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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干半岛的爱恨情仇,南斯拉夫人的挽歌

 松竹同音 2019-05-03
01
多民族的形成:南斯拉夫的前世


巴尔干半岛,指的是从亚得里亚海黑海之间的一片半岛陆地,在土耳其语中巴尔干一词有山脉的意思,这里是欧洲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巴尔干半岛的南部曾经衍生出古希腊文明,公元前2世纪以来,这里成为了各个帝国的舞台,罗马、拜占庭、奥斯曼、威尼斯、奥匈帝国、塞尔维亚,多个种族在这里激烈的碰撞,匈奴人、罗马人、保加利亚人、斯拉夫人都围绕这里不断争夺着统治权。



从公元4世纪开始,由于从亚洲西进的匈奴人不断侵袭,斯拉夫人开始了接近一个世纪的迁徙,其中一部分斯拉夫人来到了位于欧洲东南部的巴尔干半岛,与当地的土著结合,形成了当地最丰富也是最重要的民族:南斯拉夫人。


南斯拉夫人在历史上发展成为了多个民族,巴尔干东部受到拜占庭影响信奉东正教的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以及巴尔干西部受到罗马教皇影响信奉天主教的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14世纪,中兴的奥斯曼帝国向欧洲中部扩张,当时在东罗马庇护下建立的塞尔维亚王国首当其冲被奥斯曼吞并,为了彻底消化塞尔维亚,奥斯曼实行伊斯兰化,强制让塞尔维亚人改信伊斯兰教,于是居住在波斯尼亚(现如今波黑)的一部分塞尔维亚人成为了穆斯林,但是尽管信仰不同他们和其他塞尔维亚人说着一样的语言同居一片土地。就像这样同时存在着不同的种族和信仰,使得巴尔干半岛也被称之为小欧洲,也为之后南斯拉夫人的兄弟阋墙买下了伏笔。


02
帝国的建立:南斯拉夫的今生


公元十七世纪末,维也纳之战宣布了奥斯曼帝国的由盛入衰,在来自哈布斯堡帝国和威尼斯人的夹攻下,奥斯曼人节节败退逐渐退出了巴尔干半岛。罗马尼亚、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阿尔巴尼亚等国相继摆脱了奥斯曼帝国的统治,取得了独立。而北方的奥匈帝国吞并了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两地。其中达尔马提亚和克罗地亚地区则经过奥斯曼,威尼斯,和法兰西以及哈布斯堡的统治之后和波斯尼亚一起归于奥匈帝国。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通过两次巴尔干战争,奥斯曼土耳其和保加利亚分别战败,塞尔维亚的国土继续向南扩展,兼并了包括科索沃、马其顿共和国等地区。但这样似乎远远达不到塞尔维亚人建立泛斯拉夫区域巨无霸联邦国家的初衷,奥匈帝国两次介入不仅分割走巴尔干的西北部分地区,也阻止了阿尔巴尼亚和塞尔维亚的合并,这也引得了塞尔维亚的仇视,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1914年6月28日,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加夫里若·普林西普萨拉热窝街头用伯朗宁M1900型自动手枪连开七枪,刺杀了正在对萨拉热窝进行访问的奥匈帝国王储弗朗茨·斐迪南和他的妻子索菲。7月28日,奥匈帝国因此事向塞尔维亚宣战,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塞尔维亚于1914年末成功地抵抗了奥匈帝国三次进攻后,于1915年,在同盟国(包括奥匈帝国、德国、保加利亚)更加猛烈的共同攻势下,全境沦陷。三年之后,同盟国战败,塞尔维亚得以复国,该年12月,由于奥匈帝国的分崩离析,南斯拉夫人建立自己国度的愿望终于实现,塞尔维亚、邻国黑山以及由原奥匈帝国所管辖的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伏伊伏丁那共同组建了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王国,即南斯拉夫王国的前身。


随后第二次世界大战,悲剧的南斯拉夫发现自己周围除了希腊全是轴心国,在被围殴之后又被肢解瓜分。都说乱世能出英雄,强人铁托就在这种情景下走上了世界舞台。铁托带领的南斯拉夫解放军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抵抗,直到1945年,苏联红军进入南斯拉夫,铁托在其帮助下成为国家最高领袖,建立了共产主义国家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南联邦)。铁托的个人威望非常的高,是不结盟运动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少数敢于跟斯大林说不的人,在这样的强人统治下当时的南联邦空前的团结,但这也只是一种表象,水面之下仍然是暗流涌动。


因为南斯拉夫并没有一个主体种族的文化能强大到融合其他族群,或者说能有一个种族的人口能压制其他少数民族(类似于中国的汉族),其中人数最多的塞尔维亚人也只占了40%左右。而铁托作为一个克罗地亚人,肯定不会向大塞尔维亚主义靠拢,所以不仅采取了许多措施打压南联邦内部最大的群体塞尔维亚族,并且人为地分隔了各民族聚集区,强行搞联邦制导致各民族地方的关系“松散化”和“邦联化”,还把之前的一些同化成果抛弃,人为硬性地保持各斯拉夫民族的不同语言,不同风俗,不同宗教信仰,甚至人为创造了一个南斯拉夫族。这就造成了一个国家的各民族的结合的并不是因为是同一个民族的民族认同感,而是一种国家层面的政治理想,或者说是因为铁托本人的威严。



南联邦内部有塞尔维亚、黑山、波黑、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马其顿等不同的次级区域,每个区域有一个相对独立的主体民族,又有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斯诺文尼亚语、黑山语三种语言,还有天主教、东正教和伊斯兰教的深度影响。整合之后的南斯拉夫就是一个大杂烩,高度撕裂的国家地缘和人文结构,有政治强人在位,国家发展平稳,共同富贵的情况下当然一切都好说,一切民族仇恨都可以放下,但是一旦强权不再,那国家马上就会发生问题。


03
盛极而衰:南斯拉夫的消逝


于是在1980年,铁托去世之后,南斯拉夫这个巴尔干之虎轰然倒塌,东西方都不希望在巴尔干有一个可以抗衡两大联盟的大国继续存在,于是在挑拨之下,民族矛盾激化,各个族群分道扬镳,最终1990年代初南斯拉夫的六个加盟国种的四个(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和马其顿)先后宣布独立。1992年,剩下的塞尔维亚和黑山重组成立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南联盟)。而阿尔巴尼亚族(穆族)和塞尔维亚族以及黑山族矛盾的激化又引起了科索沃战争,在北约的介入下,科索沃被国际社会接管分离出了塞尔维亚。2003年,南联盟改名塞尔维亚和黑山共和国(塞黑)。2006年通过公投,黑山宣布独立。



至此南斯拉夫和南斯拉夫人这个称谓彻底成为了一个历史符号消逝在了滚滚时间长河当中,唯留下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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