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行医,医德占第一位。很多医家就曾从不同方面鞭挞了那些贱生违道的医中歪风。 早在《黄帝内经》中,就用很大篇幅列举了对于待人、诊病不从实际出发,粗枝大叶,“蒙愚以惑”的“粗工”作风,陈述危害,提醒人们警惕和纠正。 李中梓在《医宗必读》指出,行医中“或巧言逛人,或甘言悦听;或强辨相欺,或危言相恐。此便侯之流也”。 清·夏鼎《十三不可学》列出,“凡残忍、驰鹜、愚下、卤莽、犹豫、固执、轻浮、急速、怠缓、宿怨、自是、铿吝、贪婪等”十三种人不可学医,根本原因就在于为人不端。 被称为“国手御医”的陈莲舫就在《加批时病论》的附录中,单独列一章《医家嫉妒害人论》和《医毋自欺论》,披露医家同行之间嫉妒、自我欺骗之象。如今读来,仍有现实意义。中医目前面临着“天时、人和、地利”的大好时机,中医人应求同存异,团结起来,为弘扬中医、发展中医,添砖加瓦。 医家嫉妒为近世之通病, 故特著此论以警觉之。 尝观世之同行, 每多嫉妒, 行行犹可, 惟医道中最为甚焉。夫医以苏人之困, 拯人之危, 性命为重, 功利为轻, 而可稍存嫉妒哉! 奈何今之医者,气量狭窄, 道不求精, 见有一神其技者则妒之。 妒心一起, 害不胜言, 或谣言百出, 或背地破道, 或前用凉药, 不分寒热而改热, 前用热药, 不别寒热而改凉, 不顾他人之性命, 惟逞自己之私心, 总欲使有道者道晦, 道行者不行, 以遂其嫉妒之意。 医乃仁术, 而居心如此, 是害人,而非救人矣。每见病家, 患温热之病,医者投以辛凉、甘凉, 本不龃龉, 但服一、二剂, 未获深中, 病者见热渴不已,心中疑惧, 又换一医, 且明告曾延医治,而所换之医, 遂不察其病因, 见前有寒凉之药, 便咎前医用寒凉之害, 不辨证之寒热, 脉之迟数, 舌苔黄白, 小水清浊, 竟乱投温热之方, 不知温热之病, 得温热之药, 无异火上添油, 立刻津干液涸, 而变生俄顷。 倘前用热药, 以治其寒, 亦咎其用热药之害, 总不辨其为寒为热, 乱用寒凉之方, 不知寒证服寒凉, 犹如雪上加霜, 立使阳亡气脱, 而变在须臾, 直至垂危, 尚怨前医之误, 可胜悼哉! 然亦有明驳前医, 暗师前法, 而获效者, 竟尔居功, 索人酬谢, 若此重财轻命, 只恐天理难容。奉劝医者, 毋怀妒忌, 大发婆心,则幸甚矣! 是篇为有功世道之文。 医者依也, 人之所依赖也。 医毋自欺, 斯病家有依赖焉! 近有一种医家,不问病源, 自诩脉理之精, 装腔作势, 此正自欺以欺人耳。 夫医之为道, 先详四诊, 论治当精, 望色聆音, 辨其脏腑之病, 审证切脉, 别其虚实而医, 若此可谓毋欺也。 望闻问切, 缺一不可。至临证之时, 细分部候, 知其何为浮主表病,沉主里病, 迟主寒病, 数主热病, 何为人迎脉大之外感, 气口脉大之内伤, 更须望其青、 赤、 黄、 白、 黑五色之所彰, 闻其角、 徵、 宫、 商、 羽五音之所发, 问其臊、 焦、 香、 腥、 腐五气之所喜, 以明其肝、 心、 脾、 肺、 肾五脏之病因, 而用其酸、 苦、 甘、 辛、 咸五味之药饵, 能如是者, 何欺之有? 惟其一种庸流, 欺人妄诞, 见病人有寒热者, 一疑其为外感, 欺病家不知诊法也, 不别其脉之虚实, 而浪投发散之剂。 又见病人有咳嗽者, 一疑其为虚损, 欺病家不谙医理也, 不辨其体之强弱, 而恣用补益之方。 至于五色五音五气, 一概不知审察, 焉能明其五脏之病,而用其五味之药乎? 如是者, 不独欺人,实为自欺。 彼愚夫愚妇, 受其欺者, 本无足怪, 至文人秀士亦受其欺, 殊为可笑。见人喜补者, 遂谓虚衰喜散者; 遂云外感畏垫药者, 便用寒凉; 畏凉药者, 便投温热。 顺病人之情意乱。 用医方, 竟不读《灵》、《素》 以下诸书, 全用欺人之法。言论透辟, 读之发人猛省。噫! 医之为道, 死生攸系, 一有欺心, 即药饵妄投, 存亡莫卜, 奈何济人之方, 竟视作欺人之术也。 吾愿医者, 必须志在轩岐, 心存仲景, 究四诊而治病, 毫不自欺, 方不愧为医者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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