吴见非先生分析: 修脚导致的。足窍阴处的疣子,用药水消蚀掉,那个药水当可杀风,就是胆的邪厉之气。 其人本来肝病,出于胆经,今井穴伤,邪气从出路反逆到输脉,见于原穴输穴之际。痛即不通,邪气闭在其处。 这个邪气不仅是修脚的药水内陷,还是其人内在的肝邪。本来肝病在胆经当开通其足窍阴,反过来用药水内陷闭拒。 虽然前三次都在井穴点刺放血,但针能疏泄暂通而已。那药气能灭有形,早已深深逆传于输脉之中。 药水估计也是火烧火燎一类的毒品,在输脉中得肝病传胆经之邪气,犹如火燃于风木,薪火传而不绝。需针药并用,需要大剂凉肝胆之药。 后续治疗 羚羊角粉1克 生地18克 赤芍18克 钩藤9克 生甘草9克 土茯苓12克 黄连6克 川牛膝6克 金银花30克 龙胆草6克 地龙15克 吃了三幅,一个多星期还没犯过。 脉弦,人迎大寸口1倍,痛之部位,皆示邪在肝胆。胆经之外邪与肝之内邪皆为风火之性,内外相引,风火相煽,而成壮火。火大了就痛,灭不完就死灰复燃。且外邪得内邪则其势大而痛剧,内邪得外邪则可根植于内而不易除,故针仅可暂缓疏通,不得伤其根本而反复发作。 此方从羚角钩藤汤化裁而来,遵内经“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苦甘”之法。 因邪为火热之气且游行于经络经筋之处,故重用金银花清热解毒,羚角为咸寒之品,凉肝之重剂,可平厥阴之火热;生地凉血增液,赤芍泻肝,木实则泻其子气,故以黄连泻心;土茯苓败毒,地龙通络舒筋,钩藤、龙胆泻胆经邪气,川牛膝引诸药下行,甘草和缓诸药且缓肝之急。 此方为大剂凉肝泻胆清热之剂,用时担心患者脾胃不受,但患者连服十余剂亦无明显不适,直到最后才稍有腹泻。 此后患者复诊十余次一直未复发,大体皆在此方上加加减减,但其中有二次复诊时有轻微复发迹象,即患者觉患处出现轻微跳痛感,但用前针灸法后即消退,究其因,皆因患者脉象自始至终一直不强,并无明显邪盛之象,医者担心凉药久用害其脾胃,故中间转为颐养之方,如下: 白芍 9 g ,炒酸枣仁 9 g ,玄参 6 g ,白术 9 g ,甘草 6 g ,淡竹叶 3 g,生地黄 6 g ,地龙 3 g ,川牛膝 6 g ,银柴胡 6 g ,知母 3 g ,土茯苓 3 g,金银花 3 g 但邪气未尽,羚羊角凉肝重剂一撤,则有死灰复燃之势,虽复用重剂则安。患者在治疗期后期虽无明显痛感,但常觉周身有游走性刺痒痛感,此为风邪内动之象,故在羚羊角方中加防风,蝉蜕症状即慢慢消散。 后患者主动在饮食、生活习惯上改进,不再碰火锅辛辣一类火热之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