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文化》2018“年度汉字”与民俗合体字

2018“年度汉字”与民俗合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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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网民们推出了一个“年度汉字”：

又穷又丑，穷到吃土。

这个事实上在字典上查不到的“汉字”，是三个独立汉字的复合。这自然是网友们自我调侃的玩笑。据说读“qiou”。那就是“穷”（qiong）和“丑”（chou）两个音节前后各取一半而复合成的一个音节。这不仅是字形，而且包括字音的融合。

这种复合造字造词的方法，其实我们并不陌生。

比如“甭”，就是“不”和“用”两个字形、两个字音复合而来，意义也是两者的复合。方言里也有一些，如“孬”（“不”+“好”），如吴语的“覅”，就是“勿”和“要”两个字形、字音、字义的复合。类似的还有“朆”（“勿”+“曾”）。古汉语大家比较熟悉的是“诸”一类的词，字义是“之”和“于”的复合，音节也是两个音节的复合，但字形却不是。

早些年，有在方框“口”里面放一个“书”字，表示“图书馆”的意思，也念这三个音节。“呎”念“英尺”，“哩”念“英里”，“浬”念“海里”。现在都给规范掉了。这些都是字形、字音、字义不能规整对应的例子。

西安的特色面食“Biangbiang面”是现在最常见的一个顽固的特例：

据说还有一首儿歌说这个字的：“一点上了天，黄河两道湾，八字大张口，言字往进走，你一扭我一扭，你一长我一长，当中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挂个丁丁叫马杠，坐着车车逛咸阳。”

据说这个字里面包含很多意思。这个字在字典查不到，实际上是一个汉字衍生出来的特殊符号。既然部分地域的群众喜闻乐见，也并不影响正规文字应用大局，主事者也不必太过认真。

类似更多的是用于追求吉利的合体字，特别是商业场合，可以称之为“吉利字”。如把“招财进宝”、“黄金万两”、“日进斗金”四个字合成一个字，字音倒并不需要合并，没人去念它，只把它看成一幅画，一个符号。

此外，道教还有很多“符箓”（又叫“复文”），也是以汉字为基础或利用汉字复合表示某些宗教意义，以求避凶趋吉。传世两汉道教经典《太平经》中就收录了一些早期的符“兴善除害”、“令尊者无忧”等等。民间流行民俗合体字，很大程度上与道教有关。

小结

有些合体结构，如果形、音、义均分别融合为一，会被认为是一个新的汉字，收入字典。如“甭”、“孬”、“囍”、“覅”、“朆”、“嫑”等。

有些合体结构，字形和字义都能融合，虽然字音并非两个合体汉字语音的融合，但被赋予一个统一的读音，能构成一个新的汉字。如“歪”、“尖”等。这实际上就是“会意字”，这类字很多，当然字典会收录。

有些合体结构，如果不能在语音上融合形成一个相应的音节，则仅只是由汉字衍生出来的某种文化符号的民俗书写，不会收入字典，可以称之为“民俗合体字”。如“招财进宝”、“日进斗金”、“黄金万两”等，也包括2018年的“年度汉字”。

既然有很多人在特定场合喜欢用，也不妨留出一个空间，不必提倡，也不必禁止。其实这些并不是在正常汉字系统中的汉字，而是由汉字文化衍生出来的一些符号。

民间底层还常常把一些汉字在书写的时候勾连起来或干脆合并，不但把两个字，甚至把一个短语或整个句子相互镶嵌，那就是一种民俗书法了，虽然我们往往并不觉得这有多少艺术价值。

其实，不仅汉语，外语也有类似情况。比如英语的“brunch”（早午餐），就是“breakfast”（早餐）和“lunch”（午餐）各取一半的复合物。这种比早餐晚，比午餐早，两餐合作一餐的这一顿，往往是周末或节假日起床较晚的安排。这也是词的形音义都有复合，不过词形和词音都只各取一半，不是全部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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